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
黎明把嘴里的调料，一一吐了出来。
我愣住了，“有这么难吃吗？”
黎明伸出爪子，比划，“水！”
倒了一杯水，给这老鼠递过去，它咕咚咕咚，也没喝下去，而是吐了出来。
“难吃！”
黎明嘴巴洗漱完后，放下水杯，告诉我，“我现在必须用严格的要求，不可以随便糊弄过关！
你这个，还不行！”
“阿黎你真的很严格……”我小声嘀咕了几句。
“你想要在五山街混出头，就得先征服我！懂我意思吗？”
黎明攥紧爪子，做捶我状，眼神非常霸道。
“懂，我马上重做。”我重新调配香料配方，一边做，我也自己先尝一下，觉得可以的，就交给黎明做最后的把关。
然而我一次次的调配，在我嘴里觉得还不错的，到了黎明这张老鼠的嘴里就变味了。
它就没个满意的。
大中午的太阳很大，我在铁皮棚子里，做得满头大汗，黎明则像个无情的资本家，只会在边上给我说这不好那不好。
“不行不行！”
“还是不行……”
做到了中午两点多，连饭都顾不上吃，搞出几百种调料配方，但都几乎被黎明否定，这极大的让我受挫。
但不知为什么，我越做越兴奋，越不服输，总觉得可以调出来，关键是不能放弃，因为一旦放弃就不会等到成功的那一刻！
于是抓住最后一点时间，我继续研制。
“这次我放桂枝、沉香、千里香、孜然、肉果，比例分别为2：3:1:2:2，捣碎磨粉，拌匀……”
不多会又搞出了新的配方，放在一个碟子上，给黎明送过去。
当然我已经不抱马上就能得到认可的希望，准备好做下一个，所以开始挑拣着，重新组合香料。
但这时，黎明迟迟没有给我反应。
我抬起头，只见它眯着眼睛，一脸的沉醉。
“怎么样？”我不敢抱有太大的幻想，因为前面已经被否决这么多次。
心理上已然麻木，不过就算黎明说不行，我的承受能力也跟着强化了。
黎明用爪子捋直了胡须，过了大约三分钟左右，它把眼睛睁开，然后比划：
“恭喜你恩人，你做到了。”
它很平静的传达给我这个信息，我也很平静的接收了这个信息。
然后停顿了几秒，我跟黎明眼神对视，两个一起疯狂的舞蹈起来。
“耶！！！”
“咕咕咕咕！！！！”
我太高兴了，终于成功做出一道能征服黎明这只老鼠味蕾的调料配方。
我们欢腾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该上学了。
……
上学路上。
我问道：“黎明，你确实很会吃，我刚才把那配方抹在鸡腿上烧烤，真的太香了！
怎么吃都不会腻！”
黎明探出脑袋来，迎着风，胡须摆动，它比划着：
“恩人，真的太好吃了，千万别被我那些弟兄们发现，不然它们肯定要找上门来蹭吃的。”
“哈哈哈！”我摸摸它的脑袋，“黎明，咱别这么小气，我倒是觉得应该好好感谢一下它们。”
“为什么？”黎明转过头，眼神里不解。
“因为如果没有你们老鼠，我根本配不出这样的调料。你们老鼠确实是美食家！而我要向你们老鼠致敬！瑟路！”
黎明听到我这么说，还是坚持比划着，“不要惯着它们，它们很容易骄傲的。
我们很多老鼠有个重大缺点，那就是容易自满，稍微有点进步，就会目中无人。
所以，我很希望它们保持低调。”
“好，反正到时候如果它们来了，你看着办就是。”我说道。
黎明是它那些弟兄们的老大，它肯定比我更了解它们，而且能感到，黎明少有的严肃，仿佛这是一件很值得重视的事。
……
下午。
课上完了，我没有马上离开教室，就等着考试。
但等了一会，却等来熊班，他对我说：“李飞书，回去吧，今天不安排重考。”
“为什么？”
“因为年级组长说，剩下的科目，他要重新安排时间。”
“这样，好吧。”
我也没有再多问，年级组长到底玩的什么套路，我也懒得去猜测，毕竟我就是一个普通学生，人家真想针对我的话，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不用重考，我就背起书包，离开了教室。
没走多久，就看到楼梯口有两个女生。
不是别人，正是鹿柔和应敏。
“你们在这坐着干什么？”
她们坐在台阶上，也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听到我声音后，两人都是被惊得花容失色般，赶紧站起身来。
“等你咯！”鹿柔说道。
应敏那里，莫名泛起腮红。
“有事吗？”我继续往下走。
鹿柔她们跟着下来，鹿柔说道：“李飞书，你不是说好了不谈恋爱吗？这话算数吗？”
“当然算。”我坚定说道。
那时候的我，的确没什么心思谈恋爱，除了学习，就只想着怎么搞钱。
“那……许闻香怎么回事？”鹿柔问道。
许闻香在走廊跟我告白的事，整个年级人尽皆知，尤其现在我还顶着年级第一的头衔，所以这样的八卦热度，也高涨许多。
我深陷其中，自是不胜其扰，但又能奈何。
总不能去指责许闻香，毕竟能得到人家女生的喜欢，也是我的荣幸。
“我跟许闻香，清清白白的。”我坦坦荡荡。
“哦？真的吗？”身后鹿柔，语气里像是不太相信我。
“我没必要撒谎。”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为什么我看见她从你家里出来，而且慌慌张张的？”
我下意识想到，这不应该是李若童捅出去的，那么许闻香来我家一事，到底没能逃得过鹿柔的眼睛。
“你也来我家了？”
我那长期孤寂无人的家，最近莫名变得热闹起来。
鹿柔笑道，“对啊，我本来是想要找你学习的，可是呢，却看见许闻香从里头出来。
我想，她应该也是找你学习去的吧，肯定学得热火朝天的，不然咱们的语文课代表怎么满脸通红的！”
鹿柔越说越气。
我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如果把许闻香抱我的事说出来，只怕更说不清了。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于是我加快下楼的速度。
鹿柔声音却追了上来：“李飞书，我希望你说不贪恋就说到做到，不然我瞧不起你！”
骑上自行车，黎明又有得可乐了。
“咕咕咕咕……”黎明爪子捂着嘴巴。
“笑啥呢？”
黎明忍住笑比划起来，“恩人，你有没有后悔变得这么优秀？
女孩子都冲着你来了。”
“唉，我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有什么魅力，不就学习好一点，至于吗！”
我摇摇头，说的却是心里话。
当我知道了怎么学习，知道了如何努力生活，我其实并没有变得骄傲，反而更拥有了平常心。
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我真的很普通，但我也真的很努力。
“恩人，在你成王的道路上，这是注定要面临的。”
黎明认真比划，“其实我何尝不是这样呢。
当一只出众的老鼠，也是很有压力的。
但这就是强者的世界。”
我点点头：“嗯！”
到家后，我和黎明为了今晚出摊五山街，做了充足准备。
打响在五山街卖烧烤的第一枪，尤其重要。
也是检验我们的调料，到底受众如何的重要时刻。
而当夜幕降临，十点过后，我带着黎明，推着车，往五山街进发。
虽然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却让我心里怀着不一样的情绪。
而我那个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即将闯入一个，背后风云涌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