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了一阵儿,大家一起吃着饭。古新宇问了姚文龙一些工作上的事,才知道他们经贸公司主要经营对外出口业务,以食服装、鞋帽对外贸易为主，总公司在上海。他现在在这个分公司做营销类的业务,是个组长，汪秀梅在跟他学营销。
汪秀梅插话说:“小宇哥,文龙升职了,马上有自己的办公室了。”
“那好啊!”古新宇带着恭喜的笑“升经理了?”
姚文龙带着升职的喜悦,笑笑说:“总经理已谈完话了,正在做交接,交接完就上任。”
“好!”古新宇点头说,“上任后你得请客。”
“请客,请客。”姚文龙点着头。其实他见古新宇是有一些胆怯的，因为他知道古新宇的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己和汪秀梅的关系，可能比汪秀梅的父母都管用。他从没听汪秀梅谈及父母家人,张嘴闭嘴都是她的小宇哥,让他很嫉妒。不过现在看来古新宇好像并不反对他和汪秀梅谈恋爱。更让他宽心的是古新宇还带来两个美女,也知道关美玉是他的女朋友,感觉可以解除了威胁,便笑着对关美玉说,“到时候还请嫂子一道光临。”又对柳欣然说,“还有这位柳妹妹。”关美玉和柳欣然都点了头。
古新宇对姚文龙说:“七号,我要带秀梅回我们青峰县,大约得走三、四天,她要回去处理一下原来工作的事。”
“原来的工作?”姚文龙疑惑地问,“原来他有工作的啊?”
古新宇很奇怪地问:“她没和你说过?”
姚文龙看了一眼汪秀梅,摇摇头说:“除了知道她叫汪秀梅,家住青峰县,有一个小宇哥,其他的一概不知。”
古新宇看着汪秀梅问:“为什么不和人家说?”
汪秀梅笑笑反问:“为什么要和人家说?”
古新宇反倒笑了,对姚文龙说:“她原来在我们青峰县的一个中学当教师,她父亲是我们青峰县党委副书记,县政府县长。”
姚文龙听了,惊讶得说不出话,半天才问:“秀梅,怎么能把教师工作扔了呢?”汪秀梅看了看古新宇,又看了看关美玉,没说话。
古新宇觉得有必要自己去解释一下,把事情说明白:“文龙,这件事说起来是我的罪过。我和秀梅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妹。可没想到她长大了非要跟我结婚。我不是不喜欢他,可从小就拿她当亲妹妹一样,怎么能动别的心思。再加上我追求浪漫式的爱情,而我们俩太熟悉,反倒没有了恋爱的感觉。可她不依不饶,这不,我来省城给玉姐治病,她工作也不要了,不顾一切追来了。”
姚文龙点点头说:“小宇哥,她对你的感情我看得出来。刚开始她到单位上班,和谁都不说话,也见不到她笑,同事们都认为她是个难以亲近的人,都叫她冷美人。还好单位派我带她工作,还能说上几句话。后来她对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消沉。看得出来,她对小宇哥的感情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
古新宇想象得出来她那时候的状态,不免心很酸很疼，但有关美玉和姚文龙在场,不得不压制着，不带任何表情地问:“她现在还那样吗?”
姚文龙笑得很欣慰:“从那次你来看她一次后,一下子就变了,开朗了,也和大家主动相处了,大家还是叫她美人,却把冷字扔了。”
古新宇便笑了:“秀梅妹妹本来就不冷，她一旦投入感情非常执着。文龙，她的转变和你有绝对的关系。”
姚文龙求证似的看着汪秀梅，汪秀梅白他一眼:“那么看我干嘛?小宇哥不要我,还不得再找一个,不然我缠谁去?”
姚文龙听到她近似表白的话,笑着点头:“好吧,只管缠就是了,我不反对。”
汪秀梅一扬手,一扭身:“算了,好像还挺不情愿,不缠你行了吧!”
