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旬的天凉了,古新宇穿上了关美玉织的毛衣。他看着办公桌上台历上早早就做着的两个记号。那两个记号是挨着的,是他和关美玉的生日。昨天他俩一起回了家,给父母各买了一套保暖内衣。关美玉给古
新华带去了亲手织的毛衣。全家人皆大欢喜地吃了顿饭,算给古新宇过了生日。当天两人就返回砖厂,因为今天是关美玉的生日,说好晚上下班去她家。他看着那两处记号,笑了笑,拿起钢笔,在台历那两个日期上画上两个圆圈,表示圆满的意思。昨天自己的生日过得很圆满，他相信今天会得到另一个圆满。
门一开,关美玉走了进来。她身穿一件红色的风衣,内穿绿色毛衫,下穿米色长裤,脚穿一双黑色皮鞋。更显得亭亭玉立,风姿迷人。古新宇抚掌欢呼:“噢!太美了。玉姐,太漂亮了。”
关美玉得意地笑笑:“每次都是你替我买衣服,这次我就自己选，别好像我不会买似的。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好看!”古新宇笑着说,“太好看了。”
关美玉笑了笑问:“蛋糕在哪儿定的?”
古新宇看了看表,说:“在市场旁的蛋糕店定的,该去取了。”又从文件柜里拿出一个塑料袋;“我今天又买了两套保暖内衣和一件风衣,给叔,婶儿和美玲。”
关美玉看了看说:“怎么又买了?这个月工资又没了吧?”
古新宇掂了掂手里的衣服:“我父母就我这一个儿子,你又是家里的老大,两家的担子我不得全担起来啊?”
关美玉歪着头问:“咋的?负担重了吧!有点吃不消了吧?”
“哪有?”古新宇昂起头,“把老人当成负担还叫男子汉吗?能为老人做点什么，心里高兴着呢，也有成就感不是吗？\\\"
关美玉笑了,问:“你真把我爸妈当自己老人?”
“那当然。我恨不得马上改口叫他们爸、妈,感谢他们给我生出个质量这么优良的媳妇。”古新宇说完哈哈地笑。
关美玉拍了他一下:“说说就岔道。快走吧!一会爸妈该着急了。” 说完发现说漏了嘴,伸了下舌头。
古新宇指着她,笑着:“哈哈!你都承认了吧!走,一会儿爸妈该着急了。”关美玉连捶带打推他出了办公室。
这次古新字不再拘束了,帮着关美玉收拾着碗筷。倒把关美玲闲得坐在那儿看电视。关明伦见古新宇忙乎着,叫着:“美玲,快帮你姐, 小宇上一天班儿,让他歇着吧!”
古新宇笑笑:“没事儿,叔,我不累。”
关美玲回头,对父亲做个鬼脸:“小宇哥坐办公室的,活动活动有好处。”
关明伦瞪她一眼:“这孩子,去,叫你老姑去。”关美玲答应一声痛快地出去了。
古新宇心里纳闷,低声问关美玉:“玉姐,姑夫不在家啊?”关美玉使了个眼色制止了他。古新宇道一定有什么事不该问,不好意思地笑笑。
“她姑夫没了。”关明伦听到他的问话,“煤矿下井塌方去世的。”
古新宇心里一阵不舒服,问关美玉:“老姑家还有谁啊?”
“有一个儿子,比我小两岁,出去打工了。”关美玉说。
关美玉帮母亲把菜端上桌,古新宇放了一圈凳子。关美玲和关明霞一前一后进了屋。
“老姑。”古新宇亲热地打着招呼,想着她的遭遇,心中一阵酸楚。
关明霞点点头，笑笑：“小宇，来半天了？”
“嗯!”古新宇说,“下班我们就回来了。”
孙艳秋端上最后一盘菜:“快上桌吧,小宇,快坐下吃饭。”
全家坐下后,古新宇拿过蛋糕,放在桌子正中间地方,轻轻掀去上盖,从蜡烛袋里拿出两大三小五根蜡烛,插到蛋糕师预留的地方,点燃后,冲关美玉使了个眼色。关美玉会心地一笑,把生日冠合起来戴在母亲头上。
孙艳秋左右看看,边往下摘边说:“也不是我过生日,咋还戴我头上了呢?”
