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云鸿听着交流群里的消息，越发觉得教主恐怖。
“这边找到一个女生，有点被引导得发疯了，咬了我好几口。”
“发现了个教徒集群，人数有点大，需要增援！”
“找到了作为暂时领导人的谢袖，已经出现生命危险，找几个医疗人员过来！”
“何献失踪了！”
“这些教徒都疯了！意识不清，像是何献的术法造成的！”
“没有人看到何献的身影！”
想到何献，管云鸿黑了脸色。
如果放任他逃离，说不定几十年后，他就会卷土重来。
“如果你是他，你现在大势已去，需要找个地方躲藏，那么你会选哪？”荀萧天帮着她发散思维。
管云鸿眼瞳闪动，“他应该就在我们附近。”
这里都是皇城的大家族人员，进可以躲在人群中，用各个家族的人做掩护保住自己；退可以利用这场宴会的嘈杂，掩盖自己的身影，暂时躲藏另谋他日。
也就是说，何献就在这里。
她将自己猜测的地点发送进群，拉着荀萧天往一个方向跑去。
何献勾弄着手边的丝线，风吹过他的头发，他听到了天台门被打开的声音。
来人如他所料。
“你们来了。”他居高临下地望着两人，平静而平淡，像是已经知道了接下来的剧情一般。
“你是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所以才在这里等着？。”管云鸿双眼微眯。
周围的丝线，应该是“廉贞”的能力……
这人现在这么淡定，说不定还真的有后手。
“怎么会，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一点惊喜，比如……”他顿住了话头，看向周围的结网。
荀萧天走向最近的一个网茧，小心翼翼地割开一个口子，扒开正要看清里面是什么东西，目光跟茧中的眼睛对上了。
那是……人的眼睛。
他继续小心翼翼地割开口子，看到了里面的人。
是容意，她穿着礼服，是来祝贺生日的宾客。
从茧里掉下来的瞬间，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抓住他的腿，意识恍惚一般尖叫，“救我，救救我——”
她的表情扭曲得恐怖，已经被吓得失去了豪门千金应有的自控优雅。
“玩人质的？”管云鸿冷笑，“你就不信我会直接把所有人都烧了？”
“怎么会，你要真的敢，就不会问这个问题。”何献微笑着。
如果管云鸿真的不打算管其他人的死活，那么从一开始她就会无视周围的茧房，全力攻向他。
他只不过相信这女人还有点人性罢了。
“那你还真是了解我。”管云鸿笑了。
“我还知道，你一般不怎么笑，当你笑了，就代表你想用微笑掩盖住内心的恐慌。”何献淡定地回应着。
荀萧天小心翼翼地割开了另一个网茧，只是这一次，割开一个口子，他就能看到有很多诡异的颗粒状的烟雾从茧中飘出。
等他后退两步，才看清那块被割开的口子里是一个人。
他的意识，开始受何献影响了。
如果他继续被影响，可能下一次割开茧缚的时候，他会因为控制不住力道，扎伤又或是……
正当他犹豫的瞬间，周围的茧开始迅速收缩，他面前的人开始发出痛苦的惨叫，但因为被厚茧包裹住，听在耳朵里只是些沉闷的声响，连正常的字句都拼凑不出。
“何献，*形容一个人心理变态*……”他咬牙，靠近那些茧小心翼翼地割开那些茧绳，手有些不安地在抖。
他有些害怕。
割开一半后，他伸手进茧房内，将那人拉了出来。
大约是他操作不小心，又或是他意识受到的影响太大，那人的手臂被他划出一道伤口，汩汩流血。
管云鸿按住了他的手，“我们一起。”
她多少能防备一下何献的幻觉。
何献曲着一条腿，饶有兴致地观赏着两人割开茧房的过程。
他并不急着逃跑，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元盟，四大世家，已经把整个宴会庄园包围了，往哪逃他都是个死。
结局已定。
不过他早已经为教主准备好了后路，一条绝对不会被外面那些家伙轻易解决掉的道路。
他拥抱着自己。
他拥抱着身体里的“教主”，虔诚而温柔。
他会成为“教主”后路的垫脚石，因为“教主”是她那个暗淡人生的救赎。
何献是“教主”最忠实的信徒，何献已经准备好了迎接自己的结局。
即便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让自己勉强保持视线清晰，管云鸿还是被周围突然变强的幻觉影响到了。
她几乎是在瞬间感觉到自己周围的声音被扭曲了，就算是自己的声音，通过骨传导，也变得怪异非常。
刚才被救出来的人缓缓站起身，扯过她的头发，试图将她拖到地上。
管云鸿有想过挣扎，但似乎是身在幻觉，她本想去抓那人的手臂，不想自己的手抓住了自己的后颈，拉伤的痛觉清晰可感。
如果她选择全力让自己挣脱幻觉的影响，那么那边的荀萧天，就会彻底陷入幻觉。
一旦他陷入幻觉，那么他下手可能会失去分寸。
但如果她选择放弃，那么她可能在挣扎中弄死自己，又或者被狂乱者杀死。
这才是何献准备的，对人性的真正考验。
无论怎么选，都像是死路。
她余光扫到荀萧天的方向，她看到一抹血色喷溅而出，沾红袖口。
管云鸿感觉不太妙，迅速凝聚全力，挣开旁边的手，跑到他身侧。
他的手臂上多了一条伤口，而他面前，是刚刚被割开的第四只茧。
“你没事吧？”他看向身侧的人。
“你没事吧？”她才应该问。
“问题不大，反正回去肯定要被师姐骂。”痛觉让他的脑子稍微有了点清醒。
“我们应该能回去的。”她希望着。
“最后一个茧，你小心他们。”他捂着手臂上的伤，走到最后一个巨大的茧旁边。
某教主信徒集中看管区。
翁乐凡看着面前的人群，脸色苍白。
根据报告，从刚才开始，所有的信徒都陷入了躁动，仿佛没有自我意识的僵尸一般，开始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