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萧离开了，殷素素松了一口气。
她并不畏惧凌靳风刁难她，只是担心会给好友的工作带来不利的影响。
她一人做事一人当。
她也绝不承认自己有说错他。
“你还活着呢？”
凌靳风步步紧逼，阴柔的五官勾着邪笑，说出口的话更是呛人无比。
内心不够强大的人面对这样的他还真不好应付。
“托你的福，死不了！”
殷素素瞬间就明白了他表达的意思，更清楚这句话是对自己刚才对他出言不逊的报复。
还真是他给凌靳言通风报信的。
不是，他有病吧！
他俩之间的事碍着他了？
“牙尖嘴利。”
“凌靳言还真是越来越废物了，连一个欺骗他感情、别有用心的女人都不会处理，我不妨来教教他。”
他扭了扭腕部，出其不意地对着殷素素的耳畔比划了一拳。
掌风吹动了她的碎发，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而后再睁开，却见他的笑容逐渐得玩味，阴狠中带着戏谑。
分明是在故意戏耍她！
殷素素不敢动，灿若星辰的双眸氤氲着水雾，不偏不倚地与他对上。
他有病，还病得不轻，她得赶紧离他远点。
“哟！”
“这是害怕了？”
凌靳风嚣张地挑了挑眉，手更是不规矩地在她的脸上用力掐了一把。
他挑起她的下颚，好整以暇。
“你就是用这副楚楚可怜的面容迷惑凌靳言的？”
“他不亏。”
“你确实算得上是个尤物。”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暧昧的视线扫过她的胸部，锁骨，最终落在了她艳红清润的嘴唇上，低头耳语：“要不，和我也试试？”
殷素素的瞳孔震动，直接原地呆住了。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对她说出这般下流的话了，但更让她震惊的话还在后面。
“与你相比，你的姐姐殷琪都只能算是个庸脂俗粉。你不是想接近那个孩子吗？我可以帮你。”
“而你，不妨效仿娥皇女英……”
凌靳风对殷琪是没有一点印象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她给他生了个自闭症儿子。而凌东的长相又或多或少地提醒他殷琪长什么样。
他现在对眼前这个胆大的殷素素有着极浓厚的兴趣。
“你……”
他好变态呀！
殷素素接受无能，愤然地打掉他的手，心里膈应得很。
她该怎么样才能摆脱掉他？
她移开视线，左顾右盼，思忖着逃跑的正确路径。
“你不同意？”
凌靳风沉下脸来，眼色冷厉，没考虑到她能拒绝，“你还真把自己当香饽饽了？”
“给脸不要脸！”
“是吧？”
他扣住殷素素的手腕，强行拉近彼此的距离，说话恶毒：“我都没嫌弃你是凌靳言玩剩下的破鞋。”
怎么办？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凌靳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没有一丝理智，他一身的蛮劲，她哪里敌得过他？
殷素素眼底闪过一层惊慌失措，与此同时，对凌靳风的厌恶更是达到峰值。
“你放开我！”
她奋力地挣扎，格外抵触他的触碰。
“你说放开就放开？我凭什么听你的？”
凌靳风饶有趣味地欣赏着殷素素的窘态。
美人落难，孤立无援的戏码难怪自古以来就大热。
瞧着被压迫的她，这简直是好看得不得了，让人心生摧残这份美好的阴暗念头。
“你要我放开也行，答应我刚才的那个要求……”
殷素素压根没心思听他的话，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借力地转动了好几圈的手腕，终于，挣脱了出来。
紧接着，她朝着离她最近的盥洗室跑去，颤抖地锁住并抵住门，防止他进来。
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掌，凌靳风赞赏地挑了挑眉。
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聪明。
是他低估她了。
但这也更有趣了，不是吗？
“出来！”
“不然，我就破门进去了！”
凌靳风气定神闲地双手抱胸。
他丝毫不在意面前的隔间是男、亦或是女盥洗室，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逮到殷素素，无论用怎样的手段。
“殷素素，我数到三。你若是还不出来，就后果自负！”
“一！”
……
“二！”
……
“三！”
……
门纹丝不动地紧闭着，压根就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气恼的神色爬上了凌靳风的脸上。
好样的，殷素素，你又再一次地挑战了我的威信！
他大迈步地走上前，用力地扣住门把手，让人胆战心惊的声音从室外传到了盥洗室内。
“好一个敬酒不吃吃罚酒，殷素素，你等我逮到你，看我不‘弄’死你。”
他恶狠狠地威胁。
立刻，门发出‘轰轰’的响动，是他在扣动门把手，但它被她锁死了，根本拧不动，用蛮力也不行。
殷素素害怕地盯着抖动的门。
几乎可以预见，不出几分钟，门就能被他撞开，到时，她该怎么办？
她死死地抵住门。
