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手机里好像有你妈妈的视频，我找找，看我能不能找到。”
殷素素哑然失笑。
她糊涂呀，说话颠三倒四的，能吓死个人来。
“我们去沙发上看，你下床。”
她一手牵着凌东，一手拎着包。
她确实有一些视频，是她特意珍藏的，每次换手机，她都会优先把视频导进去。
在一定意义上，这些视频支撑着她度过了无数个在国外的日日夜夜。
回国后，她就没再打开过了。
因为有些记忆，只适合怀念。
一旦过近地接触，再美好的记忆都能变成蚊子血。
视频里，是殷琪在过生日的画面。
十二三岁的她明媚张扬，穿着精致的公主裙，戴着闪耀的皇冠，她的笑容足够融化殷严和鲁兰的心。
她也在镜头里，沾光地穿上了同款且不同色系的裙子。
她的含蓄怯懦和殷琪形成了鲜明比对，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心情好。
她笑呵呵的，配合地唱着生日歌，祝自己的姐姐生日快乐。
殷琪切下属于自己的第一块蛋糕，切的第二块时端给了鲁兰，但鲁兰没有要，而是给了她。
为数不多见的母爱，她看了无数遍，已经熟记于心了。
“东东，你认得出哪个是你的妈妈，哪个是我吗？”
她和殷琪有过很多矛盾，但并不妨碍她心疼她可怜的孩子。
凌东看得专注，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画面。
见此，殷素素捏了捏他的小脸，考验他。
“素素，你当时那个年纪是真的年轻，看着一点都不大。”
瞧他这话说的，废话文学，是吧？
谁小的时候不年轻了？
她现在也照样年轻，只是褪去了稚嫩。
“那你认出来了？”
“嗯！”
他规规矩矩地一一指给她看，情绪一下子就鲜活了起来，连表情也是。
“还有视频吗？这不够看呐！”
“当然有！你别急，我慢慢地放给你看。”
这些视频都是殷素素在鲁兰的朋友圈里‘盗’的。
鲁兰每每思念殷琪就会发一条与殷琪有关的视频，文案大多是【想念女儿的第xxxx天】。
现在她把她的微信拉黑删除了，就不清楚她的朋友圈走向了。
殷素素把手机递给小家伙让他自己看，她则抱着他，说着道歉的话。
“东东，对不起。”
“我不该逼问你的。”
“我们以后都不聊那个话题了，你就乖乖听你小叔叔的话就行了。”
凌东的小身子有那么一瞬的僵硬，但很快就软了下来。
他回抱着殷素素，眸里的色泽晦暗不明，有着超乎他这个年纪的凛然。
“对了，东东，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她特意拎包过来，可是有用处的。
“你的生日？”
受视频的影响，小家伙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殷素素一整个无语住了。
“今天是年三十，你现在知道了吗？今天是年三十。”
“既然咱们的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那我先给你发红包吧！”
“等到晚上的时候，其他人应该也会给你，但我提前给你，你肯定印象更深刻，是不是呀？”
殷素素从包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玩笑道。
“好耶！”
“那我就有钱可以逛商场了！”
小家伙捧着厚厚的一沓红包，脸上又恢复了他这个年纪的天真烂漫。
“可是素素，你为什么给我这么多红包呀！”
他不解地询问，双眸一眨一眨的，灵动极了。
“你数数！”
殷素素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让他去揣测她的用意。
“我叔叔？是我小叔叔给我的红包也算在里面吗？”
好家伙！
这哪跟哪？
“不是，这全部都是我一个人给你的。”
“我让你数一下红包有几个！”
她无奈地开口，小小年纪，耳朵就不好了。
“嘻嘻嘻！”
他拿红包掩面，害羞了，“七个！”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七个红包呢？”
他还是不理解。
“你今年几岁了？”
她循循善诱，姣好的面容温柔而迷人。
“六岁，快七岁了！”
“啊！”
“素素，小姨，我好感动。”
领悟到她的用意，凌东兴奋地跳了起来。
被人用心对待，用心珍视，这种感觉简直是太棒了！
“我把之前的红包也给你补上，小家伙，开不开心？”
殷素素笑靥如花，双眼定定地看着兴奋不已的他。
“开心！”
“我太开心了！”
“素素，你是第一个给我现金的，还一给就是七个，我从来都没拥有过钱，能自己拿钱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殷素素哭笑不得。
她还以为他要说她抠门呢，就给这一些。
估计财大气粗的他们给的都是卡吧，但小孩子也取不出卡里的钱，变相地就用不了那笔钱了。
入夜
室内亮堂堂的，各式各样的灯都亮了起来，特别有过年的气氛。
殷素素和凌东都各换上了一套比较喜庆的衣服。
在凌靳言的夺命连环call催促下，他俩才一起下楼，是最晚出现的，唯恐再单独和那对夫妇撞面。
饭桌上的位置和昨晚相差无异，同样是温嘉和孔升坐在主位上，再是孔怡莲和凌尊，一字排开来。
“今年是我们家聚得最齐的一次，以后的每一年，都应如是。”
孔升把讲话的机会让给了温嘉，让她代表发言，她一开口，颇有大家长的气势。
“妈，这是必须的！”
孔怡莲身为女儿，非常默契地配合鼓掌，捧哏。
对此，殷素素和凌东也见机行事了起来，他们虽未说话，但鼓掌附和已然带动了气氛。
只是凌尊笑容牵强，并未应声。
凌靳言留意到他的状态，幽深的眸底染上了担忧。
温嘉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接着说到：“按照往年的流程，我们该是汇报这一年的成果的，但今年又有些不一样了，因为今年我们家又添了新的成员，汇报成果这事可以暂时往后推一推。”
听到这里，殷素素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是吧？
凌靳言家的年夜饭要不要这么搞？
该不会还要她做自我介绍，表演节目吧！
她顿时两眼一黑，想要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