姚之龙慌了，陪着笑脸说：情愿、情愿，谁不情愿是孙子。”大家听他吓得孙子都出来了,笑开了锅。
笑过,汪秀梅重其事的说:“文龙,在我心里已经有了你的位置,可我必须等到今天。我父母在不在没关系,可小宇哥一直陪我走过这么多年,是他给了我快乐的童年和少女时光,重要的决定必须有小宇哥在场,我才能说的安心。我就表个态,从今天开始,你正式转正,成为我第二任男朋友。虽然第一任是我一情愿。”
姚文龙开心地笑了:“好,第二任就第二任,怎么也比挂职强。”
汪秀梅却没笑,接着说:“当着小宇哥的面,我还有两个条件:一，允许小宇哥在我心里还存在很高的地位;二,当了我第二任,就不能让我再有第三任。
姚文龙惊喜又慌乱地点着头:“好!我答应,我保证。”
汪秀梅终于笑了:“这还差不多。”又对关美玉说,“玉姐,这回行了,我再也不跟你抢小宇哥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吧。反正我也抢不过你,你赢了。”引得大家又一阵笑。
关美玉一下子觉得汪秀梅其实还是挺可爱的,笑着说:“秀梅,小宇的妹妹就是我妹妹,我们家就是你家,是你的永远的娘家。”
汪秀梅点点头,跟古新宇这些年早学会了调侃:“玉姐,小宇哥小时候经常搂我睡觉,我回咱们家,是不还得小宇哥搂我睡呀?”
“那不行！”关美玉故意板着脸着说“还得搂我呢。“大家又笑得前仰后合。
柳欣然笑得直喘，指看她俩说：“咱们女孩子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笑了一阵,古新宇正色对姚文龙说:“文龙,由于历史原因,秀梅从小就没有太大的安全感。这从小造成的心理阴影是很难改变的,也是他对我如此执着的主要原因。她能承认你是她男朋友,说明这段时间你做了一些让她温暖和可依靠的理由，才让她把主要感情投入到你身上。她让你做她的男朋友,就会一心一意地对你,这个我敢肯定。看得出你很喜欢她，但是,做为她的哥哥,绝不允许有人对她造成伤害。你一定要保证他生活上和感情上的绝对安全,如果你不能保证,请你现在就离开。”
屋里的气氛一下凝重起来。姚文龙听到的是一种震慑的力量。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男人瞬间暴发出的不可侵犯的气势,令他不寒而栗,忙说:“小宇哥,我发誓,我一定会对秀梅专心专意,不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我会娶她,保护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古新宇见他目光坚定,语气坚决,满意地点点头:“文龙,请你理解,我这个妹妹还没真正意义地快乐过。我希望她从今天开始,真正开心,快乐地生活。我想这也应该是你所希望的,也是你完全能做到的。”
姚文龙重重地点头:“小宇哥,放心吧!我一定会做到的。”
古新宇哈哈地笑,拉过汪秀梅的手,放到姚文龙的手上说:“那我就以哥哥的身份把她交到你的手里,你要爱惜她,呵护她,把她视为你的生命,能做到吗?”
“能!”姚文龙大声答站起来大声答应着。双手握住汪秀梅的手说:“秀梅,你早已是我的一切,我会因你而话,因你而奋斗。我保证,不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汪秀梅站起来含泪点头:“我相信。”拥住姚文龙哭了起来。她的哭一部分是因为没能得到她的小宇哥而失落,也有一部分是被姚文龙所感动。
姚文龙轻轻扶起她,拿过面巾纸给她轻轻擦试了眼睛说:“秀梅,别哭,别让小宇哥笑话咱了。”
秀梅止了哭,接过面巾纸擦了眼睛说:“笑话就笑话吧! 我为他哭过太多了,也不差这一次了。”说完自己先笑了,端起杯对关美玉说,“玉姐,咱俩干一杯,来个相逢一笑抿恩仇。”
“好!”关美玉站起来举杯,两人一杯而尽。她忽然发现汪秀梅的说话风格和古新宇,内在性格和古新宇竟是如此相似,古新宇所有的一切早已在她心里根深蒂固了,是时候问问自己有多少心思放在这个男人身上,跟这个男人放在自己身上的是不是对等匹配了。
汪秀梅又把两人饮料倒满,举杯对柳欣然说:“欣然,小宇哥认你做妹妹,就是我的好姐妹,咱们姐仨干一杯。”柳欣然笑着站起来碰了杯，三个人一饮而尽，又一起笑起来。
古新宇笑着看着她们,对姚文龙说:“咱俩也干一个吧。”
回家的路上,副驾驶坐上的关美玉还在想着今天的汪秀梅。她的又哭又笑,诉说着丰富又矛盾的情感世界。而自己呢,趋于平淡,远没有汪秀梅对情感的热烈。当初和古新宇确立关系时,自己似乎还有些勉强。在古新宇三年多的呵护下,才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多么正确。今天才明白为什么汪秀梅会对古新宇如此地执着,那就是渴求在古新宇的呵护下快乐地生活。自己的性格却不能把内心的情感完全表达出来,在感情竞争中始终处于下峰而不自知。如果古新宇的态度稍不稳定，自己恐怕早就被淘汰了。也证明古新宇终究不是始乱终弃的人。
古新宇开着车,余光发现关美玉一眼一眼地看自己,便问:“玉姐, 想什么呢？”
关美玉笑笑说:“其实秀梅还是挺可爱的。”
古新宇点头说:“她对感情的执着就是她可爱的地方。”
后座的柳欣然趴过来说:“看得出来,她对小宇哥的感情可不是一般的深。”
关美玉叹息一声,松了口气:“终于转移了,不然我始终不放心。”
古新宇也轻松地说:“我现在也放心了。”
回到家,古新宇给姐夫韩锁柱拨出了电话说:“姐夫,老弟要交给你个艰巨的任务。”
韩锁柱对一向不爱求人的小舅子笑着问:“老弟,有何吩咐。”
古新宇想了想说:“姐夫,七号有重要的客人去咱家,我告诉你需要准备的一些东西,我说,你记一下。”
韩锁柱找了纸笔，坐到古新芬批改作业的书桌前说:“你说我记。”
古新宇开始说:“一头纯笨养的隔年肥猪,两只放养的肥绵羊,十只笨鸣,二百笨鸡蛋,一百农村腌制的咸鸭蛋。再准备一些农村自己种的蘸酱菜。“又问,“咱们屯子有种的吗?”
