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一个人？”有男人向她搭讪。
他视线扫过她姣好的嘴唇和精致小巧的下巴，打量她的身材，有些露骨地在她胸口露出的一抹雪色徘徊，又滑向她纤细的腰肢。
虽然戴着面具，但依然很清楚可以看出这个女人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这不是一个适合发生风流韵事的场合，但男人对美貌女人的敏感度就像垂涎食物的鬣狗一样。
洛宁微微勾起唇瓣：
“那也不好说，也许这里有我认识的人呢，你能确定自己是不是一个人吗？”
她的反问让男人愣了愣，洛宁发出戏弄人成功的笑声。
男人有点羞恼，却又被她的笑撩得心痒痒。
他仍不死心，邀请道：
“我是和朋友一起来的，离开场还早，你要不要和我们去玩一把牌？”
洛宁晃着手里的酒，思考了一下，眼神闪烁，最后还是点了头。
她拿着酒杯跟着男人穿过人群，在赌桌边坐下。
见同伴带回一个美人，留在桌边的几个男人都眼前一亮。
“小姐会玩什么样的？”其中一个红发男问道。
“我不会玩。”洛宁耸肩，“你们随便吧，教我一下就行。”
座位旁边的小显示屏亮起来，她瞟了眼旁边的人手边堆的筹码数量，随手输了一个数字，抬起手腕让手表扫了一下。
下了五百万，荷官数出筹码推到她面前。
“你居然没玩过？”男人笑出声，“真的假的？”
“这很有意思吗？”洛宁冷笑。
他们没看出她的嘲讽，叽叽喳喳地说没想到请来了一位良家小姐。
男人们教她玩德州，发牌前先下大小盲注，再每人发两张牌。
按顺时针顺序转过去，五个男人里有三个选了跟注，两个盖牌放弃，洛宁也跟了。
一共四轮发牌和下注，玩家可以选择下注、加注或者盖牌放弃。
洛宁玩得漫不经心，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男人们聊垃圾话。
别人跟注她也跟，别人加注她也加。
看起来是真的不会玩。
四轮结束，玩家们开始亮牌比大小。
红发男的是男人们中手气最好的，抽了个四条，就是四张点数一样的牌。
但洛宁翻开牌：同花顺。
她赢了。
“新人手气好，早就跟你说过。”男人嬉笑着道，“看看，把我们都赢了。”
洛宁微微一笑：“那么，诸位认为运气真的存在，是吗？”
“怎么会没有运气，小姐，世界上如果没有运气，就没有投胎的差别了。”她另一边坐的男人点着一根烟，道。
“有的人生来就在山巅，有的人只配做骡马，这世界就是如此。”
他们很快地又玩了几轮，很巧地洛宁都赢了。
她面前的筹码堆成小山，男人们连连吹捧她运气好。
“是吗？照我的经验来说，倒是运气差的人常常被人用所谓运势蒙骗，而运气好的人将自己的所得归因于努力。”洛宁淡淡道。
她想起明旭的父亲，那个总是醉醺醺的丑恶男人。
他向她要钱时，明旭一直想阻止。
但她还是给了他一笔钱。
那个少年急切地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会去赌的……然后再来找你要钱！”
洛宁拍拍他的肩膀，轻快地说：“我知道。”
“我们去赌场看看吧，跟着你父亲。”
男人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小姐很有见地。”对方显然不以为然，倾身靠向她，转开了话题：
“这把要不要押个有意思的？”
“比如？”洛宁知道他们已经急不可耐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腿：“我们要是谁赢了，小姐就坐他腿上玩下一局，如何？”
男人们哄笑起来。
他原本准备等洛宁拒绝或者矜持时趁机索要一个吻。
但洛宁竟然淡淡道：“好啊。”
“那我要是赢了，就请我十杯酒。”
几个男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窃笑起来。
记忆里那个男人两眼发红，露出因为抽烟变黄的牙齿狰狞地大笑。
钱！钱！好多钱！
只一瞬间，他就赚到了大把的钞票！
少年因为这种狂热的气氛，浑身不适，想要后退。
戴着帽子口罩的女人抬起手掌，抵住他的后背，不让他后退，在他耳边轻声说。
“看清楚了，人是怎么发疯的。”
“他们会用运气设下陷阱，让你以为自己手气好，再连本带利地从你手头把你暂时赢去的东西拿走。”
“贪婪这种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就不可能再合上，最后会把人完全吞噬。”
“如果你连世界背后运作的真理都看不清楚，就不要妄想自己可以靠运气捡漏。”
“如果生在这样要期盼运气的环境里，说明一开始命运女神就没有垂青过你。”
“你必须靠自己。”
明旭扭过头望向她，她双目澄净清明，亮得惊人，在浑浊的空气里如同海上的灯塔。
洛宁是真的不会玩他们玩的这个什么德州，但她轻易就能看穿他们的伎俩。
这一次是带她来的那个男人翻出了同花顺。
他已经得意洋洋地后躺，要迎接她进入他的怀抱了。
洛宁却说：“我还没翻牌呢。”
她语气有些委屈，似乎还有点着急。
男人们笑着看她，纷纷都说：“美人着急了？”
“你翻，你翻，哈哈哈哈。”
但洛宁一张一张把牌翻出来时，他们都愣住了。
A、K、q、J、10。
她翻出了一副皇家同花顺。
男人们陷入沉默，洛宁却很无辜：“我赢了呢。”
“哈哈哈……你的运气还真好。”红发男人以为出千失手，勉强干笑：
“我们再来，再来！”
“等等，”洛宁喊住了他们，笑眯眯地说：
“我的酒呢？我请你们的。”
接下来洛宁优哉游哉地看着这群男人苦着脸把烈酒喝了下去，并连赢了五把。
其中有三把是皇家同花顺。
她最后一次翻出这副牌的时候，男人们扔下手里的牌，气得都站了起来。
动静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你出老千！”红发男人叫道。
洛宁看向荷官：“这里有什么砍手砍脚的规矩吗？”
荷官礼貌地点了一下头：“没有抓住现场出千，我们无法处理客人，抱歉。”
“倒是你，要不要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袖子？”洛宁对红毛冷笑道。
“你！”
就在这时，有个男人走过来。
他戴着一副乌鸦的面具，走向洛宁，道：
“小姐有没有兴趣和我玩一把？”
洛宁想：他的声音很好听。
男子的嗓音如同水晶撞击般华丽。
不知为何，她觉得他的身形有些熟悉，便多看了两眼。
“我倒是乐意，但接下来是不是有什么好戏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