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
黑岩峰训练场，林朝依不可置信地看着值守弟子。
太阳才刚落山，师傅怎么就结束训练了？往日她可是不到子时不罢休的呀？
“嗯，小师妹今日看起来很是疲惫，早上又被山主叫去问话，估计是太累了吧，就先回去休息了。”值守弟子说道。
被山主叫去问话？难道是因为万蛇窟的事？
“多谢师兄，那朝依也告辞了。”
微微施礼后，林朝依又往弟子宿舍走去。
看着他来去匆匆，值守弟子摇了摇头，“这师徒俩，感情还真是好，半天没见而已，就急成这样？”
......
黑黢黢的山洞中，沐朝阳发现自己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蛇妖包围了，她闭上眼睛不停挥舞着元神剑，吓得哭喊着：“滚开！都给我滚开！”
一道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杀死了我们那么多同族，我们要你偿命！”
话音一落，沐朝阳就听到那窸窸窣窣的恶心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好像下一秒就要爬到她身上。她浑身战栗，发疯一般挥着剑。突然，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
“放开我！放开我！”沐朝阳惊恐地叫着。
不知道为什么，叫声起了作用，她的手真的能动了！她立刻重新挥剑，可惜在刚才的空档，已经有十几条蛇爬上了她的身体。
饶是她有神衣护体，被蛇妖咬过的地方还是会有酥酥麻麻的感觉，巨大的恶心涌上心头，沐朝阳尖叫一声，直坐了起来。
原来是梦啊！
沐朝阳惊魂未定地大口喘着粗气，一扭头，就看到，满脸紧张地小徒弟。
“师傅，你没事吧？”
恐怖噩梦之后看到小徒弟，沐朝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委屈，抱着小徒弟就哇哇大哭起来。
“太吓人了，呜哇哇！好多蛇，朝依，好多蛇要找我报仇，哇哇哇...”
沐朝阳边哭边说，小半个时辰后情绪才稳定下来。
“师傅可是又做噩梦了？”
“嗯。”沐朝阳点了点头，小徒弟一问，她那委屈劲儿又涌了上来，眼眶也重新盈满了泪水。
看她这个样子，林朝依连忙抱着她安慰起来，“没事了师傅，是梦而已，不是真的。”
沐朝阳也抓住林朝依的衣领，将头紧紧贴在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特有的香味，心中平静了许多。
“朝依，你用什么了，身上怎么如此香？”
说完，她迷恋般地往林朝依胸口蹭了蹭，惹得后者俊脸一红。
“没什么，只是今日去找医官配的安息香。本来想在你房间点燃，让你今晚睡得安稳的，还没来得及，你就...”
听医官说这安息香有缓解梦魇之效，现在看来好像确实有用。
“这样啊，我看看。”
沐朝阳二话不说就将手伸进林朝依胸前，左摸右摸什么也没找到。
林朝依耳根发红，连忙抓住她的手，从衣袖里拿出一个药包。
“在这儿，师傅。”林朝依将药包递给沐朝阳。
沐朝阳拿到手上闻了闻，又把头凑到林朝依胸口闻了闻，“我说好闻的不是这个，是你胸口的味道。你这里还用了什么香吗？”
“啊？”林朝依一愣，结结巴巴道：“没...没有。”
“那好奇怪啊，你胸口有股异香，我闻到后觉得好舒服，就连方才梦中见到的恐怖景象，都觉得没那么可怕了。”说完，沐朝阳又靠在林朝依胸膛，一脸迷恋。
林朝依眉头紧皱，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确实没用什么香啊，胸口？难道是？
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林朝依脑海中诞生。
万年前，他击败珩阳元神时，那些元神碎片就融进了这具身体的心脏。由于元神碎片不在灵台，就无法发挥作用，林朝依也就没多在意。
之后他恢复记忆，刚开始不能完全控制身体，他也只以为是这具肉身在抵抗排斥他，但现在看来，这颗心也被珩阳做了手脚。
胸口异香，这大概就是珩阳元神碎片发出来的，他想干什么？和凌染云联系？
可他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人早已不是凌染云，只是占据了凌染云肉身的沐朝阳而已。
不对！林朝依猛地推开沐朝阳，用双手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看着她。
沐朝阳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皱着眉头问道：“朝依，你怎么了？”
“师傅，你这两天可有觉得哪里不对？”没有回答师傅的话，林朝依急切地问道。
“哪里不对？没有啊，除了晚上会做噩梦以外...”
“做噩梦...”对！就是做噩梦！
林朝依立刻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师傅第一次吸收魄珠吞贼时，她就经常做噩梦。那是因为凌染云的意识经历正在通过梦境占据师傅灵台，而之后师傅用元神剑吸收魂魄珠中的意识后，就再没发生过这种事。
这次吸收雀阴，师傅虽说之后也用元神剑吸收过里面的意识，但由于自己先前收回了噬灵珠大部分力量，元神剑威力也跟着大大减弱，根本没办法完全消除魄珠中的所有意识。
所以凌染云的意识又重新进入师傅灵台，还是雀阴中的恐惧，这才导致师傅日日做噩梦。
也正是凌染云意识复苏，才能感应到自己胸口的珩阳碎片。至于那香气，估计是珩阳特意释放出来帮凌染云驱散梦魇的。
“朝依，你发什么呆呢？”
闻声，林朝依终于回过神来，他这才发现自己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眼前人的脸正被自己捧在手心。
他慌忙收回手，“没什么师傅，只是刚才看到你有睫毛粘在脸上，想帮你拿下来。”
沐朝阳：“？？？”
“那你还问我这两天有什么不对？”
林朝依支支吾吾，“那...那是因为...”
不行，暂时不能告诉师傅这些事，找个机会将凌染元意识抹去就好了。
“因为什么？”
“因为师傅昨晚踹我下去，我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惹师傅不开心了。”
沐朝阳：“......”
“昨晚的事我向你道歉，但现在我有重要事问你，你必须老实回答。”
见沐朝阳神情认真，林朝依乖巧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