吴美玉按住说:“妈,你先戴着,我还有呢!”古新宇把向蛋糕店多要的另一个合起来,戴在关美玉的头上。
关美玲看看姐姐,看看母亲,念出蛋糕上的几个红字:“爸妈辛苦了。” 抬起头看看姐姐和古新宇,眨着眼睛问,“怎么个情况。”
关美玉笑笑,搂着母亲说:“妈,我年轻轻的过什么生日啊!二十三年前的今天,是你忍受最大的痛苦,把我接到这个世界。”又接过父亲, “还有爸,是你们受苦受累把我扶养成人。所以,这个生日不是给我过,是 给你们过。爸、妈,谢谢你们。”说完退后一步,深深地给父母鞠了个躬。
关明伦和孙艳秋互相看了看,又激动,又温暖。孙艳秋忙站起来，扶起女儿,爱惜地摸了摸她的脸。关明伦也眼睛不离地看着她。关美玲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的惊奇。
关明霞也很激动,说:“大侄女越来越懂事了。哥、嫂子,这姑娘没白养。
关美玉不好意思地低声说:“老姑,别夸我了,这还是小宇提醒的呢。” 她又抬起头，”不过，从今天开始，我会更加爱我的爸爸、妈妈，以报答对我的养育之恩。”
关美玲鼓着掌:“姐说得太好了,我也一样。”,拿起塑料刀就要切蛋糕。关美玉拦住她:“蜡烛还没吹呢。”关美玲嘻嘻地笑笑:“对,对！还没许愿呢。”
关美玉伸出双臂搂住父母:“爸、妈、老姑、美玲、小宇,咱们一起许个愿吧!” 说着,闭上了眼睛。
全家人也闭上了眼。十几秒后,关美玉睁开眼,说:“来, 一、二、三,吹。”大家随着口令,一口气吹灭蜡烛。关美玉把蛋糕切下六块, 先给父母各一块,其余的人各一块,笑笑说:“仪式结束,开始吃饭。”
古新宇拿过今天特意买的一瓶好酒打开,说:“叔,我不知道你能喝多少酒,这酒三十八度。”
关明伦挪过酒杯,说:“给我倒满,今天高兴,多喝点儿。”
古新宇倒满后,又拿过两大瓶葡萄酒,说:“婶儿、老姑、美玲,咱们喝葡萄酒。”
看着他倒完酒,关明伦说:“快坐下吧!别忙乎了。”古新宇笑笑坐下关美玲站起来,端起酒杯:“难得今天这么热闹,本小姐说两句。” 在大伙笑声中她说下去,“今天是我亲爱的姐姐的生日,又搞得这么隆重，我真是太高兴太高兴了。来,祝爸、妈、老姑身体健康!祝我的姐姐和小宇哥工作顺利，也祝你们两个……那啥……那……，！干一杯吧！”全家人被她的两个“哪啥”逗得大笑。
古新宇站起来,扬了一下酒杯:“祝小妹学业有成,越来越漂亮。”
关美玲笑了,点头说:“对,祝我越来越漂亮,干杯。”喝了一大口,才想起说,“哎呀!忘了,谢谢小宇哥!”大伙又被她逗得笑一阵,各喝了一口酒。
关美玉放下酒杯,说:“行,也不让你白谢。”她回身拿过那件粉红色风衣,递给她:“给,小宇给你买的。”
“哇!又给我买衣服了?”关美玲叫着接过去,装出难为情的样子,“这怎么好意思呢!”大伙又笑。
关美玉笑着斜她一眼:“快穿上试试吧!”
