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姎狐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怎么处理。
夜非白给她舀了一碗粥，看了下眼眸，幽幽说道：“你忘了吴平？”
吴平是个突破口。
程姎想起来了。
“我们开工前，城东那块皮是经过严格检测的，可是开工后，挖出来的地基泥里总是有废电池，可是旧电池放置的地方，泥土颜色并没有发生被污染过后的色变，我当时就和夜南夜北他们讨论过，怀疑那些电池是后来被人加进去的。而且工人也说，地基泥挖出来的时候，他们也没看到有电池，怎么到第二天就有了？”
“像是突然就有的一样。”
夜非白下巴抬了抬，示意她赶紧喝粥，不然要凉了。自己则放下筷子，拿着桌上的餐巾擦了擦嘴说道：“而且吴平最近花天酒地，开销一直在突破新高。”
程姎点头。
话正说着，夜非白的手机就响了。
来了一条短信，夜南发的。
短信内容是一组银行帐号最近一个月的出入记录。
出账就不看了，因为比起进账，出账的数字再大，在进账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一共进了三笔账，第一笔两百万，第二笔三百万，第三笔五百万，加起来一千万整。
程姎端起碗，喝了口粥道：“对于做包工头的吴平来说，数字不大不小，刚好诱惑人。”
“吴平近几年手里接了不少大活，每年赚个一两百万不成问题，一千万的家当，估计他也不是没有，不过得在工地熬多少个日日夜夜。”
他今年快五十了，法定上虽是六十五退休，可这是一种费心担责的活，他想干到那时候，也力不从心了。能提前退休，谁愿意在工地上吃灰。
何况，“他膝下还有一双在国外上大学的儿女，虽说是离婚了给前妻抚养，可赡养费学费其他费用都是他在出。以后结婚娶媳妇买房的费用搞不好也算在他头上，这些钱，他得做到死才能赚回来。”
国外的房价，可不是一般的贵。
而这一千万，着实能让他松口大气。
程姎沉思：“吴平这边收了一千万，不知道郝响那边收了多少钱。”、
还有徐开盛。
她很想知道，她在那个想陷害她的人眼里，值多少？
“还有条信息。”夜非白把手机举到她面前，进账记录下面有一堆像是数字和字母组成的乱码，程姎看了看，瞬间明白过来，“这是查到的进账Ip地址。”
“嗯，每一笔账都是电脑操作的，比起匿名帐户，这个线索更有用。”
夜非白转手就把这条信息发给了微信群中一个叫黑客的人，这一看名字就知道是专攻网络漏洞的。
她心定了定，能让夜非白找上的人，不仅有两把刷子，而且每把刷子都特别硬。
有他出马，这个躲在背后操纵一切的幕后主使很快就会露出狐狸尾巴了。
吃过饭后，两人一同去上班。
夜南被安排任务，昨晚一夜未归，来接他们的是裴铭。
一想到昨天他拉下来的那个挡板，程姎的脸就火烧火燎的红。正襟危坐地靠着窗户，动都不敢动，夜非白碰她一下，她就跟触了电似的把手抽回去。
弄得夜非白莫名其妙。
扭头看着程姎，问她怎么回事。
程姎眼珠子朝裴铭那边转了转，夜非白立马抬手要去拉挡板。程姎连忙去扯他袖子，本来就没做什么，这一拉个挡板，裴铭就以为他们要做什么了。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她警告夜非白不许拉。
夜非白这事才不会听她的，长指一勾，挡板就下来了。
“你干嘛？”她捶了下夜非白的肩膀，气急败坏的样子再加上脸上那抹嫣红，看得夜非白目光差点就迷离了，清了清嗓子，温润道，“你要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程姎反问，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夜非白大掌包住她小掌：“我就是想牵牵你。”
都做正经的男女朋友了，不能连这个福利都没有吧，要是还连以前的待遇都赶不上，那要这个名分干嘛。
摆在头上好看吗？
“坐车里，牵什么手？”程姎想抽没抽回去，夜非白拽得死死的，“那在哪儿牵？”
逛街的时候吗？
她有时间逛街吗？
她整天公司工地医院到处跑，比他手底下管理上万个员工还要忙。
要不是程氏是她爸的心血，他都想叫她别干了。
程姎拗不过他，怕动静大了，裴铭误会，压着声音问：“就只是牵手？”
“不然呢？你还想做点别的？”
“……”
怎么可能！
她巴不得连手都别牵好吗？
夜非白看着她红得跟滴血似的耳垂，起了逗她的心思，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是不是有点馋我了？”
这几天来大姨妈，程姎怕睡觉的时候漏出来，连抱都不让夜非白抱。
夜非白倒也老实，每天都摆个标准的睡姿。
程姎还以为他要向正人君子那一类看齐了，没想到说这话，这是在车里呢，前面还坐着裴铭呢！
不过这话她不能否认，因为一旦顺着否认了，夜非白肯定还有别的话来挑逗她。
相处这么久，她多少也摸清点儿他的语术门路。
下巴一抬，手一勾，拉着夜非白的领带，吐气如兰地道：“是啊，馋你了，要不要试一下---血溅当场！”
夜非白瞳孔缩了缩，略有些惊讶的样子：“你来真的？”
“不敢？”
夜非白当然不敢了，他还没那么开放，当着外人的面……虽然有挡板，可是它不隔音啊！
“怕了？”程姎一把推开他，拍了拍手，“怕了就坐好。”
夜非白非常配合地坐了回去，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她：“这跟谁学的？”
这是走他的套路，让他无路可走啊！
“跟你学的啊。”
夜非白默了默：“下回我当司机。”
程姎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句是什么意思，正要骂他流氓，包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文景打来的。
她划开接听键，文景在那头说道：“姎姎，你现在是不是在去公司的路上？先别去了，来趟医院吧，徐开盛的老婆和孩子找到医院来了，他们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