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摩挲下巴，不怀好意，“行啊，离婚可以，但是你们苏家得再赔给我一个媳妇。”
“当初说好的，要把你家女儿嫁给我，彩礼也收了，苏梅还在我家吃喝十多年。”
“这些账就不算了。”
“你们家再赔给我一个媳妇，就算两清。”
“就苏琬吧，你们苏家也没别的闺女了吧？苏琬不也还没领证呢？”
郝月萍、牛桂花瞬间脸拉老长。
见过不要脸的，像老赵家这样没脸没皮的，还是第一次见！
苏明跟苏强气得更是拿棍子往赵家父子身上招呼。
“我也想小姨当我妈。”赵松转头抱住苏琬，趁机蹭啊蹭。
被郝月萍抱着的福福‘哇’地一声哭出来。
“那是福福的麻麻，不许抢我麻麻！”
鹿鹿没哭，可一张小脸皱巴成一团，他捏紧小拳头。
恨不能自己冲上去。
奇怪，明明以前他很讨厌坏妈妈的。
可是一想到，如果她去做别人的妈妈。
他的心里就好似有一团棉花堵着似的难受。
苏琬可不会被赵松这个小屁孩道德绑架。
她稍微用力，将赵松推远。
然后转身进屋，拿出她跟秦禹的那张结婚证。
谢天谢地，大火烧起来时候，里屋没被波及到。
结婚证、婚纱照，都压在柜子底下，没被烧着。
苏琬将结婚证展开在手里，“看清楚。”
“赵军，你觉得你比得上秦禹一根手指头吗？”
刚从巷口拐进来的秦禹，正好听见这句话。
他心里暖洋洋的。
今天下午本来就没啥课。
孩子们在上自习，他在判作业。
然后看到白杨小学外面，有个村民急匆匆走来。
“秦老师，你家来人了，看着是红星镇那边亲戚，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这两天苏琬大姐苏梅回来了。
苏梅的事儿，吃饭时候大家有说起过。
秦禹多少知道点。
他当即心下一沉。
提前十分钟放学，他匆匆忙忙赶回家。
秦禹前脚刚进巷口，后脚苏孝文、苏礼文跟着回来。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大帮子盖房班的工人。
听说主家这边有事，一窝蜂主动跑来帮忙。
还真别说。
二十多个精壮汉子往那一站，光靠气势就足够唬住人的。
赵大贵、赵军父子一看这架势，差点吓尿裤子。
赵松还想继续赖在地上撒泼打滚。
苏飞跟苏晓鹏俩人把书包往地上一丢，一把按住赵松。
大人们不好动手，福福鹿鹿年龄小又打不过，他俩还不能教训下赵松？
都是孩子，也不用讲啥武德。
直接往脸上、屁股上招呼。
专挑肉多的地下手。
打得赵松那是嗷嗷叫唤，直呼再也不敢来小山村。
同样挨揍的，还有赵大贵、赵军父子。
两人被揍的那叫一个鼻青脸肿。
最后赵家爷孙仨，灰头土脸，落荒而逃。
回到红星镇，赵军就带着他爹跟儿子去找镇长、公社书记告状。
红星公社的公社书记立马打电话到红旗公社问情况。
半晌后，黑着一张脸挂掉电话。
“赵军，你调戏妇女？”
赵军一脸无辜，“冤枉啊，我调戏谁了啊？”
红星公社的公社书记黑着脸，“那边说，你跑到人家小山村苏明家里，说要去娶他妹子苏琬，也就是你小姨子。”
“赵军啊赵军，你可真敢想！”
他们俩公社加一块，都还不敢得罪这个姑奶奶呢。
赵家爷仨被一顿劈头盖脸数落。
最后还是被扫地出门赶走的。
“老伙计，你看这事咋整啊？”
赵镇长满面愁容。
他跟赵大贵还是本家。
赵大贵他爹，是赵镇长亲大伯。
以前受过点小恩小惠。
红星公社书记抽着旱烟，时不时轻咳两声，“你自己掂量着。”
“先人庇护和福荫，后人不珍惜，早晚耗尽。”
“你自己想想，都给他们家擦屁股多少回了？”
“老伙计，我可丑话说在前头，再出啥事，我可撒手不管。”
“这次的屁股，没那么好擦。”
赵镇长咬牙，“成，晓得了。”
“糖厂那边我打声招呼，回头能给赵萍萍开了，就给她开了。”
“不过糖厂虽然用的咱们镇上的地皮，可也不是咱们能说得算。”
“毕竟是国营大企业。”
红星公社书记摆摆手，“知道，咱们先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成。”
...
小山村，苏明家里。
入夜后，早早熄灯睡觉。
家里屋子不宽裕，加上苏梅最近被赵家闹得心交力瘁，苏琬这几天，都陪着苏梅一块睡。
“姐，你放心吧，抚养费也不用给太多，这个法律上都有规定。”
“老赵家要是敢多要，就告他们去。”
“你生养赵松一场，他要是有点良心，会念着你的好，他要是没良心，学老赵家那帮人，等以后他长大，咱就跟他划清关系。”
“姐，你还年轻，找个比赵军好的，还不容易？”
“我看啊，是个男人都比赵军强，至少一个正常男人，是不会打老婆的。”
苏琬跟苏梅并排躺着，看着窗外月亮。
她们旁边是已经睡死打呼的奶团子福福。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简单，就算是刮风下雨打雷，也不能叫睡一只睡迷糊的团子。
苏琬不断跟苏梅聊着。
有好多事，都是苏梅闻所未闻。
苏梅倒是没觉得有啥不合适。
感觉反倒像是打开新世界大门一样，对苏琬说的一切充满好奇。
原来女人也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隔壁屋子里，秦禹有些失眠。
想到白天苏琬当着大家夸他好，秦禹嘴角忍不住傻乐。
一旁鹿鹿借着月光，看得一清二楚。
他小手手推了推爸爸。
秦禹后知后觉转过身来，“要下床尿尿？”
鹿鹿摇头。
他又不是福福，能自己自理的。
爸爸也太小瞧他了。
“爸爸，你为什么不跟妈妈一起睡？”
秦禹尬住，明知道小孩子嘴里的睡，是很单纯的那种睡觉。
可是他思想动机不纯，只单单一句话，就面红耳赤。
“等、等搬进新房子，咱们再和妈妈一起睡。”秦禹支吾遮掩着回答。
“我想爸爸和妈妈一起睡。”鹿鹿小脸认真，“晓鹏哥哥说，等再生了弟弟妹妹，妈妈就再也不会离开咱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