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媛媛呆若木鸡：“？？？”
洛宁饰演的这个角色是仙宗师姐黑化后变成的女魔头。
所以，应该分别有正常和魔化的装扮。
但这次只是试镜，肯定不可能每个演员演一段就下去卸妆换装再演一段。
她化妆换衣服的时候，并未察觉到不对。
直到看见柴语岚，才发觉有问题。
柴语岚和洛宁试同一个角色，洛宁是知道的，两人还打过招呼。
只是两个人的时间段是错开的，所以后来柴语岚被叫去换装，洛宁就没再在意，而是一边玩手机一边翻剧本。
看来剧组是认为黑化后的戏是重头戏，给女三的试镜演员化的是反派妆。
而女二是女主的闺蜜，从头至尾都是善良的。
“这、这……”李媛媛都快哭了，怎么老遇上这种事情啊？
“洛宁！洛宁在吗！”里面又出来人喊，“进来试镜！”
“洛宁，是不是搞错了？你要不去换个衣服再进去？”柴语岚主动走过来关心。
洛宁瞥了这女人一眼，不知为何，脸上毫无表情。
她随手丢下剧本，道：“不换了，我直接上。”
怎么可能让导演等她这个演员都不算的网红？
这部剧的导演李渠可是连着拍了好几部爆剧。
她转身就走，柴语岚在她身后不尴不尬地站着。
李媛媛小声说：“柴姐，穿错衣服会不会有事啊？”
柴语岚性格好是圈子里出名的，上次综艺她对工作人员也很周到，所以李媛媛敢问她。
“看她的演技吧。”柴语岚微笑着说，暗暗在袖子里捏紧了拳头，“要是演技好，当然不怕穿什么衣服，都能演。”
周围人听了都扯动嘴角：演技？那个网红？
大家看过综艺上洛宁的造型，都承认她比柴语岚适合这个角色，但只是长相而已。
区区一个网红，怎么也不可能比演了这么多年戏的柴语岚强！
此时，见到走进来的洛宁，导演也不禁皱了皱眉。
他一时没往做错造型上想，而是怀疑是否是洛宁托大，要淡妆演黑化。
哪有那么容易的！
本来他还对洛宁很有期待，现在也减了三分。
选角导演看了一眼总导演，眼里也有迟疑。
“开始吧。”李渠还是说。
洛宁面前放了一张桌案，上面有几个杯子，还有一个道具人偶配合她演。
这里演的是她已经黑化了，在给已经被她整瘫痪的亲爹灌药，要把他做成药人。
父亲曾对她寄予厚望、十分严苛，却对徒弟女主格外关怀。
女三经历了种种痛苦，当发现女主也是父亲的女儿后，再也无法说服自己父亲对自己严苛是为了自己好，而是坚信父亲是真的恨自己。
原本对父亲的崇敬和向往也都化成了仇恨。
洛宁跪坐在桌案前，身姿挺拔，姿容清丽。
她提起壶沿着盏托逆行转了一圈，将茶水倒入小杯，全倒过后，又均匀地每一杯都点了一下。
道具里当然是没有水的，但懂一点喝茶的人就明白，逆行转圈是为了刮掉壶底的水，倒茶也不能一次性每杯都倒满。
洛宁的姿态轻盈不僵硬，气质优雅，温婉大方。
“今日诸位来访，请莫客气。”她对着空气，笑着说。
“茶叶欠佳，但仙山滴露，尚可一尝。”
这段剧本里没写，但洛宁对着空气笑盈盈的模样，让人莫名生出些毛骨悚然来。
她仿佛真的能看到人，左右奉茶，巧笑嫣然。
再端起一杯，跪坐到一旁的人偶身边，将茶杯递到“父亲”唇边。
“父亲，女儿伺候您喝茶。”
她倾斜杯盏，忽然如失手般将杯子跌落在地上。
女人猛然大惊失色，滚落在地，连声告罪：“女儿错了！父亲，父亲饶过我！！！……”
她一番告罪，人偶当然不可能动弹，也不可能站起来打她。
女人泪眼盈盈地抬起头，捂着腮边，迷茫地、痴痴地望着歪斜的人偶。
忽然笑起来。
“父亲，您不责怪女儿呀。”
发髻本就有些松，此时披散下几缕青丝，衬得人肤白胜雪。
洛宁欣喜的模样带着几分纯真的妩媚，她扑在人偶身上，如同小女孩在父亲膝头撒娇。
“不管女儿做错了什么……只要女儿好好认错，父亲便不会责罚，是不是？”
她忽然若有所感，缓缓回过头，看着导演们，脸上的温柔、天真全都消失不见，冷冷地勾起唇角。
那是锁定猎物的眼神，带着兽性。
众人悚然一惊，直到洛宁放下人偶站起来鞠躬，才意识到都出了点冷汗。
“谢谢大家！”洛宁开朗地挥着手。
选角导演不禁咋舌，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你这没按剧本来啊。”李渠低头看本子，说着指责的话，但语气很和缓。
他在片场脾气可没那么好，大家都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成了。
只是一般不了解他的人，容易被他这幅样子被吓到。
但洛宁可不会被吓到。
她说：“我想，同样的剧情，可以给演员一些发挥空间吧？”
“如果您坚持要我按剧本去一板一眼地演出，我也可以，刚刚的发挥仅仅是我的个人判断。”
“对林姝然，我的理解是，她对父亲既有憎恨，也有父爱的渴望。”
“这样复杂的感情，单纯通过虐待和打骂，是很难表达出来的。”
“林姝然的性格又带着自我压抑和规训，无法轻易放弃自己表面塑造的继承人形象。”
“一个疯子……靠大喊大叫打人骂人来表现，太刻板了吧。”
她对上导演审视的眼神，歪头一笑。
李渠点了点头，拿着笔低头写了点什么。
等出来，柴语岚已经不在了。
洛宁换了衣服卸了妆，跟李媛媛上车。
李媛媛忍不住问结果。
“应该还不错吧。”洛宁喝了口凉掉的咖啡，忍不住皱眉。
“这次真是太险了，怎么老遇到这种倒霉的事情。”李媛媛松了口气。
洛宁挑眉：“是啊，怎么老是遇到这种倒霉的事情呢？”
她低下头，把联系人里的柴语岚拉进了黑名单。
然后翻开新消息浏览了一遍。
【朝露：我安顿下来了，明天见。】
【柠栀：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