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坏蛋这脉象……的确是过于紊乱亢奋……可五官面色正常，身子除了心律受到些情绪影响，也并无其它不适……奇了怪了～五脏六腑的气息没太大变化，均很健康，怎么病症都对不上呢？
除非……慕依凡收回了手，也不敢再放任她‘调教’他了。
深吸中松了一口气，缓道:“你很健康……你的意识强于你的精神。”
她这病有些严重，他为何还隐隐有些兴奋期待？
“我没病吧？你看出什么啦？什么意思？”
李七月眨着眼，心跳虽是平复了些，可还是很快。
她还没玩够呢！眼瞅着就快了的……
“……不懂？”慕依凡微微一愣。
暗自思忖着不会是方才太激动，把脑子烧坏了吧？
无奈，沉吟了下，只得再解释一遍。
“就是说，你的注意力太上头了，很容易冲动。应该是与你之前的生活方式有关，或者说，你是受到了这具身体的影响。气乱了心神，则消耗精神，精神不济时，你的意识便会出来接管。”
说到这儿，慕依凡怜惜中又十分宠溺，哭笑不得中继续说道:“宝贝……你要么处于这种状态杀死我，满足你的精神～要么是被自己的意识弄死……夫人，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他是在说她变态嘛？
“啊～！怎么会是这样吖？！夫君～为了我的幸福，你可一定要帮我啊！我还有得治吗？”
李七月撅着嘴，闷闷不乐地说道。
慕依凡忍着将她推倒的冲动，说道:“这，也不算是心病，我虽是通晓医理……小坏蛋，为夫也实在是没法子。不然你试试抄写经书，或许抄着抄着就悟了呢？”
李七月眨着眼，戳了戳雄赳赳的小夫君，委屈地抬起头问道:“那要抄多久才能圆房昂～”
慕依凡:“……与何时才能圆房无关，誊抄经文，修身养性，百利而无一害。你的意识这么强大，或许也是缘分。此经为炼气篇，分凝心，养神两章。明日临走前，我会让郑甲将这两章经文送来。你每日于晨曦，正阳、月阴这三个时候，分别誊抄一次，直到可以倒背如流，应该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收获。”之前还拒绝来着，她这会儿倒是急切起来了。
李七月俯身拿来纱巾，兴致不减，问道:“那你还想要嘛？我休息好了！”
慕依凡抬手取下她手中的纱巾，点头默许道:“嗯～给你戴。我一边画图一边说，既能分散你的注意力，也不会消磨时光，你觉得如何？”
“好啊！”
‘这法子不错。’
李七月侍弄得很用心。
慕依凡强忍着上榻的冲动，手中落笔很是平稳。
李七月一开始还能回答上几句，到后来不是她不愿回答，而是她已经听不懂了，只有亲眼看了图才能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那些词汇到底指向的是哪里，又是表达着什么。
一滴重墨从笔尖滴落，在纸上渲染散开，慕依凡的心跳瞬即加快。
小坏蛋很生涩，没轻没重的，着实太过刺激。
听到了那令人满足的声音，李七月心满意足地捧住他的脸，附在他嘴边擦唇而过，朝桌面上瞧了一眼，随即便惊愣住了。
三尺宣纸上，战船构图庞大清晰，线条粗细均匀，细节刻画入微，空白处还画有局部构件。
海边的运船，她见过，仅就是一根主龙骨，中间用着横梁支撑两侧，主要是用来固定平面甲板，而两侧船体也没有出现什么副骨，肋骨、龙筋等构件来稳定船体结构，增强受力面积。
这样的船也就能在海边用用，去不得远，船体结构很薄脆，在海上承受不起大点的风浪，海浪打几下就有散架的风险，更别说触礁必沉，就像是一只大点的蓬蓬船，多了一杆帆而已。
而现在，她男人不仅将这些都考虑到了，居然还设计出了疏流舱（水密舱）跟扰流板（减摇鱼鳍），虽然鱼翅是固定的，可老公也已经很厉害了吖！
嗯，旁边还有一坨怎么都‘斗’不上的机关，这好像是舵吧？他也没标明。
呵呵～o(n_n)o估计是不太懂机关，这才是他想问的吧？
“夫君，你太棒了！你一个人想出来的啊！太厉害了！”
“呵～你也就比本王多活了些岁月！”慕依凡下意识中舔了一下嘴。
小坏蛋居然敢捉弄他！
接着，放下毛笔，起身倒了杯果茶，缓了会一口咽下，清柔笑着唤道:“小坏蛋，你将图纸拿过来～”
