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想不出词，闷声闷气地回了句，“因为她对我好得莫名其妙的。”
“正常人谁会对一个认识不久的人这么好……”
可云溪确实对他很好。
让他食用不知名药片拥有味觉，恐怖游戏不杀他，更重要的是带他来到了现实世界！
对他好得完全令人摸不着头脑。
云溪低低地笑了声，“怎么不会？你刚才不是还给小鱼喂鱼食了吗？”
“这是鱼，怎么能和人相比！”虽然他本来也不是人……
看着屏幕里的小人划水云溪觉得哪哪都可爱，“既然你这么烦闷这件事，为什么不亲自告诉她呢？”
“……”这不是已经告诉了吗！
以舟不清楚她是装的还是真不知道，“因为我怕伤到她的心。”
“你不喜欢对方还答应她做她男朋友？现在又怕伤到她的心？”收敛了笑意的声线中多了几分冷冽，像刀子般插进他的心口，“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渣吗？”
以舟手指蜷缩，垂着脑袋神情很是愧疚，“我……对不起。”
良久没听到对方的声音，他有点慌，试探地喊了声，没有回应。
退出游戏，房间里空无一人。
云溪……
名字在舌尖打了个转，反应过来，他赶忙脱下身上的设备，走得过于着急，差点摔了一跤。
正值下班时间，员工电梯都是满的。
顾不得其他人异样的目光，他乘上云溪的专属电梯，按下楼层，迫切地想要见到她。
可是见到她要说什么呢？
向她道歉自己根本不喜欢她，跟她在一起只是利用她想要来到人类世界？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
电梯楼层慢慢上升，“叮”的一声，最终停在了顶楼，电梯门缓缓打开，以舟深呼一口气，抬腿走出去。
办公室。
云溪低着头看策划案，办公桌前面站着个戴黑框眼镜的青年，明明办公室有空调，可他额头还是出了不少汗。
以舟不敢打扰到他们，放轻脚步，走到沙发旁坐下。
“这个策划案谁写的？”云溪抬眸，语气平平静静的，却给人带了不小的压迫感。
青年扶了下眼镜，想说又不敢说，云溪扫了他一眼，他双腿发颤，“是…是袁总，袁总说这样能为公司带来更大的利益。”
空气窒息般的静默，仿佛喘一下气都是过错。
以舟屏住呼吸，第一次感受到云溪的恐怖，好吓人。
他刚才还那样说……他不会还没体验人类生活就要消失了吧救命。
呜呜呜早该想到的，既然云溪能把他从游戏中带到现实，那那那肯定也能把他带回去甚至抹掉她的存在。
以舟要晕了，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
“进。”
袁宁叙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云总，都下班时间了，还不让我的员工下班吗？”
“你的员工？”云溪也笑了，“袁总是忘记这个公司姓什么了？”
袁宁叙脸色阴沉，办公室的温度更是降到冰点。
办公桌前的青年瑟瑟发抖，左右两个大佛，哪个都不能得罪，为什么要让他遇到这种事！
最终还是以舟小跑到云溪身边，拽了拽她的袖子，小声开口：“阿云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他声音软软的，眼尾下垂，看起来很不安。
云溪顺势捏了捏他的手心，对着旁边出了一身汗的青年挥手，“行了，你下班吧。”
青年松了口气，跟两位大佛告别，临走前感激地看了眼以舟。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真是个好人！
两人这么亲密的相处很明显不是普通的认识，更不是小李口中的同学关系。
袁宁叙唇角一弯，笑意浅浅淡淡，温润如初，“我是不是打扰到两位了？”
云溪不作言语，只是懒懒掀了下眼皮，意思很明显，“知道还不快滚”。
看懂装不懂，袁宁叙轻轻一笑，镜片后的目光微沉，“阿云，玩可以，你要有分寸，别忘记我们的关系。”
他瞥了眼以舟，朝他勾唇笑了笑，笑容意味不明。
他走后，办公室重新归于安静。
云溪伸手将以舟揽入怀里，眸中含着一汪春水，温柔得快要溢出来，“在公司玩得开心吗？”
以舟懵了，不是……
和他连线的人不是云溪吗？他说那种话云溪不生气还是根本就不是云溪？
“开心。”他在她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状似无意地问她，“你一直都在办公室吗？”
云溪“嗯”了一声，捏捏他脸颊，“在怪我没有找你吗？”
以舟鼓鼓腮，“没有啦。”
他决定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她，“我刚才下楼去了你们公司的游戏体验室，刚开始是有个小李的跟我介绍，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换成个女孩了，她的声音和你很像，我还以为是你呢……”
云溪托着他的身子让他与她面对面，“聊什么了？”
狗蛋一时不知道该鄙视她还是夸赞她演技好，明明那人就是你，现在又装作不知道。
“我……”
以舟倒宁愿那个人是云溪，不然他现在说什么都跟自己的良心过不去。
沉默许久，他故作好奇：“阿云，你喜欢我什么啊？”
“喜欢需要理由吗？”
狗蛋沉思，这个话术有点耳熟啊。
“啊……”
以舟眨了下眼，眸底含着淡淡的迷茫，云溪抓着他的双手，温柔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不过，对一个人好需要理由。”
“什么理由？”以舟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话说。
“喜欢一个人才对他好啊。”
“……”
以舟觉得自己要被云溪绕晕了，他打算暂时先放弃这个话题。
埋在她怀里静默许久，他抬起头，漂亮的眼睛灿若繁星，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小心翼翼地问她：“那，那我要是不喜欢你呢？”
“不喜欢我啊？”
她笑眯眯的，嗓音低缓轻柔，锢在他腰间的手却逐渐收紧，“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只要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别想着离开，不会有什么问题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