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失控后肯定会有第二次。
等肖蕴反应过来，他已经踹了椅子，让大家闭嘴。
全班噤声，所有人都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他。
确实。
肖蕴脾气是出了名的好，从他之前拒绝给赵竹竹讲题，那么多人惊讶，就能看得出来。
眼下他竟然还是踹凳子？
大家开始反思，自己刚刚的话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肖蕴没看向赵竹竹，但他知道，对方在看自己。
位置缘由，窗边的课桌正在他的余光范围内。
肖蕴不想看过去，他有些不自在地将头向相反处偏了偏。
这种不自在倒不是来自于赵竹竹的视线。
更多是来自内心。
他明明听到了她和那个男人的对话，那对话和大家揣测的没错。
可他还是踹了凳子。
*
赵竹竹觉得新奇，她看向学神的位置眨巴了好几次眼。
什么情况？
学神不是很讨厌自己吗？
怎么今天突然帮自己说话了？
应该算是帮她说话吧？
刚刚许多声音都在揣测她，越说越难听，学神打断的就是他们吧？
赵竹竹怀疑自己是不是心眼太小了，先前误会了学神？
可能那次肖蕴拒绝给自己讲题，是真的因为她问的题太简单了，所以才生气的？
这样的猜测刚出现就又被她否定了。
应该不是误会。
赵竹竹事后有回忆过，肖蕴不单是拒绝，言语间有讽刺的意味，表情也很凶，摆明了是在对她生气。
可两人连交集都没有，所以她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生气。
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有病。
加上后来赵竹竹在其他人口中听到的，他向来很有绅士风度，那副面貌，只对自己。
所以赵竹竹在后面也彻底确定了，肖蕴就是讨厌她。
不知道缘由，但也懒得知道缘由，本身他对赵竹竹来说就是个同学，没什么可在意的。
要不是他刚刚踹那一脚动静太大，赵竹竹才懒得回头看他。
‘估计是觉得大家太吵了，吵到他学习了吧。’赵竹竹估摸着，这个理由更靠谱。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学神了。’
多亏了他这一脚，教室终于安静了，赵竹竹可以继续好好学习了。
可这安静的美好时光并未持续太久。
“砰——”又是一脚。
苏洋踹门而入，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迈着大长腿，三步并做两步，上了讲台。
……
头几秒大家没反应过来，可等后面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没有人敢出声制止。
有人壮着胆子问了句：“喂，你干嘛呢。”
可惜声音太小，根本没传到讲台上。
一旁的人猜测起来。
“是来找赵竹竹茬的吧？”
“为什么？”
“他不是顾源的狗……啊狗……狐朋狗友吗，那肯定站顾源那边，网上现在爆出了那个谁和陌生男人暧昧的照片，顾源肯定生气啊，尤其是……之前那个还他礼物的钱可能都是那个男的出的。”
“那顾源肯定忍不了啊，来派小弟找事儿了吧？”
赵竹竹：“？”什么玩意？
顾源还敢派人来找事儿？
虽然赵竹竹没法解释季宴礼的来历，可她发誓，这个叫苏洋的，如果真是因为这种原因要来找事，她就给大家表演个一米六过肩摔肌肉男。
赵竹竹很讨厌顾源，和顾源扯得上边的任何人和事，她都不想浪费自己一丁点忍耐力。
装了半天淡然如水的人设，赵竹竹差点就因此破功时，又听到另一个人的话。
“你这消息也太落后了吧？”
“啊？”
“你今天没看微博和论坛吗，现在网上帮赵竹竹说话的都是国际班的人，他们班刚才好像还买水军了吧，不知道真的假的，有人路过国际班的时候听到的，里面的人好像在讨论买哪个套餐好。”
“……牛。”
“所以……我倒是觉得他们有可能是来找我们的事儿的吧？”
这话说得没错。
说话的人离讲台近，被苏洋听见了，他冷笑一声，吓得台下刚刚说话的人一抖。
看对方这没出息的样子，苏洋更觉得好笑了。
学习好有什么用啊，一帮碎嘴子，虽然不喜欢年级第一那装逼样，可他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亲眼目睹了肖蕴踹凳子那一幕。
在苏洋看，这才是好学生该有的模样。
考第一，不乱叭叭。
苏洋摆弄着讲台上的器具，边摆弄，边骂道：“操，什么破机器，顾少，这次的事儿过去后，你能不能让家里捐点钱，给他吗一中学校里的投影仪全换了啊，这都是哪一辈人用的了？我得打电话喊我奶奶来操作了。”
他这么一说，大家才注意到。
苏洋是带着手机进来的，手机就放在讲台上，开着公放。
手机那头的人不用介绍也知道是谁，他“嗯”了声：“弄好了吗？”
这声音……
赵竹竹怔了怔。
是顾源，不过他是感冒了吗？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不过没了平时那种张扬的臭屁音调，确实会让人少几分排斥。
“快了快了，在开机了……10、9、8、7……1！行了，开机了顾少！”苏洋确认了投影仪对准荧幕，“连上网了，稍等，我看看群。”
他敲了敲手机屏幕，上下滑动。
“行，兄弟们也准备好了，每个班的投影仪都打开了，也连上网了，顾少，开始吧。”
开始？
什么开始？
大家都不明白他的意思，更别提赵竹竹本人了。
班长看事态不对，想要偷偷溜出班级，去办公室找班主任来管一管。
没想到，刚有所动作，就被苏洋逮住了。
“干什么！”他表情凶狠，像是呲牙的狼狗，对班长吠道，“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