“有。”韩锁柱说,“你大姐就用塑料膜扣的,正好长大了。”
“太好了。”古新宇说,“猪、羊不用着急杀,晚上再吃,找厨师做好农家杀猪菜大宴,下水不留,直接下锅。午让妈选最好的玉米大碴子红芸豆粥。菜以笨鸡,笨蛋为主。剩下两你照量安排。晚上吃黄米饭,其余的等我到家再和你研究。”
韩锁柱一一记下,又看了一遍记的东西,就知道来的不是一般的客人,不免问:“老弟,来什么人这么隆重?”
古新宇说:“非常重要的客人,这里说不清楚,回去就知道了。”
到吃
我们大约早上八点多一点儿就到家。对了,姐夫,你把乐乐衣服尺码量一下,这次回去我给外甥女儿买几套衣服。”
韩锁柱也不推辞:“行,一会儿我量完告诉你。”
放下电话,古新宇想了想,拨出了汪世洋的电话。汪世洋接了电话就说:“小宇,这两天就等你电话呢,你不来电话我也不敢打。”
古新宇有些不理解问:“叔,想打就打呗,怎么还不敢打呢?”
汪也洋也不解释,只是笑笑说:“小宇,我听到消息了,省里动静越来越大了。今天市里也打来电话,说省政府出台了一套针对咱们县经济改革的规划方案,而且是省政府没经过市政府直接制定的,所以太具体的他们也不知道。只说让我们做好准备,近期市领导会陪同省领导下到咱们县。小宇,你能不能托人帮我打听一下，我想陶副省长肯定会向你透露一些。”
古新宇不想再瞒他才打的电话,笑笑说:“叔,不用找别人打听,那份规划方案我不但见过,还是我起草的。”
“你说什么?”汪世洋惊得张大了嘴巴,半天才说:“你起草的?”
古新宇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反应,笑笑说:“不但是我起草的,还在省党委书记办公室和丁书记,陈省长进行了一次长谈。现在可以告诉你,这份规划方案已得到丁书记,陈省长亲自批示,马上实施。我们县会有个历史性的重大改革,对种植,养殖结构进行一次推倒重建式的改革,还要对工业进行一次大的开发。”
汪世详更惊得半天说不出话了,连古新宇说的后半部分都没听清,耳朵里嗡嗡直响,一时缓不过劲儿来。古新宇听电话里只有粗重的呼吸,没说话的声音,对电话里问:“叔,你在听吗?”
汪也洋这才反应过来,调整了呼吸。尽量平静地说:“我在听。小宇,我没听错吧?怎么听着简直就是神话里的神话呢?”
古新宇笑着说:“叔,世上的事没有不可能,只有想不到。今天我绝没有跟你显摆的意思,关键是到了非跟你说不可的时候了。我和陶副省长,建设厅兰婧副厅长,七号早晨到我家。我想让你先一步接触到规划方案。有可能对你有一定的好处。所以,你千万别走漏任何消息。七号早八点一个人到我家,不要带司机,让贺光开车拉你去。还有,八号陶副省长和兰厅长要参加惠民小区奠基剪彩仪式，不过陶副省长的意思不要搞什么欢迎仪式，叔也别事先通知下面搞那些表面形式,等我回去咱们在一起研究。”
汪世洋突然感觉一下子失去了决定权,而且是在他眼中的孩子面前,心里有些不舒服。可又一想古新宇这么安排大多是为自己着想,便舒服了很多,笑着说:“可以,那就见面再研究。”
古新宇又说:“叔,我刚从秀梅那里回来,这次我们一起回去。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教师工作她好像真要放弃了。”
“随她吧，”汪世洋想通了，无所谓地说：“只要她开心就好。”
“是啊!”古新宇说,“咱们也别替他干着急了,顺其自然吧!行了,叔,先不说了,见面再聊吧!”
