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长整张脸皱成了一团,命令两个士兵把湛英带出去上厕所。
“大叔,你心真好!”湛英找了个石堆蹲了下来,一阵连珠炮的闷响过后,他无比舒畅地叹了口气。
看守他的卫兵却一脸生无可恋。
解决完内急,该解决这两个卫兵了。湛英像头迅捷的豹子,甩起套在手腕上的锁链勒住了一名士兵的脖子,另一个卫兵见状挥刀砍来。湛英放下手中勒晕的卫兵,举起套在双手上的锁链格挡,电光火石间,锁链断成了两截。
湛英用半截锁链缠住了对方的刀,将其击倒在地。
“抓住他!”小队长大吼。
十个龙古骑兵冲了上来。湛英捡起刀,斩断脚镣,潇洒腾挪之间,将他们尽数斩于马下。
葡铃公主望着他飘逸俊朗的身影,不由心生爱慕,满眼冒着小星星。
湛英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囚车。
另外七名卫兵立刻组队守住囚车,举起了手中的刀。
“放了她,饶你们不死!”湛英闪耀着自信的光芒。
小队长的刀架在葡铃公主雪白的脖颈上,嘴角的两撇胡子一翘一翘的,“放下你的刀,否则我砍了她。”
葡铃公主慢吞吞道:“大叔,你可要深思熟虑啊。你这一刀下去,玩完的不止是你,还有你的家人,你有家人么?你的主人不会放过你的,毕竟他想要的是活的东羯公主。”
“闭嘴!”小队长厉声道,因为被说中了软肋,他的脸因愤怒涨成了茄子色。他决定赌一把,恶狠狠道:“老子无亲无故,什么都不怕。我管你是什么公主,老子照样刀子一抹送你回老家!”
手中利刃在葡铃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混蛋!”葡铃公主破口大骂。
湛英扔掉了手中的兵器。
“齐湛英!”葡铃公主瞪大了眼睛,“不可以!”
湛英笑了笑:“拿女人冒险非君子所为。”
小队长露出来得意的笑:“把他抓起来。”
卫兵们把湛英五花大绑,然后赏了他一顿胖揍,扔进了囚车里。
葡铃公主第一次对他产生了好感,用袖子为他抹去嘴角的血迹:“你太傻了。”
湛英脸上依旧挂着笑:“我之前要不是因为傻,就不会被人捉到这里来了。”
他干掉对方十二人,对方都未将他怎样。他悄声对葡铃公主说道:“看来我们两人的性命对那人很重要。”
“那人会是谁?”葡铃公主问。
……
周喜乐整整昏睡了四天才醒了过来。
醒来的第一眼见到的人便是沐英。他憔悴了好多,脸上灰扑扑的,铠甲上也是灰土和血痕,好似刚刚从战场上下来。
“发了什么事?”她坐起来问道,脑袋晕乎乎的,手上也没什么力气。
沐英让青叶给她带点吃得过来,然后握起她的手,嘴角挂着浅笑,云淡风轻道:“没什么事。不过前两日龙古大将古律丙带着人攻城,今早刚刚把他们打了下去。”
难怪他的模样如此狼狈,原来是刚从战场上下来。
周喜乐挣扎着要起来:“我去帮你将他们打回去!”
“他们已经远去了。”沐英按住了她。
周喜乐松了口气。
青叶端来了清淡的饭菜,沐英喂过她以后让她好生休息。
周喜乐闭上了眼,一觉醒来时已是次日上午。
沐英不在这里,她用过膳,沐浴更衣,走出营房,活动着胳膊和腿,猛然发现来往的将士都披了白。
她转头问青叶:“出什么事了?为何将士们都披了白?”
青叶道:“金城传来消息,皇上驾崩了。”
周喜乐的心咯噔一跳,觉得事有蹊跷。
她匆匆来到议事大厅。
沐英、玉诀、苏梵还有伊盖亚面色沉重。
玉诀像是哭过,眼睛红肿。
周喜乐迎着他们的目光,结结巴巴道:“我听说,我听说皇上驾崩了。夫君,这是骗人的吧。两个月前我们离开金城的时候,皇上还好好的,龙体看上去硬朗的很。他,他怎么可能驾崩呢?这说不通啊?”
玉诀道:“我也是这样想的。父皇不可能会死,他会活很久很久。”说完,她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周喜乐来到沐英身边,冰凉的手指放在他肩上:“夫君,你说话呀。”
沐英的眼睛红了。当秦牧将军告诉他庆锡宗驾崩的时候,他也无法相信:“他们说父皇是死于急病。太医为他医治了两天,仍是无力挽救他的性命。”
“我们得回去送父皇最后一程。”玉诀道。
“如果回去我们这边的战事交给谁来处理?龙古大军随时都会攻过来。必须有人守在这里,抵挡他们攻城。再者,皇上驾崩的蹊跷,我怀疑这是个阴谋。”周喜乐根据自己穿越前看的宫廷剧分析,“太子没了,皇上可留下诏书将帝位传给谁?”
提到皇位的继承者,沐英垂下了眼睫,低声道:“是惠皇兄。”
周喜乐怔住了:“怎么会是他?”
太子死了,惠英残了,廉英被流放,湛英傻了。就算皇帝病得再糊涂,也不可能把皇位传给惠英。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皇帝如何治理天下?
流程稍微正常一点,这帝王之冠本应落在庆锡宗的兄弟头上。如果他的兄弟不接受,也该落在沐英头上。沐英才是有能力掌管天下的王者。
沐英把惠英写的诏书递给了周喜乐。惠英登基,将年号改为惠灵,人称惠灵宗。诏书写得十分恳切,翻译过来就是:“父皇驾崩,我按父皇口谕登基为惠灵宗。北疆战事频繁,我会让秦牧将军镇守北疆。望各位兄弟姐妹速速回来,送父皇最后一程。”
周喜乐读着诏书,隐约品出了一股子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道。
要说惠英没有当皇帝的野心,那是不可能的。
只要是出自帝王世家的男人,没有一个是不想把皇权握在手里的。
说不定惠英一开始就玩着扮猪吃老虎的游戏。
又或者,他开始并没想着当皇帝,只是他碰上了人生的天时地利人和,抓到了上位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