关美玲穿好,转了个圈,问:“好看吗?”见大伙都点头,脱下细致地叠好,美滋滋地晃着头,“哼,明天上学看谁还敢说我不漂亮!” 全家人又笑了起来。
十二月中旬,制坯车间已经停产一个月了。大窑也把大部分存贮的砖坯烧成红砖,准备明年春天销售。
吴明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全年的报表及年终总结,对后期的生产效果十分满意。同时,经过两年的经营,又发现了存在的问题。厂里除了少数管理人员和几个固定工人外,大部分是临时工。他已体会到年初招来的新工人干活儿需要适应一段时间才能进入状态,造成春季生产大幅度下降。而春未夏初又是红砖销售抓住客户的最佳时机,这时候红砖供应不足,会直接影响到全年的销售,他想解决这个矛盾。他以前和古新宇谈论过这个问题,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出好主意来。
汪世海和古新宇被叫到厂长办公室,吴明说了自己的想法,说:“看看你们俩有没有好主意,帮我想一想。”
“这还不简单。”汪世海满有把握地说,“固定工人以外的临时工工资, 压到明年开工再给,他们怕瞎工资,保证会回来。”
吴明马上否定了这个,不过他没说出来,问古新宇:“小古,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古新宇站起来说:“厂长,你等一下。”说完走了出去。不一会,他拿着一个记事本走进来,直接走到吴明办公桌前,摊开记事本,说:“厂长,上次咱俩谈过这个问题后,我仔细研究过,也和很多工人聊过。大部分临时工都表示冬季放假准备去化肥厂找活干,明年来不来看情况再说。\\\"
吴明看了看记事本上的一系列数字,说:“你这上面算的是什么?”
古新宇说:“我经过仔细研究和多方面考虑,形成一个想法,供厂长参考,如果认为行不通,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吴明抱着很大希望点点头:“你说说看。”
古新宇指着记事本样一样地说:“咱们厂共有工人一百三十八人, 管理人员十二人,后勤五人,固定工二十三人,护架工二十五人,码架二十六人,制坯工人三十七人。就是说临时工共八十八人。咱们给所有工人在放假期间每月发一份基本工资,让他们生活有个保 障,然后……”
没等他说完,汪世海挥手拦住:“不行,那得多少钱啊?”
吴明一挥手制止了他,对古新宇说:“你接着说。”
古新宇没顾及汪世海不好看的脸色,接着说:“然后每人必须和厂里签一份保证来厂工作的合同,并明确明年不回厂工作,厂里有权收回发放的基本工资的条款,我想大部分工人会鉴这个合同。”
吴明点点头:“把你本子上算的帐说给我听听。”
古新宇指着记事本说:“咱们现在停产,大约明年四月中间开窑,是四个月时间。工基本工资每月按二百元计算,大约七万元左右。扣除护架工两个月架棚整备必须开的一万元,再扣除那天你和我说今年年初两个月今产量上不去亏损的三万元,大约厂长要多拿出三万左右。可一旦成功,我想明年第一个月就能把多拿的赚回来,而且第二个月产量会大增。厂长算算这笔帐,看看合不合算。”
汪世海走过来看着记事本,说:“根本不行,把工资开了,明年不来怎么办?还能挨家挨户去往回要钱?再说,护架工整备也用不着两个月啊,有 半个月足够了,去年才用了十二天。”
吴明看了看古新宇,也问:“是啊!小古,架棚整备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吧？”
古新宇把记事本往前翻了两页,说:“厂长,今年从10月份开始,架棚明显不够用,供不上大窑了。我仔细量过架棚高度,根据码架工的身高,还可以提高二十公分。这样的话,每栋架棚宽三米,可码十二行砖坯,长三十米,可码三百块。一层三千六百块计算,二十公分可多码三层,那就是一万零八百块。咱厂共有这种架棚九十栋,那么每个周期就会多生产九十七万两千块。按每个月两个循环周期计算,再按每年六个月旺季算,一年将会多出一千一百六十六万四千块红砖。扣除其他因素损失, 按一千一百万算。按今年每块红砖九分钱计算，能增加产值九十九万。厂长,你能告诉我现在各项成本和实际利润吗?”
