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小龙摇头：“那倒没说。但黄总不是小气的人，你就期待吧！”
杨桃当然很高兴，但也不能忘了正事：“对了，小龙哥，听说你们刚到省城的时候，严总带着你们把省城都跑遍了？”
见包小龙点头，桃子才试探地笑问：“搜集的资料，还有市场调研什么的……能不能让我们看看？”
昨天班琪说，这东西有人当机密，有人用过就不当回事了，也不知严朗是个什么态度。
“是班琪想看？”
杨桃点头：“嗯，我们想学习学习。”
桃子自然不能坦白真相。
如果坦白说是给进步新居做方案，虽然两个楼盘一南一北竞争不大，她们还和卢天莹是同学，但难免存在吃里扒外的嫌疑。
其实，包小龙是想帮忙的，只是……
“这个我得先问问严哥，除了拿回来的宣传物料，调研报告应该在他电脑里。他昨天下午回粤省了……”
“啊？”之前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那……得等他回来吗？”
“那倒不用。严哥临走前把办公室钥匙留给我了，说可能传个资料什么的。我问问他，如果他同意就能给你们看。”
“真的？”
包小龙压低声音：“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明白！我们等大家都下班走了再去看！”
省城这边，两人私下“密谋”。
粤省，严朗又在干什么呢？
被临时召回粤省，正如严朗所料——果然没好事。
合伙人老田的弟弟回国了。
刚回来，就看上他金湖悦景的项目了！不仅如此，还不知怎么走通了金湖总部那边的关系，让大老板也点了头。
是老田的力保？还是海归的名头够响亮，谁知道呢？
作为改革开放的火车头，这里80年代就有港佬带来的外贸订单、有合法走私的洋货、有接轨世界的野心和眼光，当然也相信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然而，这些都不是他和老田的分歧所在。
早在两年前，严朗就萌生了和老田拆伙的打算。
但是，因为好几个项目丢不开手。后来，又有金湖请他北上的事，这个想法就一推再推。
可严朗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老田的办公室是新装修的，敞亮又气派。
这个合伙人也像这间办公室一样，没有了刚认识时的意气风发，早早挺起了啤酒肚。
“阿朗，我不是要赶你走，就是我弟回国投奔我，我也不好拒之门外是吧？维亮他有才华，如果再有金湖悦景的成功案例，不出两年就能在这一行站稳脚跟的哇！”
“到时候，公司有他帮忙，还有你这个定海神针，咱们也能把各地分公司搞起来的嘛！我这也是为了公司未来考虑，你要明白我的苦心啊！”
严朗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个金属打火机，并不想跟老田争辩：“忙了这几年，我也累了。刚好趁这个机会给自己放个假。有维亮帮你，我也能放心去休假了。”
老田不想放手：“休假是休假，也没有必要拆伙是吧？你休假回来难道就不干这一行了？”
“不为公司创造价值，还白拿分红，我怎能心安理得？”严朗这话真真假假，说到了老田的痛点。
其实，老田这人对钱看得很重，严朗往这上戳准没错。
果然，老田叹了口气：“要不这样，咱们在接洽一个小项目，很简单的，离你家不远，你过去也不会太忙，随便做做就行……”
严朗似笑非笑：“老田，当初咱们跟着先哥做事的时候，他就说过，咱们兄弟合伙，能成事，却未必能守城。因为观念的差异，走不远的。”
“哎呀！都老黄历了！提那个干什么？时代在变，咱们也在变的嘛！”
严朗却摇头：“老田，说句实在话，当初先哥做银河湾饱受争议的时候，我就不赞同你的做法。就算他们想听你踩先哥两脚，你嘴上应承就行了，何必找人上网去宣扬、黑他呢？”
老田也有他自己的理由啊：“我也是为了能拿到项目，不把他们哄高兴了，怎么能拿到合约？”
严朗笑他借口找的蹩脚：“你心里清楚，他们找咱们，是因为咱们的本事，能帮他们赚钱。他们会拿自己兜里的真金白银开玩笑吗？”
老田沉默无言。
严朗轻叹：“我能体谅当初你想拿项目的心。但也觉得你做的有点过了。不如就趁现在，我们还没什么大矛盾的时候拆伙，互相还能留几分情面，一旦有了更大的分歧，到时候再说拆伙，那就真是伤筋动骨了。”
合伙人是什么呢？
是创业时并肩作战的伙伴，是成功时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
是分歧时的最强阻碍，是出事时的背锅侠，是分道扬镳时的仇人……
“阿朗……”老田还想再劝。
这时，严朗的手机响了。
严朗看了眼，是包小龙。
“老田，你再好好想想，我出去接个电话。”说完，就出了老田那新装修的气派办公室。
“喂？什么情况？”
当听包小龙说班琪想看省城的调研资料时，严朗想了想：“没关系，让她们看吧！电脑里有用的文档我都加过密码，其他的没什么不能看的。”
金湖悦景是跟公司签的代理合同，他若离开公司，自然会像老田说的，让田维亮过去接手。
而以严朗对田维亮的了解，田维亮绝对会推翻他当初做的一切结论，重新搞一套方案。
——如果不推翻，怎能表现出他田维亮的本事比他严朗更大呢？
老田这个弟弟，就是想不通。
热衷于和人比较，比谁成就高、比谁赚的多、比谁过得好……其实，都是在自欺欺人。
先哥曾说：以人为目标，你的顶线最高也就是那个人了。只有跳出自限的藩篱，找到自己真正的价值，才有可能蹚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出路。
做项目如此，做人也是如此。一个早早把自己局限住的人，且还有弯路要走。
……
省城。
金湖悦景这边还不知道严朗在粤省发生的变动。
在得到包小龙的肯定回复之后，班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仿佛她重生以来，等的就是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