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节军校撤离战【5】
“好，开战吧……听我号令。”陈啸志倒吸了一口凉气，紧张不已的发出着颤音倒数“3—2—1……”话落，他毫不犹豫的挥手向东命令道：“上！”随着他一声令下，一行三人当即从花坛后面蹿出，飞奔直扑行政办公楼东侧。
与此同时，皖军的几名炮兵也发现了他们，并指着他们急声告警道：“那！有敌人，有敌人！快操家伙！”紧随着告警声，整个炮兵部队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士兵们急忙拿枪、开保险、装弹、上膛，等到据枪瞄准之时，三人已经跑到目标位置了。
陈啸志急忙的刹脚停步，操起右手的手榴弹，用嘴拽掉拉环，然后甩手将其摔进二楼·第二扇窗户中；紧跟着，把左手的手榴弹换到右手握持，拽去拉环，后退数步，甩手将之摔进二楼·第三扇窗户。与此同时，皖军部队也开始朝他们开枪，袭来的子弹近距穿飞所发出的“咻咻”声听上去无比惊险，令人不禁汗毛倒竖。
手榴弹“啪”一声砸碎窗上的玻璃，穿窗而过落在了二楼走廊中；陈啸志随即调头，冒着近距穿飞的枪弹拼死向花坛逃跑；期间，两名宪兵也顺利的把四颗手榴弹分别丢进了第四至第七扇窗户里，紧接着也开始撤退。同样也在这个时候，伴着手榴弹第一颗爆炸的响声，玻璃碎片顿时如雨点从楼上落下；紧接着其余五颗手榴弹也相继爆炸，手榴弹绽开的黑烟从一扇扇窗户里破窗而出，其中不乏有皖兵随之飞起挂在窗口、飞出窗外的。
手榴弹的爆炸声刚消散在空气中，行政办公楼的的东北门便响起了马克沁机枪的呼啸声，子弹随即像雨点一样盖了过来。恰巧的是，陈啸志刚好于弹雨飞来的前一刻躲到了花坛下面逃过一劫，而与他同行的两名宪兵只因为慢了几步便在双双中弹倒下。接着，马克沁机枪停止了对倒地宪兵们的攻击，转而将枪口对准花坛持续扫射，子弹转瞬便将花坛里摧残的一片狼藉，花枝花瓣四处横飞。
“妈的，混账！”陈啸志抱着冲锋枪蜷缩在花坛下，遭枪弹打飞花叶不断飘落在他的身上，引得他连连破口大骂。
“嘿！”一腿一臂皆中弹的大胡子宪兵躺在地上，拼命的向陈啸志伸手并大声恳求道：“长官，拉兄弟一把！”
陈啸志转头看了看他身旁的高个宪兵，见其面朝下一动不动，便关切的问道：“他咋样了？”
大胡子宪兵嘶哑着喊道：“死啦！”
“稍等！”陈啸志向后爬了几步，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马克沁的枪声。突然机枪枪声戛然而止，陈啸志随即蹲起向响枪的方向打了一个点射而后再次趴下，此举立马招来机枪的再次攻击；然而，机枪的这波攻击很快就又停了，陈啸志随即趁着机枪停火之际，跑出花坛，冒着步枪的零星火力将大胡子宪兵拽到花坛后面，紧跟着他再次趴下，咬牙骂道：“这下可惹马蜂窝了……得赶快想个办法。”
正当陈啸志一筹莫展之际，行政办公楼二层突然传来一排枪响，陈啸志转头看去，见有步枪从二楼的几扇窗户里伸出，正在向皖军射出火力。
“嘿！小心马克沁！”陈啸志向二楼急声示警道。话声刚落，皖军马克沁机枪便再次咆哮起来，子弹如泼水一样打在二楼的各窗窗边。
“我草，机枪！隐蔽隐蔽！”宪兵们急声呼喊着把伸出窗口的步枪收进窗内。
“叛军就要开炮了！陈啸志，趁敌火力正被我们吸引，你痛快给我滚进来！”林佑民掩在一扇窗边向陈啸志急头白脸催促道。
“得令！”陈啸志慌忙回应了一声，然后他推了一下大胡子宪兵，结果却见他两眼瞪直无光。“妈的！”他咬牙怒骂着扫了一眼宪兵的全身，见除开之前两处枪伤，其胸腔两侧又多添了两个枪眼。眼见如此，他不得不摇首叹息“没救了。”之后，他便毫不犹豫的抛下了两名宪兵的遗体，迅速起身冲到行政办公楼一楼窗下。
陈啸志冒着不断飞来的枪弹，抓住窗框用力一拽，结果受弹多处的窗框当场零碎在了他的手里，不过他对此并不吃惊，默默的扔掉窗框的残骸，快速翻窗进楼。也就在他进楼的同刻，伴随着“咚呜！”一声惊天炮响，他之前用作掩体的花坛炸开了花，掀起的泥土瞬间将两名宪兵的遗体掩埋。
“混账！”陈啸志急忙抖去掉落在身上的泥土和玻璃碎片，仓皇退离窗边，朝走廊西侧尽头的窗户跑去。在此同时，楼上也传来了林佑民的急声喝令：“叛军开炮了！撤……快撤！”
