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听了他的话有点怀疑我,好在惠皇兄和齐元宝作证,也算有惊无险。”沐英道。
“你就没说瑞皇子派人行刺你的事吗?”周喜乐问。
“瑞皇兄是不会承认的,父皇偏袒着他,也不相信他会那么做,而且又没有证据。”沐英冷笑了一下,“当时瑞皇兄还信誓旦旦向父皇保证会找到那批丢失的财宝也会抓到行刺我的刺客。父皇居然很看好他。”
“……”周喜乐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瑞英的这番操作,“抢了弟弟缴获来的财宝,再以找回来的名义向皇上邀功,再把叛变的暗卫抓回来冠以刺客的名号。瑞皇子的这波操作真是神了。他的脑回路究竟是用什么做的呀?”
沐英苦笑:“论智谋与心机,我们几个皇子的确比不上瑞皇兄。”
眼看快要到中秋节了。周喜乐拿了自制的月饼来到了乐陵观。一面向满神祈福一面看望孟灵儿。
孟灵儿面色红润,倒比以往更加光彩照人。周喜乐原本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握着孟灵儿的手道:“我还担心你过得不好,见你气色比以往好了许多。我也为你开心。”
孟灵儿嘴角含笑:“一开始我对自己也没把握。觉得离了夫君日子会很难过。所幸惠皇子是个识大体的人,他虽然把我休了,却嘱咐我的娘家人不要为难我。这乐陵观倒也清静,我在这养育两个女儿,加上友人扶持。日子并不寂寞。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我就说嘛。女人离了男人不会死,反而会活得更精彩。内心宁静平安比什么都重要。”周喜乐道。
孟灵儿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和惠皇子的这段姻缘本来就不适合。自从与他分开后,他对我敬重了许多。”
“你不会还想着他吧!”周喜乐皱了皱眉。
“他毕竟是我女儿们的父亲。不去想他很难,只是我对他不再有夫妻之情,只把他当昔日老友罢了。”
周喜乐松了口气:“这便好,这便好,愿你想起他时心无怨念。也愿他想起你时心怀感激。也不枉夫妻一场。”
她的目光落在孟灵儿做的女红上:“你的绣艺真好。说给小孩子们缝的肚兜吗?真可爱。”
红色的小肚兜上绣着大团大团的粉色牡丹,若有蝴蝶,定会停息在上面。
孟灵儿打趣她:“你什么时候有了孩子告诉我一声。我会做个比这个还漂亮的。”
周喜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也想啊,可肚子不争气。”
她逗弄了一会儿两个粉团似的小侄女,便告辞回宫了。
一进长和宫,便见园子里鸡飞狗跳,还有两只雪白的猫儿冲她喵喵叫。更有趣的是沐英,被两只大鹅追着跑,宫女和太监们也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周喜乐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
沐英好不容易制服了大鹅,他抱着其中一只鹅儿笑眯眯地走到她面前:“父皇不允我们搬出宫去,我怕你失望,特意命人买了些小动物回来,你不是想在园子里养鸡养鹅吗。我帮你实现你的田园梦。”
“嘎嘎!”沐英怀里的大鹅不满地大叫着。
周喜乐哭笑不得:“你倒是有心了。不过你不怕它们吵吗?”
“只要你开心,它们便吵不到我。”沐英把鹅放在了地上,“给它们取个名字吧。”
“好啊。”周喜乐指着园子里的小动物,“那只有黑色斑点的老母鸡叫小斑,翅膀上长了绿翎的芦花鸡叫小绿,那只公鸡叫刮刮。两只大鹅分别叫东东和西西,猫咪一个叫雪崽一个叫雪宝,最后这只狮子狗的命名权就交给你了!”
沐英莞尔一笑,狮子狗仿佛听懂了他们谈话般,汪汪叫了两声。脖子上的铃铛清脆地响着。
“就叫叮铛吧。”他道,实在懒得耗费精力为它取名了。
“汪汪!”叮铛欢快地绕着他转。脖子上的铃铛响个不停。
周喜乐一下子就爱上了这只狗,对它亲亲抱抱举高高。惹得两只白猫嫉妒地喵喵叫。
从这日起,周喜乐便在宫里头开启了半田园生活。
八月十五中秋节这天,庆锡宗邀各宫殿的妃子、皇子、皇女,还有皇孙们在秀丽苑赏月。许多贵族官员携家带口也受到了邀请。
秀丽苑是皇家园林,里面有造型优美的亭台楼阁,假山溪涧,还养着许多得珍禽异兽。
周喜乐头一次来秀丽苑,苑中的空地上摆好了宴席,众人按着身份官品一次落座。丝竹声起,舞伎踏入舞池,跳起了优雅的舞蹈。
一曲舞罢众人纷纷喝彩。不多时皇帝携着皇后的手出现在首座上,大家举杯向二人敬酒。庆锡宗面带微笑,金黄色的龙袍在柔和的宫灯下闪耀着迷离的光彩,他朗声道:“今年是个丰年,虽然东南六省闹了水患,其他地方的收成都还不错。”
他夸赞了几名政绩突出的大臣,并赏赐了他们。那些大臣立刻激动地向他表明自己的忠心。
接着他又道:“南明海峡的海盗也都清剿干净,沐儿,惠儿还有齐爱卿为此出了不少力。”
他赏了沐英和惠英,还将齐元宝提升为禁卫军指挥使。可自由调动皇城里的禁卫军。
沐英和惠英相互看了眼,心里有点不平。毕竟围剿海盗这件事,沐英出力才是最多的,可庆锡帝连一官半职都未给他们。
尽管如此两人仍向皇帝道谢。
最后庆锡宗提起了瑞英:“今年瑞儿提出的治理方法有效地控制了水患。在安抚百姓方面也做得不错,解了朕的心病。所以朕决定恢复他的太子之位!”
“什么?”周喜乐手里的鸡腿掉进了盘子里。
“皇上圣明。”拥护瑞英的大臣纷纷说道,转而向瑞英道贺。
宴会进行到一半,贵族子弟们玩起了投壶、博弈、猜字谜的游戏,文人墨客们则咏诗填词。
沐英心里烦闷,牵了周喜乐的手:“你陪我走走吧。”
周喜乐理解他的苦闷,随他来到潭边。一道细流从假山上倾泻而下,落入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