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芸的笑容凝固了。
刚刚从桌子上打算拿起的一个苹果，因为没拿稳而从手中摔下来，砸得凹了一块。
然后一个踉跄的起身，绕过自家儿子坐在许梦娴身边，直愣愣的盯着对方的小腹。
许梦娴被看得非常不自在。
“妈……”
“诶，乖儿媳，小闲那是真话吗？”
母亲眼神直勾勾，满脸惊奇的问。
这事自家儿子说了不算，有时候逗人玩的，所以才要向比较老实一点的儿媳确认。
她很羞涩的点下头：“嗯。”
许闲见状，笑比哭还难看，为什么这种事情还要向妻子确认，他就那么不可信吗？
这女人老实是真老实，但要是耍起心眼来，比他还能一套多一套的，防不胜防。
可母亲得到确切的答复后，那表情从惊愕就变成满脸笑意，脸上的皱纹还变少了。
“没什么害羞的，这对妈来说就是个天大的惊喜，对了……怀孕多久了？”
许梦娴含羞低语：“一个多月了。”
秦如芸没有什么动作，就是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知道一个多月得孕期，肚子鼓不起来：“那行，这事我跟许闲的爸说说，看他最近都总是摆着一脸苦相，估计要是知道这事，会在工作的那边乐得不成样子。”
见到婆媳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许闲在旁边不自而然的沉默，将刚刚从母亲手里摔下来的苹果捡起来，拿去阳台洗手池洗一洗。
然后自己一口咬下，却没感觉到甜意。
老头子会不会笑哈哈就不清楚，但自己肯定是苦瘪的，多亏了许女士的套路，不然他还能为自己生孩子的事唠叨个一年半载。
妻子的那一招，也算是给自己解脱了。
最后就见秦如芸给父亲打电话过去。
“怎么了？我在隔壁城加班呢。”
开的免提外放，所以电话刚接通，就听见老头子的声音，也不知是不是打扰他了。
母亲笑吟吟的，也不在乎对方的语气是如何，就开口说道：“我当然知道你在加班，就是特意来跟你说个好事。”
“啥事？用得着大中午打电话过来。”
许志贵在不明白，此时的他正在跟一堆领导四处走访调研，太阳的光芒直逼脑门，要不是头发还比较多，估计能颅内升天。
随即就听见电话那头的老婆给他卖了个关子：“你最近一直出现的执念是什么？”
“不是…”
许志贵嘴角一抽，心躁得差点中暑：“你要是太闲，可以去楼上跟邻居打麻将去，这怎么还能扯到我执念来了？”
秦如芸不依不饶：“你执念是什么？”
他顿时就笑了，不过也没脾气，脚步放缓下来走在领导和同事的身后，小声说道：“我没有执念，咱俩过了大半辈子，孩子都结婚了，你现在跟我谈这玩意？”
这婆娘到底要说什么呢。
“小闲和梦娴就在我旁边。”
“然后呢？”
“你猜他们为什么来？”
许志贵觉得有意思，就静下心来问：“我怎么知道，还能是因为有孩子不成？”
“这就对了。”
“嗯？”
他脑子又短路了。
年纪虽然已迈入中老年，却依然意气风发，头顶上这么大个太阳都没给他晒懵圈，现在反倒是老婆子的一句话给他整不会了。
什么叫这就对了？
这每个字都能看懂，但连成一句话，他觉得这就跟天书一样，压根听不明白。
“就是说，你可以准备抱孙子了。”
秦如芸欢声对他解释道：“今天小闲过来啊，跟我说梦娴肚子里已经有小丁点啦，而且还已经一个多月，估计也成胚了。”
一语如雷。
老父亲的脚步停顿了下来。
像是焉了机。
前边有个同事察觉到这情况，不由得扭转过头来，一脸莫名其妙的询问：“老许，怎么回事？太阳把你烤中暑了？”
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呃…没事，你们继续走，我接完这个电话就跟上去。”
接着就又对着手机讲道：“如芸啊，你让那小子今晚在这里吃饭，可别让他回家咯，等老子回去可得好好的验证一番。”
“验证一番？我的话你不信？”
秦如芸的语气一下子冲了起来。
许志贵干笑着否认：“不是这个意思，是那小子的话总是真真假假，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坏主意，万一是想要得到什么呢。”
之前为了让儿媳的黑户问题得到解决，许闲还特意在新年的时候威逼利诱他。
现在呢？
是真怀孕？
为何能让儿媳怀孕？
那小子前几段日子还口口声声说不想要孩子，什么压力大没钱养的话都说齐了。
现在呢，说有就有？
总不能是被儿媳用某种办法怀上的吧？
许志贵不信，觉得有鬼。
儿媳是什么人，这几年来他不清楚？
这么落落大方天真无邪的姑娘，怎么会用手段迫使自己怀孕呢？况且现在的年轻女孩，又有几个想这么快就有孩子的？
以至于他觉得连怀孕这件事都是假的，是许闲逼迫儿媳假装怀孕骗他们老两口。
知道老伴这么想，秦如芸就怒口怼了过来：“你这人怎么那么疑神疑鬼呢，刚刚梦娴都把b超检查拿出来了，还能有假？”
许志贵瞪大眼睛：“b超检查都有了？”
“那不然。”
“……”
他沉默了。
这事太不对劲，他儿子是良心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