陈啸志单手拎着冲锋枪，沿一楼走廊向西一路飞奔。突然伴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整栋办公楼为之剧烈一颤，滚滚尘烟眨眼间吞噬整条楼道。在此之中，陈啸志因重心不稳扑跪在地，不过他紧跟着便拿枪托拄地迅速爬起，并且不顾阻塞视线的厚重烟尘，扶着墙继续往前跑。直至跑到走廊西侧堵头的窗口前，烟尘才相对稀薄了些，同时他也与正由楼梯下楼的林佑民一行打上了照面。
陈啸志单手提枪止步于楼梯前，侧身相对、正眼看着由楼梯下来的林佑民和随他一起的宪兵们，其脸上的神色严峻并凝重。恶战之际、友军相会之时，陈啸志全无一言一行的感情流露，仅仅是冲他们点了个头，自恃当做军礼，而后便把目光转向林佑民，专注着他的言行举动。林佑民也毫不客气，当即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窗户”；陈啸志点头一下做以回应，而后便操起冲锋枪对着窗户框架点射数枪，先后打烂了窗户的折页以及窗闩，跟着他走到窗前抡起枪托“哐”一声将整扇窗户砸烂，再跟着他又反手回来拿枪托猛搥一记，将烂掉的窗户整个搥掉。之后他手扶窗边把头探出窗外，左右扫视一遍，见没有敌情，他缩头回来对身后的宪兵们催促道：“没人，撒冷走！”
随着陈啸志话声一落，宪兵们便开始动身，一个接一个的翻过窗户，并在窗外围绕窗口展开警戒；就这样，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轮到第六名宪兵开始翻窗之时，突然“呯！”一声枪响，一名守在窗外的宪兵应声倒下，窗外的其他宪兵随即向开火的敌人开枪反击。与此同时，林佑民飞步凑到窗边，把步枪直立贴在胸前，对陈啸志咬牙大骂道：“混账！我们又有兄弟阵亡了……陈啸志，你先上外头去！”
“得令！”陈啸志点头答应了一声，然后便敏捷如猫一般翻出窗外，并立刻于窗下据枪，同宪兵们一起集火攻击百米外巨石后面的一皖军神射手。然而，尽管陈啸志始终都保持2~3发短点射开火，瞄的也又稳又准，可射出的子弹却总是打在所瞄目标的周边，且着弹点极极度分散；就在这时，林佑民单手提枪跳窗出来，于陈啸志身旁立定据枪瞄准巨石后面的皖军神射手。准星之下，皖军神射手只露出了半顶军帽，林佑民随之便瞄准那板顶军帽，“呯！”一枪射出，那军帽带着一片雪雾飞了出去。
“停火，敌兵已击毙！”陈啸志收低枪口喊道。此话一出，宪兵们纷纷把枪口压低。
林佑民扭头向窗户里还未出来的宪兵们焦急的喝令道：“快出来，撒冷点！”随着他的一句急令，窗户里的宪兵们赶忙动身，一个接一个往窗外跳。在此期间，林佑民搥了一下陈啸志，并严肃要求道：“咱俩枪对调一下！”
“嗯。”陈啸志随即把手里的花机关交给林佑民，并从林佑民手中接过莫辛纳干步枪；紧接着，陈啸志又把插在腰间的两个弹匣交给了林佑民，同时也从林佑民手里接过了十几发俄国7.62mm步枪子弹。
全员都跳窗出来后，林佑民、陈啸志开始带着这最后的十一名宪兵，动身向西南方向进发。
……
一行人一路飞奔，林佑民将自己保持在队列中央的位置，并边跑边急声呼唤道：“陈啸志，张连玖！”
跑在最前头的张连玖听到呼唤声当即止步举拳，令全员停止前进，然后回头反问林佑民说：“将军，怎么了？”
林佑民到张连玖的身前停下脚步，指着他认真命令道：“你带俩人做前锋，我领六个人跟在你后面，陈啸志领俩人负责殿后！”
“遵命。”张连玖毫不迟疑的答应了下来，并赶忙求问道：“那么……既然我为前锋，请您指示一下……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第三校区！”位于队列末尾处，背向众人执枪警戒的陈啸志直接了当指出道。
林佑民瞅了一眼陈啸志，然后毫不犹豫的对张连玖说：“就照陈啸志说的……第三校区。”
“知道了。”张连玖点头答应道。然后，“你，还有你！”他随便挑了两个人命令道：“跟我上前面去！”说完，他们一行三人便抛下大部队先行一步向第三校区进发。
“陈啸志？”林佑民转头向陈啸志大声呼唤道。
陈啸志毫无怨言的回答道：“知道，带俩人殿后，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