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季新现在给小鱼的感觉就是这样，好像他努力的配合，就比别的鬼聪明了许多。
在汪季新小心翼翼的讲述中，臧家众人得知了许多历史课本以外的信息。
原来，在汪季新年轻的时候，曾还是位才子。
寒门出贵子，这好像是大家心中约定俗成的想法，出身贫寒的人，一旦有了身份，那么一定会是为老百姓着想的好官。
而子承父业或者是出身本就高贵的人，却让人感觉，个性必然软弱，不堪一击。
汪季新的家庭就是标准的‘书香寒门’，他的父亲便是一位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
不过在他十四五岁的时候，父母便相继见背，所以他和自己的长兄两人相依为命。
按照这样的剧本发展，汪季新应该是要成长为一位宠辱不惊、高风亮节、忠肝义胆的人才符合人们的期待。
不过很可惜，生活与话本不同，结果总是差强人意。
汪季新与自己的二兄、侄儿，一同进行乡试，并且名列魁首，他的二兄与侄儿分别位列二、三。
一家两代，三个秀才，这在当时的社会来说，不可谓不风光。
后来也有文人曾着文点评，称“玉峰双秀、珠树三花。”
在中了秀才以后，汪季新由于家境实在困顿难熬，选择成为了一名官员府中的私塾先生。
这对他形成怯懦、优柔寡断的性格影响很大。
据他自己说，是因为在东家面前，他必须小心谨慎，循规蹈矩，在学员面前又必须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让东家觉得他才不堪大用，而如果太过严苛，又容易得罪府中的少爷。
这段经历让他十分痛苦，他自己说起都还忍不住揪起头发，深深地皱着眉。
后来他参与创建了同盟会，后面的事情，基本大家都知道了，也不需要他详细赘述。
他用了半个小时，大致了讲述了自己的一生，臧予寻一直低着头。
在他看来，汪季新可谓是有才而无德，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
无才而有德，那他或许会成为一个碌碌无为的好人，就像大多数人的一生。
有才而有德，那么注定会成为伟人，领导世界的变革，名留青史、万代遗香。
像汪季新这样，明明身负才华，德行却不端正，那么一定会成为社会的毒瘤，成为祸害。
他的一生也足以证明这个观点。
“所以你回不回地狱。”小鱼问。
她耍了点心眼，这句话听起来好像又可以不回地狱的选择，好像除此之外还有拒绝的权利。
小鱼当然不会告诉他，选择另一个选项的结果，这是她的私心。
不过事与愿违，汪季新几乎没有思考，就恭恭敬敬的垂着脑袋说：
“回。”
小鱼没有说话，唤出了饕餮法相，然后默默地从背包里拿出自宁专门为她制造的拳套。
她带着拳套，靠近汪季新。
然后在汪季新惊讶的表情里，一拳打掉了他的头。
头颅在地上翻滚，脸上还带着震惊的表情。
虽然这样不会死，不过痛觉是在的，既然不能杀，那最起码要让他生不如死。
过了很久，期间小鱼吃了三个面包、两个馒头来补充体力。
每一击都使出了全力，加上自宁的拳套，力道足足是平时的三倍有余。
期间汪季新虽然忍不住的嚎叫，但却没有反抗，任凭自己的脑袋一次次被接上，又一次次滚落。
直到他的眼睛都花了（因为头在地上滚，视线也跟着一起滚），灵魂愈合的速度越来越慢。
直到饕餮伸出一只爪子，挡下了小鱼的全力一击。
再打下去，恐怕汪季新的灵魂会直接湮灭，到时候小鱼完不成KpI就麻烦了。
饕餮卷起地上的残肢，刚想转身离开，就听小鱼在背后问：
“我可以为他加刑，对吧？”
饕餮与小鱼在意识中交流：
“可以，从地狱逃离，本来就是一桩罪，判官也会给他们加刑。”
小鱼看着已经成为一堆残肢，半天复原不了的汪季新，淡淡开口：
“加一百万年吧，地狱历。”
饕餮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就带着汪季新的灵魂消散在空中。
小鱼打开无字天书，扉页的红色对钩又多了一个，现在已经抓住6个了。
地上的杰西卡眼皮稍微颤动了几下，紧接着猛然睁开，几乎都要把眼眶睁裂。
“有鬼！有鬼啊！鬼来杀我了！我要走！我要去漂亮国！”
她一醒来就开始声嘶力竭的吼，全然不顾恶鬼被抽去，身体还很虚弱。
一站起来就摔了个大跟头，但她不管不顾，一边吼，一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臧予寻用手护着小鱼，同时招呼自宁和自琮。
“咱们走吧，等会我来打电话联系精神病院。”
臧家人回到车里，刚上车，臧予寻就给一个人打去了电话。
“喂，老叶，对，是我，那什么，我二哥前阵子不是盘了个烂尾楼吗？对！就是那个光明大厦，我今晚路过这里，看到里面有个女精神病，你们医院来把她带走吧？”
然后臧予寻稍作停顿，一边听着对面的话，一边点点头。
“对，那肯定了，你们带回去鉴定呗，任由她在这也不是回事，这样吧，有什么费用，你直接找我就行，行吗？”
接着又是听对面说了几句，然后臧予寻笑了。
“哈哈，嗯，好，那你们尽快吧，我就走了，怪吓人的。”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给小鱼比了个‘搞定’的手势。
小鱼不禁觉得奇怪：“爸爸，为什么不惩罚她，反而要把她送到医院去呢？”
臧予寻摸了摸小鱼的头发：“乖崽崽，让她待在精神病院，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折磨，而且除此之外咱们别无办法。”
小鱼歪着脑袋，认真的想了想，发现爸爸说得对，虽然杰西卡的行为让人恨得牙痒痒。
不过对于她来说，那么憧憬的国外，此生却永远踏不出精神病院的大门，这才是最大的折磨吧。
“叮铃铃——”
安静的环境中，臧予寻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吓了大家一跳。
臧予寻看了一眼来电备注，接起了电话。
“什么？李招娣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