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太过离奇，这样的想法在赵钟伟心中出现的瞬间，便又被他自己否定了。
虽然不是党员，但他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神之说，不然也不会在当世活的这么肆无忌惮不积德了。
可那又是怎么回事呢？都只是巧合？
用巧合解释的通吗，每次自己产生一些想法，女儿就会用那种眼神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看。
一时间，赵钟伟的脑子里蹦出了许多疑问，搅的他头疼。
连哄妻子高兴这件事都忘在了脑后，赵钟伟在床上一直翻来覆去回想女儿最近的变化，又想如果赵竹竹和女儿搭上话了怎么办。
折腾了好久才睡着。
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赵钟伟刚入睡不久，就又和赵竹竹在梦中相见了。
他梦见，赵竹竹没有欺负清清，反而和清清做起了朋友，而后心机颇深的赵竹竹假装无意地透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又假装无意地大喊：“不可能，你的爸爸怎么也会是我的爸爸呢！”
哭得梨花带雨。
清清直接站在了赵竹竹那边，回来将这些事竹筒倒豆子般统统告诉了赵海棠，这可正中赵海棠下怀，直接把他一脚蹬了。
因婚前隐瞒了自己有女儿的事实，离婚财产他一分都没拿到。
又因母亲病逝，自己都没回老家看一眼的消息被传了出去，先前和赵海棠在一起几十年所建立起的圈子，都和他断了，对外说是：“看不上这种连母亲都不能善待的白眼狼。”
实际上还不是怕得罪赵海棠？
梦里的赵钟伟孤立无援，成了一条走哪儿嫌哪儿的弃犬，愤愤不平地对天大骂，诅咒赵竹竹不得好死，诅咒赵海棠早点得绝症。
偏偏一辆车经过，他诅咒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货车撞飞在了半空。
“！！！”赵德伟直接惊醒，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干嘛啊？”赵海棠正在睡觉，被他突然跳起来的动作也吓醒了，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直接给了赵德伟一脚，“大晚上的犯病？梦游？”
赵德伟满腔怨愤都被这一脚给踹的烟消云散，脑子瞬间清醒。
“别生气，老婆！”他悄声细语地道歉，“刚才我做噩梦了，所以……”
“行了行了，”赵海棠根本没心思听他讲完，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去外面睡，别一会儿又做噩梦了。”
听起来像打发一条狗。
赵德伟撇撇嘴，却也没再说什么，怕惹得赵海棠更不高兴。
他把充着电的手机拔掉，又拿了枕头和被子踮着脚尖出门，在隔壁的客房躺下了。
赵德伟烦躁地打开手机，想刷刷朋友圈，看到的第一条就是赵清清发的明天要转学去一中的庆祝消息。
“……”算了。
他还是看看微博吧。
赵钟伟虽然年纪大，但依旧热衷网上冲浪。
冲浪也不图别的，就为了在这匿名之地到处撒尿。平日在赵家当孙子，又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哄富婆，什么气都不敢撒，憋久了是会爆炸的。
他也生怕自己哪天控制不好脾气会朝赵海棠撒火，于是在网上发癫，前十年主战场是贴吧，最近微博刚刚兴起，他发现在微博上撕逼，更有快感，对方的回复速度也更快。
而且话题多样性也很丰富。
赵钟伟本打算去微博看看热搜，有没有什么有讨论性的话题，能让他进去一展雄风的。
可是……
“卧槽？！”
“我看到了什么？！”
“见鬼了，真是见鬼了！”
在看到热搜的瞬间，赵钟伟差点抑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大小。
他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让手指颤抖，点进了热搜末尾的那个词条——
【做题妹妹赵竹竹】
在点进去之前，赵德伟感慨的只是：“赵竹竹真是阴魂不散，看个微博还能看到同名同姓的人，真是晦气。”
可当照片跳出来的那一刻，看着屏幕里竟然真是那个便宜‘女儿’的脸，赵德伟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清醒清醒。
这不会还是梦吧？
赵竹竹这个小村庄长大的村妞为什么会上热搜啊？
草，邪门。
*
凌晨四点，赵竹竹睡得正香，放在床头的手机却不懂事的响了起来。
“哈——”赵竹竹打了个哈欠，眼睛都不愿意睁开，闭着眼在床上摸了半天，拿起响个不停的手机，搁在脸前了，才勉强睁开一只眼的眼皮。
来电提示是【王八蛋】。
怎么是赵德伟？
赵竹竹完全不想接这个渣爹的电话，她直接挂断，继续闭上眼，打算趁着困意还在，继续睡觉。
可对方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被挂断了还要继续打。
第二个电话，赵竹竹再次按灭。
第三个、第四个……
直到第五个电话，赵竹竹被这反复响起的手机铃声吵得彻底没了困意，只能认命起床。
算了，接电话吧。
毕竟起床气总得有人撒。
“说。”她按下接听键，语言简洁。
赵德伟受了一晚上气，被亲闺女嫌弃，还要被老婆踹，现在连他最讨厌的女儿现在都敢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了。
他像是被点燃的火药，张开嘴就要爆炸：“你在搞什么鬼？你……”
“啪——”
赵竹竹把电话挂断。
但挂断电话后她并没有躺回床上去，而是拿着手机静静等待，果不其然，过了几秒而已，对方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她接起，放在了离耳朵十厘米开外的地方，可对方的音量一点不减，反而比第一次在耳边接电话时的音量更大了。
可见赵德伟有多生气：“你居然挂我电话？！！！！”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赵竹竹倒是平静，她只回了一个字：“对。”
而后便又挂了赵德伟的电话。
第七次打来电话，赵竹竹‘好心’提醒对方：“说重点。”这一次再挂断电话，她不打算再接了，会直接关机，起床气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没必要和他继续浪费时间。
赵钟伟也是这么想的，在拨通这则电话之前，他做足了准备。
赵钟伟想好了，这次他一定要只说重点，而且速度越快越好，最好能在赵竹竹反应过来之前，就挂断电话。
头发都长出白发的男人，再过两年都能当爷爷了，这会儿还在和女儿为了这种小事斗气。
从某种方面来讲，也算男人至死是少年了。
“看微博。”
说到‘微’字时，赵钟伟的木质已经按在了挂断键上，怎么想这次都是自己先挂断电话了。
可没想到的是，‘博’字的尾音还没落下，对面就又双叒叕一次挂断了电话。
赵德伟两眼一黑，险些气厥过去。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