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刚才打着电话就睡着了。”
陆子然很怂地转移了话题，僵硬程度堪比窗外的老树枝。
“没事啦，你不会是时差没倒过来，昨晚一直没睡吧。”
被说中了。陆子然有点尴尬地挠了挠脸。
“你都知道我睡着了，为什么还不挂电话啊。”
“额......我...我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能醒。”
陆子然明显地感觉到这个问题苏沫回答地相当没有底气。
“不无聊吗，守着一个睡着了的人。”
陆子然故意选了一个比较暧昧的说法。
“不无聊啊，听你说梦话很有趣。”
这下苏沫在那头笑得更欢了，明显她是猜到了陆子然做了奇怪的梦便故意调侃。
陆子然彻底没话说了。
————
陆子然出差最大获利者无疑是未然公司员工。老板出差，打工人也不为难打工人。不出意外最近也没有什么着急的工作，上班期间该摸鱼的摸鱼，该偷懒的偷懒，放眼整个办公室没几个人在努力工作。在加上冬天人们普遍起床困难，更有甚者早上窝在被窝里，那架势想要在床上躺到天荒地老。
此处的甚者特指苏沫，每天被闹钟吵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想能不能请假，完全忘记了不久前找工作的艰辛。想到自从陆子然自曝了是自己老板以后，每天早上一大早就准时提供叫早服务，比闹钟还准时，在外面疯狂敲门喊话直到自己起床为止。此时的苏沫很没良心地希望陆子然回来的越晚越好。
但是不出意外，一般就是要出意外了，着名海归摄影师零烟突然回国举办摄影展的消息算是给死气沉沉的未然公司里扔下了一枚原子弹，还是突然的，没有提前商量的那种。
苏沫还在楼下奶茶店等着整个宣传部的下午茶，被一个电话叫了回去。
零烟此人神出鬼没，轻易不接受采访，再加上常年待在国外，至今在大众面前他的长相都还是一个迷。
等到苏沫临危受命带着一堆装备出现在飞机场的时候才发现零烟乘坐的那个航班已经落地半个多小时了。
之前作为记者扑空的情况很常见，更何况今天来找的这位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苏沫没什么不良情绪，但是一起来的实习生明显经验不足，从刚才开始就抱怨连连。对于安慰同事这种事情苏沫并不擅长，有时候好心反而做错事，看着大学还没毕业的小姑娘一脸不耐烦，苏沫有点手足无措。
“苏沫？”
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苏沫一跳。
回过头看到了一个年轻的男人，一身西装革履，看到苏沫之后对方文质彬彬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竟然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
苏沫判断这个人大概是从美国回来的金融精英或者是律师之类，但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认识的他。
看着苏沫整整十秒都没有说话对面的男人笑了一下。
“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你的初中同学凌言。”
苏沫在记忆的长河里打捞了一番，终于勉强想起初中时候坐在自己斜后方的男生。
学生时代和自己交集最多的往往是前后左右的同学，充其量加上左前方和右前方，而斜后方大概由于说话不方便是一个虽然座位离得近但往往没有太多交集的位置。
苏沫也不例外，对坐在右后方的人记忆实在有限，再加上印象中这个人平时不怎么说话，自然交集更少。苏沫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对凌言唯一的印象就只有他借了自己一本《傲慢与偏见》，好像现在还没还。
当然，多年没见一见面就要人家还书实在有点破坏气氛，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凌言，真是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会在机场？”
“我从美国回来刚下飞机。”
现在的凌言和当年那个默默无闻，在班上没什么存在感的男生截然不同。虽然还是有点面瘫，但浑身散发着精英气质，修身的西服包裹着均匀有致的身材让整个人帅气中透漏着一丝禁欲。
旁边实习的小姑娘早就收起了刚才不耐烦的态度，满脸花痴。
“有时间可以请你吃饭吗，都好多年没有见了。”
看到苏沫终于想起了自己，凌言明显心情好了很多。
“等今天晚上我下班以后吧。”
“好，你公司地址在哪里，今晚我去接你。”
苏沫犹豫了两秒还是答应了下来。
和老同学时隔十多年在另外一个城市再次见面，但凡稍微夸张点都是两眼泪汪汪的架势，又是老乡又是同学，buff叠满，配置无敌。
可惜苏沫见到凌言满脑子都是当年那本《傲慢与偏见》，再加上自己当年又和他实在交集不多，此时坐在米其林三星的餐厅里可谓是如坐针毡。凌言倒是表现得很热情，又是请吃饭又是车接车送，苏沫表示受宠若惊。
苏沫几乎从来不来这种餐厅，又贵又吃不饱，心里一会想着今天要让当年不怎么熟的老同学破费了，一会惦记着晚上要名正言顺叫个夜宵外卖。
“这些年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苏沫这才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凌言神情自若地切着鹅肝，完全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
苏沫心里泛起了嘀咕，当时自己和他有这么熟吗，难道是自己记忆错乱了？一时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语气回答这个问题。
“还好吧，现在在未然。你呢？”
很好，四两拨千斤，既没有过分疏远也没有显得太过熟稔。
“我这几年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美国，不过以后应该就留在国内了。”
苏沫点了点头，又觉得这个表现过于敷衍便随口问道：
“以后在国内待在哪个城市？”
“现在还没有决定。”
苏沫觉得凌言这几年变化最小的可能就是他的聊天水平，问一句答一句，多了一个字都不说。
“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现在是摄影师。”
竟然是摄影师？由于工作缘故，苏沫平时和摄影师打交道的机会还挺多，见到的男摄影师要么是汗衫加牛仔裤，平时穿的要有多随意就有多随意，要么就是留着长发，穿着褂子，浑身充满着艺术气息，像凌言这样一直西装革履的着实是第一次见。
“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
苏沫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惊讶，就差把心里的吐槽写在脸上了。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这是刻板印象，是偏见。”
凌言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看着苏沫的眼睛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