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放下手中正在做保养的伯莱塔，“波本，在问这些之前，不如告诉我你诱骗库拉索盗取假卧底名单的目的。”
“我可什么都没干。”降谷零说的情真意切。
“只是你们那边的眼线一不小心知道了这件事，我又一不小心知道了会有人来盗窃名单的事。”降谷零从未掩饰过他能从组织里得到些许情报。
随琴酒猜疑组织里到底哪个成员是他的眼线。
反正根本没有这个人。
“所以才想着抓住来偷东西的小偷，”降谷零翘起蹆搭在另一只腿上，惬意地晃动着，“警察抓小偷需要理由吗？”
他并没有承认名单是假的，也没有否认。
即便琴酒告诉那位先生名单是假，已经没有信誉的他根本得不到信任，何况他根本无法告诉那位先生他是如何确定名单是假。
除非琴酒把他还活着的事捅出去。
降谷零毫不担心这一点，即便琴酒捅出去也只是方便他行动——毕竟不用再思考那些所谓的计划，直接杀了琴酒就好。
那种情况下平衡早已经被琴酒打破，降谷零不过是做出相应的选择。
想到这一点，降谷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嘴角微抿，冷着脸，声音却染上些许甜腻，他问道。
“所以当时追着我的是哪位代号成员，你居然会毫不手软地杀了他。”
这种仿佛裹上蜜糖般的声音让琴酒确信这一切的事件都是由波本一手操控。
所以果然朗姆有问题。
只有在算计他的时候，波本才会对他这般亲昵。
许久未听见波本这样的声音，作为被算计的对象，琴酒心情不算坏。
“你可以认定为我是吃醋。”
他避而不谈那人是那位先生心腹的事。
降谷零眉间紧皱，所以琴酒到底知不知道那人是那位先生心腹？
他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
“没想到琴酒你居然都已经爱我爱到能为了我杀死代号成员？”
降谷零面无表情地拉长语调，仿佛是在与爱人撒娇般暧昧低语，“那么，不如为了我去杀死朗姆。”
“波本，我不讨厌你的自信。”
降谷零一直知道琴酒的声音好听，是属于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称得上性感的声音。
但此时当琴酒带着笑意低声说出这句话，降谷零只觉这家伙是在引诱他。
而一般琴酒会发出这种声音都是在床上准备戏弄他的时候。
降谷零黑着脸捏住发烫的耳朵，他喜欢对别人使用蜂蜜陷阱，不代表他乐意别人对他使用蜂蜜陷阱。
降谷零磨牙，但他没有显露出自己的不快，轻笑着再次试探道，“是吗，那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杀了朗姆。”
“而我。”
他一字一句呢喃着，仿佛调情般尾音上扬。
“随你处置。”
所以琴酒，关于朗姆你究竟知道了多少。
降谷零半垂着眼，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很不错的提议，琴酒不可自控地想起之前触碰过的柔软。
只可惜内里却长满了尖刺。
“不可能成立的交易。”
降谷零揉捏眉心，不知该从何分析这句话。
是因为他已经发现朗姆死亡？
还是因为他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杀了朗姆，促使那位先生直接对他出手？
认定一直这样试探下去也没有结果，降谷零没有再浪费时间。
“琴酒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件事，所以明天和我约会吧。”
琴酒自然知道这个所谓的约会只可能是波本设下的又一个陷阱。
不过他也想看看波本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可以。”
“那么今晚酒店见。”
夜晚酒店大厅。
青年一头棕发，穿着卫衣休闲裤配合脸上遮去半张脸的黑框眼镜，怎么看都像是名刚成年不久的大学生。
前台小姐小心翼翼瞥了眼青年身后一身黑的男人，虽然长得好看，但气质实在像是混黑的危险人物。
她挂上职业假笑，脑内却不断思索两人的关系。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开一间房。”
虽看不清长相，但青年笑起来格外温暖，前台小姐表情柔和下来。
“请问需要双人间吗？”
青年笑着指向身后的男人，“按老板的要求，麻烦开只有一张床的套房。”
老板，一张床。
听到这两个词，前台小姐晕乎乎地输入信息，将房卡递给他们。
所以原来青年和那个男人是交易关系吗？
前台小姐惋惜地叹气，要是有钱她也想要这么可爱的青年。
另一边走进套房，琴酒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波本，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成为你老板了。”
降谷零随手把挂在肩上的旅行包扔在沙发上，拿出里面特意准备的服装，“你也没否认不是吗。”
琴酒冷冷看了他一眼，降谷零朝他笑了下，“所以现在把你这身衣服脱了。”
琴酒没有听从他的指示，“明天的地址，”
“黄昏之馆。”降谷零凝视着琴酒，为保不错过他脸上任何表情变化。
可惜琴酒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没有一丝动摇。
他点头脱去风衣，穿上降谷零扔给他的休闲服。
降谷零看着琴酒，对自己的品味满意地点头，用力按下他的肩膀，让他坐在自己身前。
“这里离黄昏之馆有一定距离，那边附近又没有酒店，只能现在先替你易容，明天一早就要赶到那里。”
降谷零解释了一句，让琴酒在他手下不要乱动。
他站到琴酒身后，撩起他额前的碎发夹在头顶，手指一点一点梳理起那头银色长发。
“你这头发易容起来可真麻烦。”
虽然抱怨着但降谷零还是动作轻柔地把那头银发塞进特制的假发中。
最困难的头发解决，降谷零坐到琴酒身前，取出包中各种易容材料，涂抹在他脸上。
只是某人十分不配合地始终用专注的眼神看着他，幽绿色瞳孔仿佛野兽在觊觎属于他猎物。
降谷零手一抬，涂满乳液的手直接盖在琴酒眼睛上。
“不要影响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