“喔！夫君，我也要来一杯。”李七月接过喝完，闭眼深吸回味了一下。
“夫君吖！要多多保养身体哈！我怕你喂不够我！”
慕依凡贴身凑近，突然就很在意，目光冷冽地问道:“在你还不是李七月之前，你还有过其他男人吗。”
“没有……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李七月回应道，接着便沉默下来。
热情瞬间冰冻，好像沉入谷底坠入深潭一样，他离她好远……心率平复，也好似不再跳动。
前世是她太格格不入了吧？
画稿都还没来得及上传，一个没抗住，也没人知道她病了，她就被‘自己’弄死了。
“我说没有，你难道就会相信我了吗？”
迎着眸光，李七月不躲也不避，手指试着去触碰他的唇线，见他眼中俘过一丝厌恶，她便放弃了，语声平静地讪笑问着。
“我说有，王爷难道就不会怀疑了吗？”
“你若是觉得方才恶心到了……没关系，你让我开心了，你的味道也确实是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其实吖～我们也没感情，你就将这是交易好了！”
“你保护我，我给你赚钱，出点子，你偶尔取悦我一下，我们各取所需。”
慕依凡躲了一下，他想听她认真些些说话，可是他很在意，她却如此平静随意又不在乎，真真假假的让他分不清。
正如她所说的，他跟她没有多少感情，她的过去，他一无所知。
人也好，还是里面的灵魂也罢，都不属于他……
不知为何，此时再与她说话，他便觉得有些尴尬，别扭，不自在，结尾也不想再用问句。
“这上面画的船，你指点下。”
李七月轻笑着说道:“这么快就与我生疏起来了，你刚才爽不爽？呵呵～你打算就这样压着我说话么？……方才蹲累了，我想躺着跟你说。”
“……行。”
塌前，两人静默。
李七月见他傻站着，开口道:“你先躺着吖～我想躺你身上，软和，这样你也不用瞧见我的脸。”
慕依凡深吸，紧了紧牙，老老实实地给自己背后垫了一个枕头。
“你张那么开干嘛呀？我这里又没绳子～把脚脚搭在右腿上。嗯，这样我正好可以窝进来，还能搭在你腿上。”
李七月窝了进去，后脑勺垫在他的大腿窝窝里，这才开口说道。
“你先告诉我，这是你一个人想的，还是有人告诉你的。”
这图本就是他画的，眼下无非就是想听听她的意见。
慕依凡闭着眼，心跳随着呼吸忽而急促骤跳十下，又缓缓平静，直到她问了，他便想着她又能如何回答。
“本王不需要遮遮掩掩，即便是说了，你也一样不会相信本王。”
“不会啊！我从没怀疑过你，若是别人想出来的，你也不会将这个机关结构画出来了。”
慕依凡:“……”她凭什么这么肯定？
身后的人没了声音，她也不在意，缓道:“我对这些东西可能还没有你们精通，你能想到用榫卯契合的方式拼装甲板跟侧板，再用榫钉紧锢木板缝隙，很不错！就是废了些工时。船体底部设计得也很科学，夫君，你是真的很聪明，三层叠加便不会很难操作。”
“……”慕依凡皱了皱眉，忽而有些烦躁。
她还愿意叫他夫君？
她到底是在意他，还是在敷衍？
“脊肋筋，粗细长短，以及弧度也很好，这样两侧面的曲向会更稳定，受力强度也会坚实很多。若是有条件，除了刷桐油，填棉絮石灰，你可以再去尝试其它的防水材料，比如用树胶之类的。你还可以在这些水密舱里备些羊皮筏子。”
“夫君，首先不得不说你观察得很用心。竹节的结构，这样即便是一处破损，其它船舱也会很干净，不至于沉没。这个扰流板，在我们那边，尾巴跟鱼鳍都是可以活动的。我这样说，是因为你的思路没错，你可以考虑一下如何用别的动能去代替人力，或是解决这个机关连轴活页的问题，它能为你省下很多人力跟空间。风帆要改下，要能收能张，才能适应海上的环境。”
“对不起。”慕依凡心思复杂地别过脸。
李七月随口回道:“你不用跟我道歉的，你倒不如多说些甜言蜜语哄我开心。从我接受了这个身份开始，我就没有想过你能一心一意只爱我一个人。好了，你的这个图，很成熟，你是一个天才。再多的我就不能说了，你们只管大胆地去想象，万物既然存在，便有它的可取之处。”
李七月起身，将图纸重新放在桌面上，瞧着早已凉透了炒饭，却是再也没有胃口。
“你还想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