放下电话,古新宇又开始练电脑,其间接到周兴国的电话,七号一路同行,古新宇当然高兴,告诉他七号早晨早些走,到家再吃饭。放下电话又给陶青春打电话,订好出发时间。
四月七日,韩锁柱起得也很早,开始张罗着古新宇托付的事。
古胜德和刘英起得更早,天没亮就杀完了十只鸡,古胜德在仔细拨剩下的绒毛,刘英开始煮大碴粥。不到七点,韩锁柱便把杀猪的和厨师,领到他家,开始忙着做菜。可大家这一顿忙,却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忙。可古新宇交待了,只好先忙起来再说。
不到八点,贺光开着警车拉着汪世洋到了。他是古家盖房后第一次来,竟不敢进门。先向小孩打听确认后,才进了门。
古胜德和刘英对他们的到来颇感意外,招呼他们坐下,刘英从热水器中给他们放了热水问:“他叔,今天咋有空来家了呢?”
一句话问得汪世洋有些羞愧,尴尬地说:“三嫂,是小宇让我今天早上到家等他。你看我净瞎忙,盖这么大的房子也没到场。”
刘英笑笑说:“啥到不到场的。当县长事儿多差呢。”
汪世洋笑笑介绍着:“三哥、三嫂,这是秀英对象贺光。”
“噢!”古胜德点点头说,“听说秀英有个对象是警察,还真没见过。”
贺光礼貌地问候:“三大爷,三娘,你们好!”
古胜德笑着点了头。“好!”刘英答应着说,“他叔、孩子，你们坐,我去做饭。”转身去了厨房。
古胜德想既然儿子叫汪世洋来的,肯定知道谁要来,便问:“世洋,小宇说没说谁要来呀?”
汪世洋没想到他们还不知道,惊讶地问:“小宇没和你们说?”
“没说啊!”古胜德说,“他给他姐夫打电话说,有重要的客人来。”
汪世洋点点头,想是古新宇不想把消息先传出去,反正他们也快到了,便说:“是一位副省长,还有一位是建设厅厅长。”
古胜德听了,惊得跳下炕沿问:“什么省长,厅长,只听他说认识一个公安局长,咋又…咋回事啊?”
汪世洋一听还有个公安局长,越发觉得古新宇的神奇，笑一下说:“三哥,我现在也懵圈着呢，等他们到了再说吧!”
其实,古新宇他们已经到了。只是他怕进了家就脱不开身,先领陶青春把需要改造的农田都走了一遍,又看了胜天水库,和可以建造蔬菜大棚的地块,才领着车,缓缓地向家开去。
古新宇家大门外,一辆警车已引来不少孩子和大人。小孩子们只是看热闹，大人们便议论纷纷。有的说：“老古家咋来了警车不是小宇出啥事儿了吧?”也有的说:“好像是,要不来警车干啥?不是他惹啥祸了吧?”也有知道一点儿的说:“别瞎说,我听说锁柱又杀猪又宰羊的,就是给小宇准备的。你家出事儿杀猪宰羊啊?”“是吗?我们不是不知道吗,看来是要来大人物啊,警察一定是来保护的。”“不能吧?一个小孩子,能认识啥大人物?”那人不爱听了说:“你说的就不对,还小孩子,你是大人,快入土了,盖上人家这么好的房子了，你老古三哥，人家现在吃的是啥？用的是啥？”“你才快入土了呢！”两人竟吵了起来。
这时候,又有人喊:“别吵吵了,又来车了。还不是一台,呵,三台呢,也有一台警车。”
一转眼,车到了大门前。大人小孩的往旁一闪。见第一台就是古新宇亲自开的车,不免一阵唏嘘。古新宇最先下的车，随后下来的两个女的,乡亲们有的认识,知道一个是古新宇的对象,另一个是小时候在本村住过的县长的女儿。
古新宇见大门外停着一台警车,知道汪世洋和贺光来了。他推开大门,对后面两台车的司机说:“把车开院里吧,别让小孩子给划坏了。”两名司机开车进了院,他才把自己的车开进了院,没顾上和乡亲们说话,便关上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