“可以。”吴明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报表,看了一会儿,说:“今天决算, 承包费、水电费、燃油费、机械损耗、税收等一切费用占生产总值的46%,工人工资48%,利润16%。”
古新宇拿过吴明的计算器,边算边说:“按今年的比例算,纯利润会增加十五万八千多,工人工资会增加四十四万五千多,每名工人平均增加三千二百多元。我仔细验证过,如果各方面配合好的话,这个目杯肯定能达到。而且后年我们不会再为工人发愁,没准儿会有很人托关系呢。” 说完看着吴明,等着他表态。
吴明拿过记事本,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说:“理论上行得通,不知道实践起来会怎么样?”
汪世洋摇摇头说:“我看够戗。就说这架棚拆掉重整,松木杆加上草帘子,那得多少钱啊?再说这大冬天的,两个月?我看四个月也整不完。”吴明点点头,看着古新宇。
古新宇拿回记事本,往前翻了两页,说:“不用拆掉全部的架棚, 也完全可以。小时候,我家土平房有一根房柁不行了。村里的木匠就在柁的两侧各备一根木头,用撬杆支起来,打进临时柱子,然后撤掉坏柁, 换上准备好的新柁,在柱子上固定好,撤掉两侧的木头,很快就完成了,并没损坏房盖。我想用同样的方法,用千斤顶配合,不用拆除架棚,完全可以加高。这样的话把护架工分成两组,每天一组一栋,大约一个半月就能完成,再加上修复破损严重的棚顶,两个月内可以完工。至于费用吗?”他看了看记事本,“每栋架棚二十二根松木杆, 一共一千九百八十根,我去木材市场问过,多买的话每根五元,需要九千九百元。加上除基本工资外,整备工人多开出工资一万元,不超过两万元。而且换下的木杆整备用上一部分,剩下的还可以明年点窑用,这又省下将近三千。厂长,你看这个方案可行吗?”
吴明拿起记事本前后又仔细看了一遍,说:“小古,整个变动挺大,你把本子放我这里,我好好算一下,明天早上上班,你们俩来我这里,再具体定。”
古新宇点点头:“我刚接手工作几个月,考虑的不一定成熟,厂长觉得可行就实行,觉得不行,就当我没说。”
吴明笑笑:“小古,你想多了，明天全体工人会上就要落实,我是要在细节上完善一下,形成一个完整的方案。“
古新宇笑笑:“我没多想,这么大的事可不得多考虑考虑吗!”
