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漫卷水云间
傲慢的骆驼\/着
第八卷
第163章 小干巴立下血誓
绿萝说：“一百大洋。”
“一只羊呢？”
“五十大洋。”
赖大鼻子哈哈大笑：“你个小骚货，拿我当二杆子呢，一头牛，最多十块大洋，一只羊，一块大洋。”
绿萝气呼呼地说：“大洋是你爹。赶明儿你死了，用大洋把你埋了。”
润雪简直不敢相信，一夜工夫，何超群居然把小白蛇给策反了。
既然是这样，何超群应该让小白蛇带信上来，让她知道何超群准备的怎么样了。
小白蛇说：“带信可不行，信装在我肚子里才安全。”
八姨太也十分吃惊，说：“我家大少爷真厉害，是个有大本事的人。”
几个人都同意润雪的主意，以绿萝过生日为名，在汤水和酒上作文章。
让土匪们无还手之力，活捉赖大鼻子。
上山的关卡，交给小白蛇去办，一定要保证何超群的人马顺利上山。
绿萝犯了愁，说：“我从来没过过生日，也不知道我生日是哪一天。”
八姨太笑道：“你个傻丫头，赖大鼻子又不知道你是哪天生日，你说哪天就是哪天。”
跟润雪接过头之后，小白蛇就后悔了。
赖大鼻子救过他的命，在这五姥山上，赖大鼻子是对他最好最信任的人。
很多人妒忌自个儿，要不是赖大鼻子护着，他也就是个任人差遣的小土匪而已。
还有几个土匪对他有歪心，跟他动手动脚，要不是惧怕赖大鼻子，他怕是早就成了他们的玩物。
但是，他忘不了何超群的兵营。
那些年轻的士兵，个个精气神儿十足，那身军装，穿在身上也太好看了。
穿上以后，就是脱胎换骨的感觉。
小白蛇爱美，军装给他带来的美是别的东西不能比的。
以前自个儿喜欢的红裤子黑上衣和小白鞋。
和军装一比，如同狗尾巴草和玫瑰花。
与此同时，他还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想当兵渴望。
他想象着自个儿穿上军装，站在士兵的队列里，昂首挺胸，那该美成啥样。
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这个诱惑就悬在他的脑袋上，一伸手就能得到。
他也心存恐惧，一是怕连累爷爷奶奶，二是那张穿军装的照片。
如果背叛了何超群，他相信，何超群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那张照片送到赖大鼻子手上。
那可是铁证，证明他跟当兵的成了一伙。
就算赖大鼻子再怎么喜欢他、护着他都没用。
赖大鼻子那张狗脸一旦翻过来，他会被剁成肉酱。
小白蛇在心里大骂何超群，这家伙太阴险狡诈。
这个坑挖得太深，根本就跳不出去。
小白蛇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脖子。
他感觉何超群那双大手正在掐住他的脖子。
如果他敢挣扎，那双大手会一下子就把他卡死。
瞎子害眼，豁出去了，已经无法回头。
五姥山已经很久没热闹过了。
就算过年，也只是喝喝酒、吃吃肉，没啥乐子。
这下好了，好酒好肉还能听戏听大鼓。
土匪们后脑勺上的褶子都乐开了。
五姥山最重要的关卡是断崖。
断崖一丈多宽，只有放下吊桥才能上山。
守断崖放吊桥的人有三个，三人轮流当值。
其中一个叫朱四，三十岁出头，平日里跟小白蛇很有交情。
这交情都是小白蛇拿钱换来的。
小白蛇每次从山下回来，都要给朱四带点稀罕玩意儿，烧鸡，火腿，好烟好酒。
有一回，还给朱四带了一双锃光瓦亮的牛皮鞋，据说产自意大利国。
这一回，小白蛇拿了一百块大洋。
朱四看着大洋有点害怕，说：“太多了吧？”
小白蛇说：“你常年在这断崖边守着，明面上看，你能喘气儿，是个活物。可在我眼里，你只比死人多口气儿，你这就不是活人过的日子。”
朱四说：“那还能咋样，不就是图个吃饱肚子吗。”
小白蛇说：“吃饱肚子也不是只有这一种办法。有了这一百大洋，你能在山下置一块地，盖三间房，再娶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那才是人过的日子。”
朱四说：“那不是找死吗，大当家的还不像辗死个臭虫那样辗死我。”
小白蛇说：“四哥，你可真是一根儿筋，你不会走得远远的。只要你听我的，我用性命担保，保你平安无事。”
“我真值一百大洋？”
“你做的事，肯定值一百大洋。”
“你想让我做啥？”
“大嫂过生日那天，天黑点灯的时候，你把吊桥放下来，然后你拿着大洋就走，想去哪就去哪。”
“这……这可是比天还大的事啊。”
“所以，才值一百大洋啊，男子汉，不能又想吃又怕烫，那就不是爷们儿了。”
“你容我、你容我点空儿，我得好好想想。”
润雪站在一个石坡上。
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进进出出忙忙活活的土匪。
他们有的在搬东西，椅子、凳子、酒坛子，有人在洞门口架起大铁锅，有人把满满一桶水倒进锅里，有人抱来柴禾，有人把盘子碗放进锅里洗。
实在找不到事儿干的，聚成一堆儿摔跤。
比过年还热闹。
润雪心里，仿佛压着一座山。
她把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不知多少遍。
每一个环节，哪怕最微小的细节她都反反复复地想过。
因为一个小小纰漏，剿匪计划就会泡汤。
她也盯着小白蛇。
小白蛇这几天的行为没有异常，一切都在按她的要求做。
最关键的，是守在断崖的朱四。
小白蛇把朱四的犹豫不决告诉了润雪。
润雪觉得，只要朱四没有一口回绝，那就有可能。
其实认真想想，五姥山上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有几个是真心效命赖大鼻子的，谁不想给自己多找一条出路。
果然，第二天傍晚，朱四找到小白蛇。
朱四对小白蛇说：“我想明白了，我要是不答应，你立马找人杀人灭口，我要是答应，兴许还能保住一条命，这一百大洋，我收下了。”
润雪叮嘱小白蛇：“这几天，一定要盯牢朱四，这几天你经常下山采办东西，你不在的时候，让小干巴盯着。”
小干巴已经完全让八姨太掌控了。
八姨太给小干巴许下美好的前程。
外加八姨太对小干巴的恩情，小干巴立下血誓，他的命不值钱。
只有跟上八姨太，他的命才是命。
小白蛇的意思，多串连几个人，多几个人手是有好处的。
润雪不同意，因为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漏水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