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意一回头就对上了他酝着夜色的眸，这眼神让林可意瞬间想起了胡凌舟发情期的时候。
“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白涛敛下异色，摇了摇头，“你要让我看什么？”
“因为你马上要上山和我一起生活，所以我觉得有些事不能再瞒着你了。接下来要给你看的东西可能会让你害怕，但请你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如果你害怕不想上山，我也可以拜托其他兽人为你寻个好去处。”
林可意的话让白涛陷入了沉默，旖旎的念头消散了个干净，他实在想不到她能有什么瞒着他的、能让他害怕的秘密。
屋里静悄悄的，流逝的每一秒都让林可意觉得格外难熬，在她忍不住开口时，白涛说话了，“好。”
他不确定林可意要给他看的有多可怕，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她不会伤害他。
总归不会有比生活在白寿身边更糟糕的事了。
林可意深吸了一口气，收回了自己头上的鹿角，“我其实不是草食系兽人，我……我的食谱有些复杂，不过这不是重点，我想让你知道的是这个。”
因为空间原因，加上考虑到白涛有些惧怕肉食系兽人，她没有选择展示完整的兽身。
她伸出双手，手腕处逐渐变粗，慢慢浮现、突出银白富有光泽的鳞甲。
与此同时，她细长的手指渐渐变形变粗逐渐化成鹰爪模样，青色爪子上的粗壮结节泛着银纹，像是五级兽人才会有的兽纹。乳白色兽爪颜色透亮，尖细的边缘光是看着就觉着十分锋利。
白涛瞳孔骤缩，看着这双兽爪张着嘴说不出话。
她怎么会同时拥有草食系和肉食系的特征？
“你的兽身……”
确定白涛已经看见了兽爪，她立马把兽爪收了回来，“我的兽身是别人强加给我的，它在我生活的地方被叫做龙，身如长蛇，但又有角、爪、鳞……总之，我不会伤害你的，山上的肉食系兽人也很友好。你还愿意上山吗？”
林可意说完抿了抿唇，观察着白涛的反应。
这是她第一次向除了伙伴以外的兽人介绍自己的兽身，对他们来说怪物一样的兽身……
她一直都因为这个没办法真正融入这个世界，因为她这种多种族特征的兽身和这里的人相比，是异类、是怪物一样的存在。
她不确定白涛能不能接受怪物一样的她，他本来就怕肉食系兽人，她这样的怪物，他应该会更害怕吧。
白涛咽了口唾沫，兽爪带给他的视觉冲击实在太大。
追思以往，她的秘密似乎早就有迹可循,比如她一个雌性怎么会在山上做流浪兽、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但他竟然没有感到害怕，比起她的兽身吓不吓人、厉不厉害，他更在意兽身是怎么被强加在她身上的……
草食系兽人和肉食系兽人的兽身特征是通过怎样的手段才能在她的身上同时出现？
“疼吗？被强加上不属于自己的兽身……”
“我能理解你……”害怕我还没说出口，林可意就顿了一下，白涛刚刚没有说怕她？
“欸……你不怕我?”
林可意呆愣的样子看得白涛又好笑又心疼，“你不是说不会伤害我吗？我相信你。多亏你和白鹳，我已经不怕肉食系兽人了。”
林可意如释重负，紧绷的脊背这才放松下来，“那真是太好了，你一定会喜欢上山上的生活的。”
白涛笑了笑，没有再重复林可意没有回答的问题，看她这幅紧张的样子，想来这个兽身给她添了许多烦恼，那段回忆一定是她不愿回想的，不提也罢。
向白涛坦白后林可意轻松了许多，没有了秘密阻隔，两人的相处较之前自然了许多。
白涛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他离她又进了一步。
他边整理着自己的衣物，边和林可意说话，“比起喝粥，你是不是更爱吃肉？”
林可意在桌前做着鱼皮衣的收尾工作，“嗯，我特别喜欢吃肉。”
白涛憋笑，“难怪让你喝了几次粥后再看见粥是那样的表情。”
“你煮的粥很好喝的，就是光喝粥有些太淡了，要是配些小菜我非常乐意吃。”
“是你今天做的那种吗？我会学的。”
林可意大惊，连忙回过头摆手。
她的意思可不是让他学做这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白涛打断了林可意的话，笑道：“我知道的。是菜很好吃，我自己想学。”
“是这样啊，没问题，我包教包会！”林可意拍了拍胸脯。
两人各忙各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了天黑。
白鹳睡醒起床就看见屋门紧闭，林可意在房间外站着，像是在等什么。
“你回来了？”
林可意点了点头，“嗯，中午回来的。昨天的事我听白涛说了，谢谢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帮他。”
笑容在白鹳脸上凝固了一瞬，因为她回来而生出的欣喜化成了酸水，让他咽不下，也吐不出……
墨眸溢着苦涩，他试图保持自己的笑容，但无论如何都张不到刚刚的那个弧度，只好作罢。
“只是说句话而已，算不上什么帮忙。”
“客气什么，明天中午我们就会山上，到时候给你做大餐！”
白鹳扯了扯嘴角，“他呢？”
“白涛？他明天跟我们一起走。”
白鹳脸上的郁色更重了，“……我想问的是他现在在哪里？”
“哦！你问这个啊，他在换衣服。给他的鱼皮衣做好了，让他换上看看合不合适。”
白鹳沉默着没有应声，他不明白，明明是假结偶，为什么她对他那么上心？
没外人的时候做做样子就好了吧？
他皱着眉，还是决定提醒一下，“你对他他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身后的木门打了开来。
白涛站在屋里，白发半扎披在脑后，银灰色的鱼皮很衬白涛白净的肌肤，本就温柔的他多了些皎洁辉月的润色。
为了衬这衣服，他特意换了个偏柔和的发型。
白涛笑了笑，“衣服我很喜欢。”
鱼皮穿在身上冰冰凉凉的，不仅舒适还很有韧劲。
他记得鱼是有腥臭味的，这衣服却一点异味也没有，实在是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