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漫卷水云间
傲慢的骆驼\/着
第七卷
第148章 去山上抽羊角疯
润雪说：“想当初，高秋婷让哈士奇把我抓起来要置我于死地的时候，比这危险多了，可我没被吓住，人要是豁出去死，就没什么可怕的。”
“你呀你，你有几条命。”
“高秋婷活着一天，我就一天不踏实，这女人比土匪还要可怕。你要剿匪是个绝好的机会，凭我的一己之力，除不了高秋婷。”
何超群说：“你放心，高秋婷的事我会替你解决，这个女人确实是个祸害，心狠手辣不说，还一肚子诡计，不能让她再祸害人了。你打算什么时候上山？”
润雪说：“绿萝娘的信物我已经拿到了，今晚收拾一下，我明天就上山。”
何超群说：“让小福子跟你去吧。”
润雪摇头说：“不用。小福子去，土匪会起疑心，我一个人冒险就行了，不能把小福子拖进来。”
何超群想起什么似地说：“我怎么觉得小福子跟你挺像。”
润雪一脸疑惑地说：“哪里像？”
何超群说：“我观察过不止一次，小福子的相貌和你有点像，尤其是眼睛，还有神情，很像你们叶家的人。”
润雪笑起来：“你这是扯哪儿去了，小福子怎么可能像我们叶家的人，八竿子都打不着。他是个孤儿，是他爷爷捡回来的孩子。”
伙计上了茶，还上了两盘小点心。
何超群说：“如果能顺利见到绿萝，你想好了怎么跟她说吗？”
润雪沉吟片刻说：“一是心理战，我想，绿萝肯定不想和土匪纠缠一辈子，她想过正常的生活。”
何超群点头称是。
“二是亲情，她最惦记的应该是她的亲人，娘和哥哥。”
何超群再次点头。
“我会把她家的真实情况告诉她，我的想法是，等胡省三查出了凶手，就把绿萝娘接到穆城安置好，让绿萝和她娘团聚，这算是个挺大的人情了吧。”
“这人情真的挺大。”
“三是看绿萝的态度，随机应变。我和绿萝在你们关家见过两次，她还帮我审过高秋婷，也算是有一些交情的，她不会伤害我。”
何超群揉了两下太阳穴说：“让你一个女孩子去冒险，我是既不放心也不忍心，可眼下，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不会有事。”
“沈督军一直在催吕司令剿匪，在电话里骂吕司令只会吃草，不会拉车，是个天大的笨蛋，要撤他的职。”
“不会吧，你不是说，吕司令是沈督军的亲戚吗。”
“但是吕司令就是按兵不动。你知道吗，如果你成功的争取了绿萝，你就是剿匪的功臣，沈督军会给你颁发一个像大饼那么大的奖章。”
润雪笑道：“就是锅盖那么大的奖章我也不要，我要的，是让高秋婷在监狱里过一辈子。”
何超群一笑说：“只要高秋婷还在五姥山，她就插翅难飞。”
润雪沉吟片刻说：“还有一件事，赖大鼻子很可能怀疑我的身份，他要派人下山查，你帮我安排一下。”
何超群说：“这个我也想到了。赖大鼻子肯定要查明你的身份，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润雪点头说：“那我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你想的可真周到。”
何超群笑了一下说：“事关你的生命安全，我不能不想。润雪，我想跟你说点题外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
润雪看一眼何超群说：“如果是我不想听的，我会让你闭嘴。”
何超群严肃起来：“不管你爱不爱听，你还是要听听的，这是关于国家的事，大事。”
润雪也收起笑容看着何超群。
何超群想了想说：“你应该知道国民革命军吧？”
润雪点头：“我知道，报纸上有国民革命军的新闻。”
“那你知道即将开始的北阀吗？”
润雪说：“我不太明白北阀这两个字的内涵。”
“北阀就是国民革命军北进，讨伐北洋政府，让中国统一在国民政府旗下。”
“就是说，中国只能有一个政府？”
“对，而现在的中国，军阀割据，国中有国，一省一个政府，一地一个政府，中国混乱的局面无法收拾，只有统一才能使政权集中，这也是孙中山先生的愿望。”
润雪皱起眉头说：“这么说，从南到北，中国要开始一场大规模的战争了？”
何超群说：“是这样。”
“那你怎么办，你可是在军阀的队伍里。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期待这场战争。”
何超群说：“不错，我是在军阀的队伍里，可我不是军阀。”
润雪一脸不解地看着何超群。
何超群说：“等你回来，我会慢慢告诉你。”
转过天，润雪早早起来，把自己穿扮成普通人家姑娘的模样。
上身是一件蓝色半旧的格子大襟袄，配了一条青布裤子。
裤子也是半新半旧，头上戴了一顶养蜂人戴的大檐帽。
帽子是浅黄色的，垂到下颏的面纱是白色的。
面纱很透明，她能看清外面。
但面纱外面的人却无法看清她的模样。
润雪最后换上的是一双黑布鞋。
鞋脸上绣着牡丹花，花已经绽线，变得毛绒绒的。
柳玉娘看见润雪吃了一惊，一脸疑惑地问道：“你……你这是要去山里养蜂吗？”
润雪笑道：“是啊，回头给你拎一大桶蜂蜜回来，配上桂花给我烙糖饼。”
柳玉娘再次端详着润雪说：“你能不能正经点，你还没告诉我，你这唱的是哪一出，你想干啥？”
润雪一脸神秘地说：“其实，我把自己打扮成村姑，是去乡下串亲戚。你明明知道我小时候被蜜蜂咬过，最怕蜜蜂了，我敢养蜂吗。”
柳玉娘拧紧眉心说：“我知道你是在糊弄我。串亲戚？串啥亲戚？”
润雪说：“是个穷亲戚，我把自己弄成这样就是不想让人认出我来。”
柳玉娘撇了一下嘴说：“满嘴瞎话儿，我怎么不知道叶家有啥穷亲戚，也没见哪家亲戚登过门儿，你到底去干啥？”
润雪撅起嘴说：“干娘，你的话太多了，刨根问底的你烦不烦人。”
“那你就赶紧说实话。”
“我就是想出去散散心，去山上采点野花野草啥的。”
“要我说，你这是去山上抽羊角疯。”
润雪笑起来，说：“我爹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过几天就回来。”
柳玉娘不放心地说：“那是几天啊？”
润雪想了一下说：“三四五六七八天吧，我也不知道，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
说罢轻轻拽了拽面纱，自己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