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别看俺，俺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刚来没多长时间，啥都没看清。”
他们一个个的也很吃惊，就看见兔子一个个的往顾家的小孙女身上蹦跶，拦都拦不住。
许秀芝也不知道咋插手，她不敢贸然伸手，怕兔子惹急了咬她一口。
顾明娇见人越来越多，无奈的蹲下身张开手臂，还没来得及说话，兔子们一个个的跳进去，把顾明娇围得水泄不通。
两只手都占满了，而且小兔子们都好沉啊，顾明娇觉得它们吃的真是太胖了，自己抱都抱不起来。
“你们吃的太多啦。我都要抱不动了。”
怀里的兔子一个接一个的围在一块，互相拥挤着，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往顾明娇怀里使劲的钻。
就这样，许秀芝和一大群人目睹着顾明娇在前面抱着一窝的兔子，絮絮叨叨的说人家胖。
回过神的人看着许秀芝开口，“婶子啊，这山里的东西，不能全叫你们占完吧？”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对啊，这可是一只只活生生的兔子，那都是肉啊。
“对啊，大家都要平分啊。”
“是啊，这样的话，我就吃点亏，要一只小的就行。”
顾明娇在前面走着走着，听见这话就不开心了，它们自己往我怀里钻的，凭什么要拿出去。
许秀芝也被眼前的人气笑了，不过她也知道，如今大家伙儿都没有油水，好不容易看见兔子，肯定想要走分一杯羹。
“奶，不给，这是我的。”顾明娇听完眉毛都拧成了一个死结，软糯糯的小奶音都开始不耐烦了。
委屈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轻软的嗓音还带着哭腔：“它们自己跟着我的，不要。”
看见顾明娇委屈的要掉金豆豆，许秀芝心疼的上前抹眼泪，“好，乖乖想要，咱们不给。”
一大群人欺负一个小孩，说出去也不好听，他们不好意思跟顾明娇说话，但是跟许秀芝说话可以啊。
山上的东西都是公家的，按理说碰见啥好吃的东西，都是各挖各的，偷偷藏起来不会叫别人看见，拿回家自己吃。
其实这已经是一个心照不宣的规矩，要是顾明娇薅了两把野菜，碰见的村民也不会说什么，野菜这种东西，山里多的是。
但是换成兔子就不一样了，都是肉啊。
最后还是耐不住的一个妇女站出来说话：“大队长说了，队里的一切东西都是属于大家的，所有这兔子，也是属于大家的，你们说对不对？”
在她的煽动下，还真有人站出来，觉得要把兔子交出来，所谓一呼百应，没几分钟，顾明娇和许秀芝变相的被围在中间。
硬的不吃来软的，刚才说话的妇女压抑着此时激动的心情，目光闪烁的看着顾明娇怀里的兔子，思索着等会儿要拿走哪一只。
“婶子，你就交出来吧，大不了咱们给你家单独留一只。”
许秀芝勾起唇角，瞳孔猛地一沉，眼底夹杂着一丝不屑，在女人身上看来看去，“叫谁婶子，谁是你婶子。”
女人被下了面子，也想破罐子破摔，“既然婶子不愿意，我就直话直说了，要是叫大队长知道......”
许秀芝又不是被吓大的，她经历过鬼子还经历过灾荒，还安全的活着，此时一句话的威胁又不会放在眼里。
只是觉得会咬人的狗不叫，老话说的果然不错，瞧瞧，为了一口肉，都开始明面撕破脸了。
“大队长咋了，你在这假惺惺啥呢，还公家的。”
“你、前几天在山上逮着啥了？晚上家里做饭，油乎乎的喷香。”
“还有你，不是说公家的东西吗？你家里的柴火、叶子还有木头都拿出来啊，你用的可是公家的东西。”
许秀芝嘴皮子一如既往的利落，激情开口依旧挡不住众口，顾明娇在她奶身后看着眼前的闹剧，生气的撇着嘴，暗想：哼，都欺负我奶。
顾明娇在身后不甘示弱的瞪着大眼睛，没有半分威胁，反叫人觉得好笑，她扯着嗓子，用小奶音生气的喊着：“是我的！！！”
一瞬间天气阴沉，原本的太阳早早的消失，一阵风吹来，身上还有微凉。
许秀芝想着小孙女穿的单薄，想将人抱走回家穿衣裳，被一群人拦下。
她锐利的目光盯着每一个人，好得很啊，好得很。
昨天见面还亲亲乎乎的喊着婶子，一声比声甜，来换鱼的时候怎么不像现在这样硬气？
气的许秀芝深吸一口气，耐住性子跟其他人解释：“天气变了，她回去带小孙女换身衣裳，兔子的事等会儿再说。”
对面是个长辈，男人们倒不会咋过分，互相对视一眼，停留在原地，刚才说话的女人不愿意了。
大声嚷嚷：“万一她回去把兔子藏起来咋办，到时候大家都没得吃。”
一时间纠结在原地，顾明娇看见他们的眼睛，不高兴的撇开眼，不喜欢他们的神情。
“奶，你把我放下来。”
许秀芝将人放下以后，顾明娇将怀里的兔子们都放下，用手推开它们，“你们都跑吧，他们都是坏人。”
感受到气氛不对，那些白色的小兔子先是看了顾明娇一眼，接着四处散去，转眼间跑到山里面，像是没有来过一样。
围观的人都惊住了，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场面，一时间没法开口，眼睛都红了。
一群兔子在自己面前被放走了，女人的怨气发泄到顾明娇身上，用手指着顾明娇，嘴里骂骂咧咧。
许秀芝见一个外嫁的人敢当着自己的面骂小孙女，深吸一口气，上去就是一脚，“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被踹过的女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跟谁说话，顾家村有名的悍妇，刚才自己竟然敢跟她叫嚣。
欺软怕硬的她缩着头也不说话了，许秀芝却没想放过她，“你算什么东西，你男人见了我还要乖乖的喊句婶子，你可真厉害啊。”
许秀芝打定注意要去告上一状，没理会其他人，放下一句：“现在兔子都没了，都在山里，你们去拿啊，不是公家的吗，谁要是逮着了别忘了分给全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