黎羽吐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口，难以置信地看着化为灰烬的录影石。
“师父！”
怎么会？
这时院子里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黎羽犯下大错，打入九曲寒牢思过一年！”
虚妄仙尊用了灵力，声音眨眼间就传遍整个剑阁，所有弟子齐齐抬起头来望向断风崖，眼中都是惊讶之色。
“我听错了吗？刚才听到大师姐的名字了。”
“我也听到了，大师姐怎么会受罚？而且还是去九曲寒牢！”
九曲寒牢是剑阁用来惩罚犯了弥天大祸的弟子的，这么多年能进去的没几个人，能活着出来的更是没有。
“大师姐一直都是仙尊、长老们最喜爱的弟子，怎么会被虚妄仙尊惩罚？”
“是不是因为小师妹那件事？”
“小师妹？她不是被散修杀的吗？关大师姐什么事。”
“她一向爱炫耀，又不好好修炼，去那么危险的秘境摆明了送人头，现在自己作死为什么要罚大师姐？”
“就是啊。”
几位长老听到这个消息也愣了一下，连忙飞去断风崖。一落地就看到黎羽虚弱地跪在地上，脸色苍白，似乎受了不小的内伤。
几人拱手行了一礼，为首的掌事大长老问道：“拜见虚妄仙尊，不知这是发生了什么？”
“这个逆徒顽固不化，残害同门，本尊罚她去面壁思过有何不可？”
残害同门？
长老们面面相觑。
“仙尊说的可是萧怜儿？她不是被贼人所害吗？”
“是啊，黎羽这孩子向来懂事知礼、勤勉修炼，对下面的弟子也是关照有加，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进秘境历练全看个人造化，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我知道仙尊痛失爱徒心里难过，但也不能波及到其他弟子啊。”
“就是啊.....”
其他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虚妄仙尊直接打断。
“诸位不必多言，黎羽是我的弟子，是赏是罚都由我说了算，无需旁人插手。
逆徒！还不滚去受罚！”
这个过程中，黎羽都低头跪在地上，一语不发。听到虚妄仙尊提到她，她才低声回了一句：“是。”
话音刚落，院子外就升起一个结界。
“这.....”
“大长老，这可如何是好？”
“仙尊闭关五十余年，近来脾气是越发古怪了。黎羽也没犯下大错，去九曲寒牢.....怕是不妥。”
大长老皱着眉，叹了一口气，问地上跪着的女子：“黎羽，你可有话要说？”
黎羽沉默地跪着，不开口辩解也不摇头否认。
向来最欣赏黎羽的三长老关切地问道：“小黎羽啊，你和你师父之间是不是什么误会？说出来我们帮你劝劝你师父。”
“并无。”
片刻后，黎羽终于有了反应，她站起来将烈焰白虹剑递给三长老：“劳烦三长老替我保管一段时间。”
说完她一步步往九曲寒牢走去。
三长老接过剑，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这师父二人都是牛脾气，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也罢。”大长老摆了摆手，瞥了眼紧闭的结界：“今日是不行了，等仙尊气消了我们再来劝劝。”
九曲寒牢在剑阁山下的一个地下洞穴，这里常年照不到光，十分阴暗，又有山泉流经此处，形成冰冷刺骨的寒潭水。
后来剑阁宗主将此处改为弟子受刑的地方。
数万年来，被罚到此处的弟子不超过十人，每一个都是罪大恶极。
这里不光有刺骨的寒潭水，还有宗主从九阳宗买来的特制九星入骨钩。
贯穿骨髓的银钩不仅会封印受刑之人的修为，还能让其时时刻刻感受到蚀骨之痛，直至血流过多而死。
在九曲寒牢受罚的人都活不过十年。
黎羽站在洞穴口，空洞地睁着双眼，微微颤抖的双手紧紧握住。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大师姐，等等！”
身后传来脚步声，黎羽连忙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
三师弟聂常和四师弟欧宁、还有其他仙尊的亲传弟子都来了。
其中一人拉住她的手：“大师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们去虚妄仙尊那里求情。”
“是啊，我们都不相信你会残害同门。秘境危险重重，小师妹的事情本来就是意外，仙尊怎么会怪在你头上？”
黎羽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不必了，多谢你们关心。”
然后她视线落在聂常和欧宁身上。
三师弟聂常满脸懊悔纠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欧宁见状站出来，将手中的鞭子递过去。
“大师姐，在秘境中是我错了，那是我不知道怎么了，毫无理智，脑中一片混沌，所以才会对你咄咄逼人，甚至...甚至.....”
他低下头，声音逐渐降低。到现在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在秘境中他竟然会对大师姐那样恶劣的态度，甚至提出抽剑骨偿还这种离谱的事情。
想到这里，欧宁脸上露出一丝愧疚，然后跪下来，双手呈上鞭子：“错了就是错了，任何理由都不能弥补我伤害了大师姐这个事实，请大师姐责罚！”
聂常也跪下来，支支吾吾，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神。
“大师姐，那天的事虽然是我亲眼所见，但是....我....我....”
聂常不知该怎么解释，一边是亲眼目睹的真相，一边是仰慕多年的师姐，他到现在都没理清思绪，脑子一片混乱。
但是另一件事确实错不了的。
“大师姐，兽潮那天你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我亲眼看到小师妹自己逃走了。你没有残害小师妹，我去和师父说，让师父收回成命。”
“我也去！”“是啊，我也去求情。”“大师姐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必了，你们都回去。”黎羽打断众人的话：“也不要去找师父，让我一个人待会。”
“可是....”
“没有可是，都回去好好修炼。”
黎羽瞥了眼聂常和欧宁，他们都是师父后来收的弟子，这么多年朝夕相处，他们为人如何，她最清楚不过。
她想起淳于景妍无意间提到，萧怜儿有狐妖血脉，最擅长媚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