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司韶是被饿醒的,睁着惺忪的双眼,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机,摸空后,才猛然想起自己被囚了。
她眨了几下眼睛,头疼地叹了口气。
都怪昨晚做了一夜春梦,不知今夕是何夕。
童司韶试着坐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酸痛,连手都抬不起来,像被什么重物碾压过似的。
房间里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腥甜气味,她侧过头,鼻尖闻到一股熟悉的雪松香气。
童司韶一时有些愣神,但她是个过来人,很快意识到什么,先是拉开衣袖查看了一下手臂,果然在肌肤上看到可疑的痕迹,又动了动身子,隐秘处一片酸爽。
衣服也不是昨晚穿进来的那一套,而是她以前的睡衣。
童司韶反应过来,原来昨晚不是春梦,而是真的被一只大灰狼咬了。
她红了脸,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童司韶的目光很快找到摄像头,定定看了一会儿,就像在与某人较劲。
但她没有开口骂人,也没有委屈流泪,一脸讷闷的表情,仿佛觉得这一切很是荒唐。
她的下巴紧贴着被褥,月白色的被单更加衬出她双颊的嫣红。
她似乎又想通了,甩了甩脑袋,起身去了洗手间。
屏幕后,男人紧握鼠标的手松开了,脸上紧张的表情松弛下来,他自己才意识到,刚才他一直屏着气息。
走进洗手间,看到四面秃墙,童司韶哑然失笑。
被囚之人哪里配用镜子呢,有一个马桶就该谢天谢地了。
她解开扣子,仔细查看,面对那个臭男人留下的辉煌战绩,童司韶一时难以接受。
她宁可相信那是一场春梦,也不愿相信裴意然对她会这么强势。
在这方面,童司韶一直掌握着主动权,而裴意然只有被碾压的份。
她回想起第一次将裴意然绑在床头的情景。
那天是周末,春寒料峭,窗外下起了蒙蒙细雨。
这种天气,两人一起窝在家里看电影,吃火锅,是件无比惬意的事情。
吃完午饭,童司韶倒在沙发上小憩,她有午休的习惯。
裴意然坐在她身侧,打开电脑,回复电子邮件。
童司韶打了一会儿盹,忽而转醒,抬眸看向脑袋上方的人影。
裴意然没在工作,靠着沙发扶手,用手肘支着左颐,正目不转睛盯着她。
见她醒了,也没有被抓住现行尴尬,而是伸手替她拂开刘海,问她是不是口渴了,要不要喝点水。
童司韶那时露过几次马脚,她知道裴意然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
她心里有些着慌,抓住他的手,把脸依偎着他的掌心,撒娇地问道,“这么喜欢我?我睡觉你还盯着看。”
裴意然弯了弯唇角,俯下身子,温柔地亲着她的双唇,并很快加深了这个吻。
童司韶作贼心虚,反而觉得裴意然想用这种方式分散她的注意力。
她当时被童家囚禁过一段时间,犹如惊弓之鸟,深怕裴意然发现真相后,会对她展开报复。所以在各方面,都有所保留,尤其在这个方面,更不愿意吃亏。
一旦裴意然表现出很强的占有欲,她就会产生逆反心理,体现在行为上,就是更加主动,非要掌握主控权不可。
关键时候,她临阵退缩,“你上次说过,你不强迫我的。”
裴意然额头沁出细细的热汗,抵着她的额头,轻轻喘着,半晌,咬牙说道,“你故意的,折磨我很爽是不是?”
她狡黠地不置可否,“谁敢折磨裴少,不想活了?”
他没说话,额头抵着她的肩膀磨擦了一会儿,有点难耐地问道,“要怎样才愿意?”
裴意然身份尊贵,童司韶原没指望他真的会答应,她就想拖上一阵子,才说了那个建议。
听到她的建议后,裴意然眼神幽幽看着她。
童司韶被他看着有些发毛,正想认怂说道,他不愿意就算了,也犯不着生她的气。咱换个节目,一起看电影吧。
就是这时,裴意然突然问道,“这件事试过以后,你能开心点吗?”
从回忆抽离出来,童司韶抬头看向天花板上的隐形摄像头,向下竖了竖大拇指。
用唇型骂道,“你这个混蛋。”
按电影里的逻辑,此刻应该有声音回应,裴意然躲在某处,传声给她。
可是童司韶等了片刻,密室里还是一片静寂。
仿佛昨晚真的是一场梦。
片刻之后,肚子饿得让她躺不住。
也不知她睡了多久,但可以肯定,她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进食了。
昨晚本来要跟李翔荣共进晚餐,饭没吃成,就被抓了来,折腾了一宿,保守估计现在应该中午了。
童司韶下床走一圈,没发现任何食物的痕迹。
难道裴意然也像童家一样,打算用让她挨饿的手段惩罚她?
童司韶又抬头看向摄像头,如果昨晚的事情真实发生过,她可以肯定,裴意然不会让其他人看到这里的监控。
当然,她也没有办法知道,男人是不是正坐在摄像头后面,通常这样的时候,他应该忙得跟狗一样,身边围着一大群人。
童司韶站在床上,把脸对准摄像头,试着打招呼,“裴意然,我知道你正在那里,赶紧回个话。”
刚刚睡醒的声音带点浓浓的鼻音,听起来莫名觉得销魂。
男人听到她用直呼其名,后背一僵,抿紧双唇。
昨晚,被他欺负狠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带点哭腔一遍遍连名带姓在他耳边喊着。
她紧接的一句话,让他更是直接起了反应。
“裴意然,我饿了。”
女人的腮帮、唇瓣、颈侧,都带着一夜欢愉留下的痕迹,眼媚如丝,声音里带着钩子,让男人没办法冷静。
“我想刷牙洗脸,这里都没有牙刷,还要吃皮蛋瘦肉粥,油饼不要豆芽馅的,要卷心菜馅得,另外,我还想洗个热水澡,就算是囚犯,也有权利洗澡吃饭……”
虽然他有帮她清理,但童司韶还是想在自己清醒的时候冲个热水澡。
她唠唠叨叨,像话家常似地,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撒娇语气,仿佛他们现在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童司韶说了一大堆,听不到对方有任何反应,最后妥协似地说道,“就算都没有,也要给我两个馒头吧,裴意然,你不能这么没格调啊。”
她撒娇似地说道,柔媚的声音从耳道钻入心尖,男人浑身燥热起来,昨晚的情景在他脑海里重现。
他记得把她抱在怀里的感觉,香香软软,又有弹性。
裴意然蓦地起身,倒了一杯冰水,仰头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