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许闲拿着两罐啤酒和一条烟，把王耀余叫到小区楼下的石凳子处，打算道个谢。
他把那条软中华往边上放着，随即说道：“上次中秋从我爸那边拿的软中，你若是不抽的话，就回去给你家老头子吧。”
许闲不抽烟，王耀余也不抽烟。
但王建山爱抽烟，戒不掉的那种，街坊四邻都知道，当然抽烟有害健康，王耀余要是不想给自己父亲抽，那也可以送领导。
王耀余不理解：“这晚上冷不伶仃的，你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送我一条烟？”
许闲把啤酒递给他，摇头否认道：“我就是给你道个谢，你在直播间给许梦娴送了挺多礼物，我们今天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他闻言后才恍然大悟，摆着手漫不经意：“那是汪文帅跟我说的，许妹子天天早上都在直播游戏，我就顺点礼物过去了。”
对方沉默片刻：“为啥给她刷礼物？”
王耀余勾着嘴角微笑起来：“她用你账号直播，我觉得你俩关系肯定不一般，所以就意思一下，说不定以后她就是弟妹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在他们眼里，自己跟许梦娴的关系似乎真的不太一般，许多行为还是暴露出来了。
许闲顿时就打趣着说道：“万一是我蒙你们的，许梦娴如果是我亲戚呢？”
王耀余哑然的看过来，随即打开啤酒喝了两口：“是你亲戚那也得意思一下。”
对方若有所思的点头，有意无意的提起着说：“上次跟你说那女孩是作家的事……”
王耀余抬手拍了拍许闲的肩膀，轻笑起来：“我知道那是假的，不过我认为你肯定也有自己的苦衷，所以都无关紧要了。”
随即他疑惑的反问一句：“只是我很想知道，许妹子是不是每天都在家待着？”
许闲神情微恍，反应过来后才点头：“差不多，跟我一样做着网上的职业，当然她也是在写网文的，不单只是直播。”
王耀余看着楼上那亮着灯的阳台，颔首抬眉的低声道：“是这样啊，直播和小说。”
怪不得能住一块，这完全是俩人趣味相投，不管是吃的还是做的事都是那么相似。
所谓吃的相似，是上次出去撸烤串时留意到的，若不是许闲一直否认这是亲戚，王耀余真的会觉得这就是他的亲妹妹或姐姐。
他一口闷完啤酒，带着笑意从石凳上起身：“挺好，你好像已经找到了一个跟你相似的人，应该多好好珍惜，把她挽留下。”
“别像我，身边的朋友就几个，不知将来能遇见谁，也不懂如何去寻找相似的自己，每天做着自己本分的事，迷茫……”
许闲怔怔的看着他，没想到这位从小到大跟自己一起成长的朋友，居然也会开始陷入迷茫的阶段，他以前从未发现过。
是没有表现出来吗？
许闲不知道，不过他还是说着：“总会有个对的人在你面前出现的，等等也没事，况且你还是公务员呢，能吸引到别人。”
王耀余抖擞着身体，搓了几下胳膊便摇头叹息：“不跟你扯这些了，我得回去洗个热水澡，这天气不是人能在外边待的。”
许闲也跟着起身，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八点多还不算太晚，就把凳子上的那条软中烟拿起来：“你把烟带回去吧。”
对方接过，随即便轻笑着：“那行，谢了，以后有事直接来我家找，不用把我叫下来，这天气遭不住冻，感冒还请不了假。”
说着，他就转身离开，两手揣进兜里很是潇洒，只是被冻到走路变得有点僵硬。
许闲往手掌上呼着暖气，垂下眼眸直直的盯着地面，心里的思绪开始出现复杂。
————
上楼后。
他看见许梦娴在阳台好像观望着什么。
“看什么？”
走过去，来到许梦娴身旁。
对方缓缓侧过头：“看你们聊天，让我想起以前你们高中时都喜欢在那石凳上唠嗑打游戏来着，这些都是你珍贵的记忆。”
随即又问：“王耀余没说什么吧？”
他摇着头回应：“能说什么，你就好好直播就行，没有人会对你指手画脚的。”
许梦娴歪着脑袋哦了两声，一身软乎乎的棉睡衣在她身上也穿不出囊胖的样态，可能就是身子骨瘦，也可能是天生的衣架子。
要是去做了模特，估计就是顶级流量那种，当然没有大老板去捧也不可能会火。
这时代不缺美女，很多人精细的整容化妆，也差不多能像许梦娴这样，只是没那么自然而已，天生丽质和后天修补还是有点差距的，不过现在也没多少人在乎这些了。
俩人在阳台上被冷风中一言不发的站着，夜晚上空的云是昏黄的，有点压抑。
许梦娴突然说道：“谢谢了。”
她感谢的是对方为自己的未来做了很多铺垫，就比如今晚找王耀余问的那些事。
许闲淡然的点头：“不客气。”
继续陷入一段沉默。
她随后又说：“靠近我一点？”
许闲不淡定了：“干嘛？”
许梦娴微微一笑：“找找感觉。”
对方惊愕的看过来，不敢置信：“你这阶段能有什么感觉？还能对我心动不成？”
她这话就像是公鸡下蛋母鸡打鸣，没有任何的合理性，突然变成反向逆推了。
许梦娴轻轻一笑，自己先靠了过来：“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进展吗？”
许闲不知所措的显得很惊慌：“那也得是我提出来才对，现在你能接受这些？”
说完这些他又转念一想，挨近的靠一靠找找感觉，这好像本来也什么没问题。
女孩没好气的撇着嘴：“你别管我接不接受这些，你不靠过来那我就回客厅了。”
许闲喘着粗气也不墨迹：“靠！”
然后挪着步子往许梦娴那边靠过去。
沉默的，似乎在寻找什么。
是什么呢？他早就急促心跳了。
对方会不会也是这样？
俩人之间的距离缓缓贴近。
碰上衣角，接触上手背的肌肤。
许闲记得，今天握过她的手。
但那时候是一心想着安慰对方，没在意到那是怎样的感受，而现在却不同了。
他感受到了。
冰凉的手，但很软。
因为只有手是可以接触到。
其它地方，隔着该死且很厚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