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就被季云阳捂住了，看着身边的凉时越来越黑的脸，他怕再晚阻止她，惹得凉时发怒，到时候他求情都不管用。
秦书影愤恨的瞪着季云阳，一双美目像是要喷出火来，直到她看到凉时的黑脸，默默的缩了缩脖子，大佬发火了，后果会很严重。
路柠从没见过发怒的凉时，怔愣的看着她，忘记了动作。
“路，路柠，你，哄哄凉时吧，我，我带书影先回教室了。”
季云阳磕磕绊绊的说完，路柠还没反应过来，拉着秦书影就跑了，迷茫的眨了眨眼睛，视线回到凉时的身上，看他还是冷冷的，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哄哄？她吗？
凉时察觉到她的动作，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压下来，缓了缓问道：吓到了？
“额？还，还好。你，你生气了？书影她说话不经过大脑，你，别生她的气了，好不好？”
柔柔软软的声音像是有一根羽毛轻轻的划过他的心尖，泛起涟漪，怒气不自觉的消散，顿了顿说道：我和云清雅真的只是同学，没有乱七八糟的关系。
乱七八糟的关系是什么关系？反应过来心里止不住的暗喜，他是在向自己解释吗？解释他和云清雅只是同学，而不是，而不是情侣。
“嗯，知道了。”
回答的声音小小的，但听得出来抑制不住的开心，凉时脸色变得柔和，说出的话也是温柔的不像话：上午的语文是你的强项，应该考得不错吧？
“嗯，做的挺顺利的，你呢？作文写的怎么样？”
“也挺顺利的，你给我的那本书挺有用的。”
“真的啊？那就好，这次你的分数应该会再上一个新台阶吧，真好。”说话的时候晶亮的眸子里像是盛满了一池柔静、清澈的湖水。
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落在身后的张媛的眼里，内心止不住的嫉妒，愤恨，不是说要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她的表情越发狰狞起来，微长的指甲陷进了肉里也不觉得疼痛。
“回去教室休息一下吧，下午还有考试，加油。考完试就去自习室等我。”
路柠乖巧的点点头，起身和他并肩走出了食堂，向德韵楼走去。
张媛戳了戳盘中的饭，一点儿吃下去的食欲都没有，她听到了凉时紧张的解释他和云清雅的关系，看到了他自然的附上她的额头，不是男女朋友，却做着只属于男女朋友间的亲密动作。
教室里秦书影趴在那儿假寐，感觉到身边有了声音，睁开了眼睛：柠柠，你回来了？怎么样怎么样？凉时没有为难你吧？嘿嘿，我不是不讲义气啊，是季云阳说的，把凉时交给你，他就不会发飙。
说完察觉到路柠似笑非笑的眼神，顿了顿又说：我是不怎么相信他啦，只是我觉得凉时对你是不太一样啊！他都不会对你黑脸什么的。
然后又小声的跟她咬耳朵：柠柠，我们走了之后，你是怎么哄他的啊？难道像言情小说男女主角一样，亲亲抱抱举高高？
亲亲抱抱举高高？路柠瞬间脸颊爆红，她无法想象两人以后要真有这么一天，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你胡说什么呢？少看点儿言情小说，多看点儿书吧？到时候考不好了，秦叔叔肯定会给你来一顿竹笋炒肉！”
“嘁，还不好意思说了，行，不说就不说。我累了休息一会儿，下午好好考试，争取逃过老秦的竹笋炒肉！”
秦书影摇摇头，一副“我懂，我都懂”的表情，趴在桌上休息了，路柠叹了口气，脑海里回想秦书影说的，凉时是对她不一样。
下午的考试来临，路柠在后面一点的考场，和凉时不同方向，出教室门却遇到了他，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说了句：加油！
路柠唇角上扬，冲他微微点。
不知道是不是凉时回来了，还是对她说的“加油”，下午的考试路柠觉得做的挺顺利的，除了最后一道大题没什么思路，其他的凉时都给她讲过相似的题型，她还都挺有把握的。
今天最后一科物理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路柠面部柔和，眼中带着笑意的走出了考场，和秦书影汇合以后回到教室收拾了书包，两人在教室门口分开，一个去自习室，一个回家。
当路柠走到自习室的时候，凉时已经到了，正坐在那里写着说什么，听到脚步声，抬起了头，一抹 笑意浮现在眼角眉梢：来了？
“嗯，你早来了啊？”
路柠很自然的问，放下书包坐在他身边，趴在他面部十厘米的地方，笑着说道：凉时，你知道吗？今天考试的物理题，你都给我讲过哎，我应该都能作对。
凉时在考试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为了配合她的惊喜，挑了挑眉道：哦？是吗？路柠同学真厉害！
凉时在说话的时候转过头，两人四目相对，呼吸交缠，路柠的俏脸一下就红了，慌忙垂下头，动作有些慌乱的将书包里的书拿了出来。
“谢谢，其实功劳还是在你，是你教的好。”
凉时的笑容徐徐绽放，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极其柔和，笑容里面有着宠溺的味道，像是要把完全包围：你不用妄自菲薄，路柠，你很好，考得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我只是起到指引的作用。
“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但是你也功不可没。”
“好，那既然我功不可没了，路柠同学要怎么感谢我这个引路人啊？”
“那要不我请你吃饭吧？时间地点由你来挑，或者，或者你可以自己选感谢的方式，我都可以。”
凉时闻言，身子稍稍向她的方向压了压，路柠知觉一股清冽的冷香味道铺面而来，充斥在鼻间，她的心“噗通噗通”的跳着，怕露出端倪，她慌忙垂下眸子，感觉着凉时近在迟尺的呼吸声。
从凉时的角度只能看到路柠黑色的发旋，高高的马尾只用一个没有装饰的皮筋绑扎，他忽然想试一试她头发的触感，抬起的手即将附上去的时候，又生生的顿住了，太早了，会吓到她。
“吃饭也行，不过不能有其他人。”
路柠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有些疑惑的“啊”了一声，就要抬头，凉时飞快的向后扯了扯身子，免得再撞在一起。
“不能有其他人？就，就我们两个？”
“嗯，不然我就不去了。”
“啊？哦，好吧。”
凉时看她答应了，也满意的勾了勾唇，从书包中拿出一沓试卷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这是我给你找的习题，难度系数偏中等和基础的难度，你应该会有一部分不会，不过不用担心，你只管做就行了。
“嗯，好。”
“还有，这周末我要去北市不能给你补课，下周应该就可以了。”
“哦，我听季云阳说是，你奶奶生病了是吗？现在她怎么样了？好点儿了吗？”
“嗯，好多了，只是年龄大了，身体的各项机能都会出问题，还是得慢慢养着。”
“哦，那你好好陪陪她吧，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亲人的陪伴。”
路柠想起了前世接到小姨的电话，匆忙赶回来在太平间看到白布遮盖的林瑜冰，内心的自责和绝望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的到的。
凉时很是诧异，十六岁的路柠说出话怎么会有一种历尽千帆的沧桑感？自从认识她以来，他不止一次的感觉到这个小姑娘，有着超乎这个年纪的通透和豁达，那种从容淡定的气质和她稚气的面孔，很明显是不成正比的。
他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但是他见过路柠的爸妈，是一个有爱的，很幸福的家庭，那她这种沧桑感是从哪里来的呢？
“凉时？”
凉时听到路柠柔软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走神了，忙收敛了思绪点点头：我知道，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