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漫卷水云间
傲慢的骆驼\/着
第八卷
第165章 不怕天打五雷轰
何超群观察吕司令：“对，就是这个事。您说过剿匪是大事，是造福一方，为民除害。沈督军也一直督促我们剿匪。一旦剿匪成功，您会被重用和提拔。”
吕司令面无表情：“重用？本司令对那个没兴趣。这么说吧，军费紧张，你不是说，两个月没发饷了吗。剿匪是个大行动，弹药军火给养一大笔开销，依我看，先放放吧。”
何超群：“您原来不是这么说的。您说开销再大，匪也要剿，五姥山上，连一只老鼠都不能留。再说，沈督军是要给咱们拨军费的。”
吕司令：“沈督军拨的那点军费够干啥，买了裤衩买不了袜子，买了袜子买不了裤衩。”
何超群：“司令，您这变得有点太快了吧？”
吕司令：“怎么，你不允许情况有变化吗？此一时彼一时，国民革命军已经打到中原，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守城，不是剿匪。”
何超群无话可说。
这让何超群联想到军营里风传的，说是吕占奎到穆城不久，曾派人到关帝庙取过一只箱子。
箱子是铁皮的，挂着一把大铁锁。很沉，一个人搬不动，两个人抬都很吃力。
这个箱子为什么出现在关帝庙？
是什么人放在那里的？
里面装了什么？没人知道。
这让何超群产生了一些联想。
只是盲猜，猜不出结果，结果是需要证据的。
这只箱子是不是吕占奎改变剿匪计划的原因？
也许是，也许不是。
要不要把吕占奎临期变卦告诉沈督军？
吕占奎是督军夫人的亲外甥。
真要奏上一本，恐怕也是空打一枪。
弄不好，这颗子弹会反弹回来射到自己头上
现在，何超群只能采用备用方案。
他告诉吕占奎，这几天部队要搞一次军事演习。
为迎战国民革命军做战前准备，吕占奎答应了。
一大早，小白蛇就下山来到穆城。
他是来翠华楼拿首饰的。
赖大鼻子给绿萝送生日礼物。
按说山上的库房里要啥有啥。
但绿萝不肯要那些抢来的东西。
她要干净的东西。
可是，五姥山上哪有干净东西，都是抢来的脏物。
所以，赖大鼻子要给绿萝打一套首饰。
金子是翠华楼的，但钱是赖大鼻子出。
可赖大鼻子的钱从哪来，还不都是抢来的。
说到底，赖大鼻子经手的，就没有干净东西。
但绿萝没有算明白这笔账。
她觉得从翠华楼出来的东西就是干净的了。
戒指、手镯、项链、耳环、脚镯、胸针，整整一套纯金首饰。
大盒小盒装了半口袋。
下午的时候，身穿军装的小白蛇来找何超群。
何超群皱起眉头看着小白蛇：“你、你把军装带上山了？”
小白蛇说：“没有啊。”
何超群说：“军装千万不能带上山，一旦被人看见，会要了你的命。”
小白蛇说：“我没那么傻，我把军装藏在关帝庙的佛像肚子里，我是先去关帝庙换了衣服才来见你，这身军装会保护我。”
又是关帝庙。
何超群问：“关帝庙是五姥山的秘密据点吗？”
小白蛇说：“以前是，砸窰的时候，有些东西不方便带走，就藏在庙里，不过，大当家的现在不让用了。”
何超群说：“不让用了？那你知不知道。曾经有人把一只铁箱子放在庙里，很沉的一只铁箱子。”
小白蛇摇头。
“然后，这只铁箱子被人悄悄抬走了。”
小白蛇想了好半天才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这事，很要紧吗？”
何超群放松了神情说：“我只是随便问问。说说吧，山上是什么情况。”
小白蛇把润雪写的信交给了何超群。
何超群看了信说：“你转告润雪，按计划行事，万一发生什么变故，你马上下山，到电话局给我打电话，不要来军营。”
五姥山。
烧锅停了火，粉红色的高粱酒从烧锅的出酒口一路小跑着流进酒坛子。
以前出新酒，要把灌满酒的酒坛子用黄泥封口，再盖上一块红布，用麻绳把红布系紧，然后存起来，这叫蹲酒。
酒蹲的时间越长，味道越香醇。
但这次少了这些工序，黄泥、红布和麻绳都省下了。
因为大当家的要喝新酒。
只有新酒才配得上夫人过生日。
大当家的想先尝一尝新酒，看看方师傅的手艺有没有长进。
麦婆子拿了一把纯银酒壶来给大当家的灌新酒。
她有些意外地看见小白蛇和八姨太往酒缸里倒一种说黄不黄，说白不白的粉沫。
放进去之后用枣木棍子一通乱搅。
平时就喜欢多事的麦婆子上前问道：“你们往酒缸里放的是啥东西？”
小白蛇和八姨太只顾忙着干活，一点都不知道麦婆子啥时候来的。
小白蛇反应快，假装气恼地说：“你说放的啥，放的是桂花和香料，都是好东西。”
麦婆子满脸狐疑地说：“又不是做疙瘩汤，啥都往里放。”
小白蛇说：“你有事没事，没事滚一边去。”
麦小婆子不知趣，一脸不放心地说：“我就没听说过酒里还能放香料和桂花，再说，我也没闻见桂花的香味儿。”
小白蛇说：“你那个老鼻子，把狗屎给你闻你都闻不出味儿。”
麦婆子说：“这酒坊，女人是不能进的。”
小白蛇问：“为啥？”
“女人进了酒坊，酒的味道就坏了。”
“还有这一说？”
“这可不行，我得把这事儿说给大当家的，你们的胆子也忒大了。”
八姨太斜着眼睛看麦婆子：“你不是女人吗？难道你是二尾子？”
麦婆子一下子捂住嘴。
好半天才说：“我、我忘了自个儿是女人，是大当家的让我来的。”
小白蛇啐了麦婆子一口说：“大当家的让你跟我睡你也睡呀？你没脑子啊。”
麦婆子一下子变了颜色：“你个小王八羔子，我的岁数，和你奶奶一样了，你说这么混帐的话，不怕天打五雷轰！”
说罢呜呜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往外走。
八姨太朝小白蛇使了个眼色。
小白蛇冲过去把麦婆子摁在地上。
八姨太拿起酒壶，摁进酒缸灌了一壶酒，跑过来掰开麦婆子的嘴就往里灌。
一壶酒灌进去，差点没把麦婆子呛死。
小白蛇说：“费这事干啥，一把掐死，她就不能胡说八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