第二天上班,古新宇和汪世海来到厂长办公室,吴明把古新宇的记事本还回来笑着说:“你的方案全部通过。”
汪世惊讶地间:“厂长,发基本工资的事你也同意了?”吴明点点头。
“那明年他们不回来上咋办啊？”汪世海又问。
吴明拿出一摞纸:“我已经打好了合同,这合同上不但要厂子和工人鉴字,我还请了劳动局和公证处的相关人员参加会议。在会上 让工人看明白,签与不签是他们的自由。不过只要签了字,按了手印,违反合同要负法律责任,并按规定双倍返还这几个月的工资。”
汪世海摇摇头，坚持说 :\\\"我还是觉得压 工资比较好，既省下好几万，还能牵着工人鼻子走。”
吴明一听,收了笑:“世海,你真应该多学学小古,提一些建设性的建议。压工资根本就不是办法。眼看就到元旦,然后就是春节,不给工人开工资,说得过去吗?既使工人明年不来,工资你就欠下了?人家的辛苦钱你不给行吗?”虽然语气不太严厉,也把汪世海说得脸色暗淡, 说不出话来。
古新宇看了看汪世海的窘相,一想必竟是他带自己来的,还得一起工作,说:“厂长,汪厂长也是为你着想,怕你损失钱。”
吴明知道他是在为汪世海打圆场,笑笑说:“是啊!世海,你跑前跑后的也很辛苦。我没批评你的意思,只是想说多学学先进的思想, 对我们有好处。我知道你是为我心疼钱,可‘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 的话不是白说的。我们都应该向小古学学他的胆量。”
汪世海笑笑:“那是!小宇是天才,我怕学不来。”
吴明哈哈笑着说:“那我们就做他的后盾,支持他的工作。”
汪世海只好点着头:“支持,支持。”
吴明站起来一拍古新宇的肩膀:“小古,干吧,按你的想法去做, 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我决不干涉。需要我做什么,说一声就行。”最后让汪世海通知全厂所有人员下午一点开会。
大会结束是下午三点钟,古新宇和关美玉回到他的办公室,今天的会议让他俩很兴奋。古新宇的建议得到了一致通过,除了两名特殊情况外,其余的都在劳动合同上鉴了字。表示明年接到厂里通知,马上回来上班。护架工更是高兴,没想到每年放假的时间,今年却可以有活儿干。
会上,吴明对有贡献的人员发放了适当的奖金。最多的古新宇三千,关美玉是历年来后勤得奖的第一人,奖金一千。会议即将结束,古新宇考虑到冬天寒冷,工人宿舍烧火炉取暖效果不好,又不安全,向厂长提出需要解决住宿的十二名护架工住宿的问题。吴明当即拍板,把办公室的小材料库倒出来, 钉上木板床,供工人住宿。并叮嘱关美玉,按标准适当提高伙食。散会时, 工人们都欢天喜地的离开会场。
古新宇把厚厚的一沓钱拍在桌上,兴奋地说:“真没想到今年收入会这么多。”
关美玉笑眯眯地说:“看把你美的,有成就感了?”
“那当然了!”古新宇美滋滋地说,“我今年还有更大的收入呢!”
关美玉歪着头问:“还有什么收入?”
古新宇走过来,摸着她的脸,笑嘻嘻地说:“玉姐就是我最大的收入。”
关美玉打了他的手:“又说疯话。”
外面的敲门声惊动了他们。古新宇开了门,见是马树礼,忙让着:“马叔, 快进来。”
马树礼进来,见关美玉在,笑笑说:“美玉在啊!”
“嗯!”关美玉把他让到沙发上,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马叔,喝水。”
马树礼喝了一口水,说:“小宇,我们宿舍咋收拾啊?”
古新宇看了看表,又看看外面的天色:“今天来不及了吧!”
“来得及。”马树礼说,“大伙说了,一使劲儿两个小时就完事儿,不但今天可以住得暖和,还不耽误明天干活。”
古新宇想了想:“那行,我去和厂长说。”又拿出二十块钱递给关美玉,“玉姐,一会儿你把明天的肉弄出二十块钱的,给大伙炖上,算我的,明天早上买菜再给补上。”关美玉点着头接过钱。
马树礼看着古新宇出去,咂了一下嘴:“美玉,没想到哇,小宇的能力这么大。厂里的效益提高了这么多,工人工资也多挣了不少。吴厂长说大多是小宇的功劳。你看现在他说什么厂长都答应,做梦都没想到放假还能开工资。会后大部分工人都谈论着,对他既佩服又感激。”
关美玉笑笑:“他呀!总是让你出其不意。”
马树礼点点头:“是啊,连吴厂长都说他在会上说他有先见之明。他有前途啊！美玉,算你有眼光。”
关美玉睡尖着说：\\\"我也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胆量，咱们看着平常的事,他总会弄出大动静来。”
马树礼点点头:“他不简单啊!”
