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陈凯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既然孔雀因为吞噬了过多源质，而不得不诞下子嗣，以排出多余的源质。那么宙斯他们这种古老的混合职业神灵，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呢？
联想到宙斯那些数不清的私生子，嗯……非常有可能。
佛祖见陈凯沉默不语，指着他对宙斯笑道：“你看你看，惠天又在胡琢磨了。”
宙斯也跟着笑，陈凯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奇怪。神王殿下，您有那么多的后代，是不是也有源质过多的问题，想要用这种方式净化自身？”
宙斯叹了口气：“有那么一点点，但绝对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我其实并没有他们所说的那么渣。”
陈凯有点鄙夷地眯起了眼睛：“您就别遮遮掩掩了，难不成古希腊人还有乱认爹的好习惯？”
宙斯笑了：“这个当然可以有。其实古希腊人最讲究血统论，如果拥有诸神的血统，他们就能在文明中获得更高的地位和利益。所以，他们当中很多人故意捏造了祖辈某个女性和我的桃色故事，借此跟奥林匹斯神殿扯上关系，以证明自己的血统高贵。”
我靠，原来宙斯是被渣男的。想一想也对，按照古希腊人传说里的记载，宙斯的私生后代都构成好几个王国了。
果真如此的话，嫉妒心爆棚的天后赫拉早就干出灭国灭族的事来了。
事实上呢，赫拉只不过刁难了几位和宙斯有一腿的女神，比如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的母亲，女神勒达。对于宙斯和凡人之间传出来的风言风语，赫拉不能说没意见，但还真就没真正对凡人下手。
陈凯又说道：“咱不聊您的爱情史了，这跟主题没关系。我就是想知道，那位龙先生究竟是善还是恶？他为什么要给我这枚鳞片？这枚鳞片有什么用？我需要拿它来做什么？”
佛祖看了看宙斯：“您说还是我说？”
宙斯做了个请的姿势：“您是主人，我是客人。”
佛祖笑了笑，说道：“那好吧。首先需要说明一点，神灵，尤其是高位格的神灵，本质上来说并没有善恶之分。神灵的一切选择，都是出于生存本能。”
陈凯的手指在宙斯和佛祖身上来回比划，一边比划一边迟疑写问道：“那岂不是说，您二位也是……”
佛祖点了点头：“没错，我与众神之父也一样。所谓的善恶评判，只不过是他人从自身生存角度做出的判断。利于其生存的便称之为善，否则便为恶。”
宙斯在一旁小声插了一句：“这么说是不是太直白了。”
佛祖微微摇了摇头：“不妨事的，惠天迟早要知道这一点。惠天你要记住，神灵的所谓善，只存在于信仰体系内部。无论一位神灵做了什么，他的信徒都会认为那是善，因为神灵一定会庇护自己的信徒，这利于信徒们的生存。而其他神灵则往往被定义为恶，哪怕他舍身救下众生，也改变不了恶名。”
宙斯紧跟着说道：“所以我不允许地中海地区出现信仰奥林匹斯的正统宗教。被信徒们高高供起的滋味很爽，但被另一些人当成异端神也不好受。”
陈凯明白了。按照常理来说，古希腊地区对奥林匹斯诸神的崇拜根兴盛，比后来的基督和真主广泛多了。可还古希腊还真就没有形成统一的、以宙斯为主神的宗教。看来，这是宙斯自己的选择了。
而东方地区虽然形成了统一的佛教，但如来他老人家宣扬的是众生平等，并不排斥其他神灵，反而积极融合吸纳其他宗教信仰。光从这一点上看，宙斯和如来就比某些盛产人肉炸弹的一神教高多了。
他又问道：“那龙先生给我鳞片的目的是什么呢？”
佛祖又看了看那枚鳞片，说道：“不知道，像龙先生这种高位格的存在，是无法揣测其用意的。我甚至不知道这枚鳞片有什么用。”
“龙先生说了，它能保护我在穿梭时空的时候不被历史长河同化。”
佛祖吃了一惊，立刻说道：“收起来，马上收起来！”
陈凯给他吓了一跳，忙不迭把鳞片收回了先知牌，又说道：“怎么？这东西有辐射啊？”
佛祖摇头道：“不，是这东西对我的诱惑力太大。”
陈凯傻眼了：“这是怎么话说的？”
佛祖叹了口气：“我释家弟子分为两支，一者修心，一者修身。修心者走的是意识途径，也就是思想家这个职业，追求意识的自我超越。修身者走的是永恒途径，也就是僧侣这个职业，追求的是金身永存。”
他深深地看了陈凯一眼：“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片黑鳞并非取自龙先生的真身，它应该是由源质幻化而成。而能够保护他人不被时间同化的只有一种，那就是——1级僧侣的源质。恰巧，我还是一名高位格的僧侣，这份源质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
陈凯心头一阵狂跳。我的天，佛祖才是一位2级的思想家和3级的僧侣，龙先生给的鳞片居然比佛祖的位格还高。这位古神出手太大方了吧？
他急忙说道：“那我直接把这玩意儿直接送给您得了。”
佛祖摇头不语，宙斯说道：“你不要难为大尊者了。既然龙先生把它给了你，那就必有其深刻用意。”
陈凯嘿嘿一笑：“龙哥他老人家远在几千光年之外，不可能知道这回事的。”
宙斯紧跟着叹息道：“你还是不明白。真神的意志是不可扭转、不可抗拒的。就算大尊者想要收下，也办不到。相反，如果龙先生真想把它送给大尊者，你也不可能留住它。”
陈凯当时就郁闷了，撇嘴说道：“敢情我特么就是龙哥手里的一枚棋子，就是个工具人。哎，对了！”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急忙取出骑士牌，哗一下从里面倒出一大堆转头瓦块来。这堆瓦砾金灿灿的，当中立着两根柱子，其中一根上贴着半块纸，纸上是个残缺不全的水墨风格的小人儿。柱子中间挂着一副烫金匾额，上写三个大字——南天门。
“这他娘的又是个啥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