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晋升天道了！”
道界中，一抹青色身影，大吼一声。
上蹿下跳，像只猴子。
远处，见到这一幕的羽灵筠，面露古怪地看向旁边的王游，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还有这么跳脱的性格？
王游顿感无语，脸上写满了尴尬。
他没狡辩，也无法狡辩。
道法化身，在上古，来自于天赋异禀者对于所修道法精研的凝聚，由本源所化，可以视为灵体。
而其本身的性格塑造，皆是来自于本体。
通常一种，或者多种糅杂在一起。
但绝对不会脱离这个范畴。
化身不是人，也不属于生灵，他们没有人的七情六欲。只是融合了本体的性格，让他们清楚，在什么样的时间，以什么情绪去表达。
上古时期，大部分强者，他们只将化身视为灵兽的一种。
可或许是生活环境所致，王游从始至终，都认为他们是一群出场便满格忠诚度的朋友，活生生的人。
所以，他会在日常的点点滴滴，去培养一众化身的自主性。
“大哥！”
青衣走到王游面前，拱手施礼，随即又朝羽灵筠一拜，“大嫂。”
“你这境界终于赶上来了。”
王游语气中，颇为感慨。
七具化身，皆是天道，其中黑衣更是中位天道御灵师。
加上羽灵筠，以及一种灵兽，他的“主角团”相当豪华。
“还有我。”
就在这时，一道青色魂魄飘荡而至，真是古战场之魂，无我。
如今，其面容虽仍旧百相，却早非昔日那般贪嗔痴恨等负面情绪，如今男女老少，面孔皆祥和恬静。
“不错不错。”
王游看向无我，眼中满是惊喜。
无我，古战场之魂。
自从成为十道轮回的牌灵，虽然境界清零，同时失去了地象灵兽的资格，但其昔日突破境界所带来的隐患，一并清除，成为魂兽之后，反而更加契合其玩弄人心的本事。
要知道，无我那种拿捏人心的手段，在面对北辰歆等人时，都不遑多让。
有时候，不得不感叹，选择大于努力。
王游，只要不夭折，注定问鼎圣道的存在。
无我若没有遇到王游，或者此前心怀歹意，恐怕也不会有今天。
不仅脱离本体的束缚，未来更是可以晋升圣阶。
命理一说，确实妙不可言。
当然，这也算互相成就。
毕竟无我的能力，对于王游这个老六来说，可谓是如虎添翼。
“对了，无我。”
王游很是好奇，毕竟契约无我之后，便闭关，一直也没有时间精力去了解，“你天赋是什么？”
“拘灵遣将。”
说着，无我抬手，掌心处，悬浮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石盘。
若仔细看，正是古战场的缩小版。
“我可以收集亡灵，由这古战场沙盘，将其重塑，铸成兵魂。”
无我开口解释，但随后面露一丝尴尬，“只是，这些重铸兵魂无法反复利用，只能当作一次性的消耗品。”
“那亡灵可算是灵魂？”
“重铸的兵魂是否有意识？”
“或者说保存生前记忆？”
王游面露希冀，直接三问。
一旁，羽灵筠听到王游的问题，瞬间明白了什么，也不由看向无我。
“生灵死后，皆有灵魂……”
无我略作思索，随即详细解释起来。
人死有魂，兽死有灵。
这原本是常识，但自从十御法之一，木偶术的横空出世，蠃者一灵，将人族也囊括其中。
御灵师，御灵术。
这一个“灵”字，便道破契约依据的关键。
当常识被打破，灵与魂的概念，便逐渐混为一谈。
生灵死后，灵魂离体。
按理说，应有灵魂入轮回之所，转世投胎一说。
但在上古，那些大能不甘寿元枯竭，故而联手以秘术篡改法则，截取因果，开辟转世身一道。
算是另辟蹊径，避免了人死道消。
之后，贾文和将九州合一，按理说会反哺天地，法则重塑，但结果第三界又被契约，此事便不了了之。
当然，第三界，或说灵体公孙起，他又不是死了，篡改的法则，迟早也会拨乱反正。
事实也确实如此。
坤州，这个号称大地之州的地方，终于凝聚出幽冥之地。
八百里黄泉！
之后发生的事，众所周知，贾文和被九圣镇压。
而坤州，由九圣之一，昊天在这里建立了坤道院，以锁妖塔，镇压贾文和的残躯。
可不知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这锁妖塔，正好就坐落在八百里黄泉之上。
从此，魂无归乡，游荡世间。
大多数变成无主孤魂，最终消散于天地。
其中幸运者，得到天时地利，死气加身，成为类似魂兽的存在。
只可惜，九州早已失去驱鬼传承，等待他们的，只有无边孤寂。
无我的天赋是拘灵遣将，而非拘魂遣将，一字之差，却天壤之别。
真灵不灭，承载了记忆，也是那些转世身的依仗。
换言之，被无我以天赋拘灵遣将抽取的灵，将永世不堕轮回，但其却又是一次性的消耗品，这也是无我尴尬的原因。
毕竟，若是让这些灵得到死气加身，将来是极大概率成为魂兽的。
王游拥有驱鬼术，这些自然都是可以契约的资源。
就这么浪费了。
听完无我的解释，王游毫不在意。
从渡鸦钢蛋开始，他发现自己契约的灵兽，貌似一个能打的没有。
吸收死气，封印地貌，读取记忆……
一群特殊人才。
王游其实很满意这种情况，毕竟攻伐一时，辅助一世。
“真灵不灭，那是不是我刚才捏碎的只是乌鸦的魂，而非他的灵？”王游开口问道。
“嗯。”
无我点了点头，“不过游哥你可以放心，如今没有幽冥之地，哪怕他是转世身，也再无轮回的可能。”
随即，似想到什么，再次开口，补充道，“至于那些被钢蛋以天赋杀死之人，他们是寿元枯竭，然后消耗灵中蕴含的能量，属于彻底被抹杀，更无转身的可能。”
“呵呵。”
王游忽然冷笑一声，若真算起来，死在渡鸦钢蛋手中的，九圣就占了大半。
在联想真是九圣镇压八百里黄泉。
这岂不应了那句话。
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