门一开,见古新宇和吴明进来,关美玉和马树礼站了起来。
“马师傅。”吴明礼貌地称呼着,“听小古说你们今天要挪宿舍啊? 来得及吗?”
“来得及。”马树礼说,“今天紧紧手搬过来,省得明天耽误活儿。
吴明总点头：“那行，我去告诉保管员给你们并门。”又对关美说,“小关,正好你在,告诉厨师,晚上多炖点儿肉,给工人加加餐。”
关美玉笑笑,扬了扬手中的钱:“厂长,小宇安排完了。”
吴明看了看古新宇,笑着说:“我是撵不上你了。”说着掏出五十块钱,拍在关美玉手里,“我再加一倍,让大伙儿吃个够。”关美玉接过钱去了食堂。
古新宇哈哈笑,对马树礼说:“马叔,告诉大伙,厂长赏我们肉了。以后多出点活儿，别瞎了厂长心意。”
马树礼点着头:“那是一定的,厂长放心,就瞧好儿吧!”
吴明爽朗地笑着:“有小古，我什么都放心。”
关美玉从食堂回到古新宇办公室,见只剩下古新宇坐在办公桌前看着记事本,按着记算器,近前问:“又算啥呢?”
“我在预算明年的生产。”古新宇说,“看看怎样才能使晾晒车间和大窑完美配套。”
关美玉合上他的记事本:“哎呀!还得好几个月呢,忙着算啥呀?”
古新宇抬头笑笑:“到时候就不赶趟了。趁这几个月时间早做安排。”
关美玉点他的头一下:“你呀!总是闲不住。”
古新宇笑了一下,拉着她的手床边坐下:“玉姐,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儿?”关美玉问。
古新宇想了想说:“学校快放寒假了,汪秀梅该回来了。”
“她回来怎么了?”关美玉急巴巴地问。
古新宇迟疑一下,说:“前些日子她爸找过我。说汪秀梅为了我都不想上班了。还说只要我答应和她订婚,就给我安排好的工作。”
关美玉听汪秀梅说过的,现在听古新宇又提起来,不知他什么意思, 心里一慌,问:“那你怎么说的?”
“我当然没答应了。”古新宇说,“不过我怕她不死心,再来找我。”
关美玉又急切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哪?”
古新宇拍拍她的手:“玉姐,你别着急。这两天我也想了很多,为了不让她做出异常的举动,不想刻意地疏远她。”又怕她误会,忙说,“不过玉姐放一百个心,我决不会对她的感情变质。”
关美玉跺着脚:“你和她说明白不就行了吗?”
古新宇看她着急的样子,搂着她两肩说:“玉姐,你听我说。我和你说过,砖厂不是我的最终目标。不过时机和条件不允许现在就离开这里。我是想和她保持不远不近的关系,拖一年。在这一年里我寻到更好的发展目标,我再慢慢疏远她。我现在工作刚刚有些成绩,我不想因为这事牵扯精力,影响工作。”
“哎呀!”关美玉极不满意地又踩一下脚,“跟她说明白她不就死心了吗?人家好该找对象找对象,不然不耽误人家一年吗?”
古新宇摇摇头:“玉姐,她的性格我清楚,表面温顺,却固执得很。恐怕现在想说也说不明白,还说不上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们也有十多年的交情,她也没什么错,她如果她因为我有变故,我怎么安心呢?”
关美玉努起嘴,格开他的手,站起来:“那你和她不清不楚,我怎么安心啊?”
古新宇双手搬着她的肩头,说:“玉姐,什么不清不楚的。我向你保证,一年之内我一定想办法让她放弃我。而且她再长大一点儿, 也许会能想通很多事。”
关美玉看着他:“那你得保证不爱上她,也不许跟她……”
古新宇哈哈笑着拍拍她的脸:“玉姐——,我和她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爱早爱上了。你相信我,我只爱我的玉姐。”
关美玉仍然不放心:“那你发誓。”
古新宇点头:“好,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