在这种恐怖惊险的条件下，她想到了凌靳言，只有他才能制约凌靳风这个疯子。可她没有手机，她根本联系不到他。
凌靳言，你在哪里？
可有来找我？
你那该死的哥哥要‘杀’人了！
呜呜！
谁能来帮帮她？
偏偏在这个时候，连一个过路人都没有。
殷素素无助极了。
她绝对不能落在他的手上，不然她会很惨的。
“你tm的抽什么疯？”
猝不及防的一拳落在了凌靳风的左脸上，他停止了撞门，怒气腾腾地问候背后阴他的‘孙子’——凌靳言。
凌靳言周身的气势毫不逊色于凌靳风，甚至比他更甚，他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冰冷的杀意倾泻而出。
“我早就警告过你，离她远点。”
“呸！”
凌靳风吐出嘴里的血水，抹了一把嘴角，脸上的放荡不羁衬得仿佛挨打的人不是他，但明显的青紫又是怎么也忽视不了的存在。
“tm的，你敢打老子！”
他不甘示弱地冲上前，对着凌靳言猛挥了几拳，但都被拦下，反倒是过了几招后，自己的脸蛋又挂上了新彩。
“凌靳言，你这孙子！”
凌靳风恶狠狠地淬了一句。
“你tm的未免管得也太宽了，都分手了， 你在这里装什么英雄好汉？还打老子？”
他气不过，用舌头顶了顶被重击的侧脸，狞笑道。
“我什么时候和她分手了？我会不知道？”
听着他不堪入耳的话，凌靳言的眉眼又冷了几分，他正对着他，黝黑的双眸发出冰冷阴鸷的光芒。
这次，换成凌靳风不说话了。
他们竟然没分手？
以这孙子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竟然没有和殷素素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tm的！
……
殷素素听见了外面争吵和打斗的动静， 她缜密地把耳朵附在门上偷听。
她绝对没有听错，外面站着的人，除了凌靳风外，还有凌靳言。
他是来找她了吗？
那此时此刻，她要不要开门出去？
她的心里在博弈，最终，开门的勇气战胜了不开门的怯懦。
她小心翼翼地开出一条缝，露出自己的半张脸，抬眸，先是和凌靳言对视上，他依旧冷着一张脸，毫无表示，却能带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接着，她才注意到旁边一脸狰狞的凌靳风，他用恐怖阴森的眼神剜她，吓得她手下的动作一抖，险些又把门给合上了。
“过来！”
凌靳言紧锁着眉，薄唇一张一合地吐出了两个字。
这声‘过来’，殷素素听得很清晰，很明显是他对她说的。
她相信自己没有会错意。
可是，瘆人的凌靳风就在旁边，她还是有点害怕。
见殷素素犹豫不决，迟迟没有做出反应，凌靳言冰冷地再复述了一次。
“还不过来？”
意识到他的耐心很有可能告急了，且她本身对他心怀愧疚，他能出现在这里，她就已经很感激了，没有理由去不听他的话。
她配合地点点头，有些拘谨，“好，这就来。”
她动作缓慢地打开门，时刻留意着凌靳风的举动。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什么都干得出来，她不得不提防。
尤其，在经过‘疯子’时，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小跑了起来，对待凌靳风如避蛇蝎。
等到彻底地被凌靳言的身形罩住后，殷素素才感觉到安全。
她躲在他的身后，再也没有抬起头来，自然也就错过了凌靳风投来的嫌恶目光。
“佩服，佩服！还得是你！不然怎么大家都说你心胸宽广，海纳百川呢！”
凌靳风自顾自地鼓起掌来，“连一个满嘴谎言，处心积虑接近你的女骗子都能留在身边，你不是很清楚她做了什么……”
“凌靳言，你说你的底线在哪里？”
他左顾言它，内心的嫉恨化作了最恶毒的言语，一针又一针地往殷素素的心窝子里戳去，对凌靳言倒是没有任何的伤害。
殷素素叫苦不迭。
不是，他是真有病吧！
他说话归说话，揭她的短，干嘛？
好歹毒的心肠。
她躲在凌靳言的身后，瑟瑟发抖，更不敢发声了。
“与你无关！”
凌靳言的声音又低又轻，带着某种压抑的冰冷，摆明了并不想多费口舌。
凌靳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但他并不愿就这样让他俩白白地离开，不然，他受到的心理加身体上的伤害算什么？
他伸手拦住他们，咬牙切齿道：“我有同意让你们离开吗？”
“让开！”
“tm的，凌靳言，你讲点理，做个人，好吧？”
凌靳风又淬了一句，眼神里像裹着刀子，直逼殷素素。
他和凌靳言一直不对付，现在这孙子越来越有出息了，他做不到压制他，他还动不了他身旁的女人吗？
“殷素素，你别想给我离开。你骂老子的这事，老子我还没和你算账！”
殷素素躲在凌靳言的身后，一动不动地，充当着缩头乌龟。
见凌靳风揪着自己不放，她眼里的心虚更甚，凌靳言一看就明白了过来。
“你骂他什么了？”
他眉心蹙了蹙，微扬的语调在敲打着她。
殷素素更囧了。
单论她骂人这事，还真是她的错，但凌靳风就半点错都没有吗？
这个心机男，专挑她的纰漏。
“我……”
瞅了瞅凌靳风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殷素素尴尬地直咽口水，回答得极其勉强，“我说他阴晴不定，还有点疯癫。”
“评价得很到位！”
凌靳言扬扬眉，隐下眼底的笑意，配合地点了点头。
一时，气氛愈发诡异了。
但这个举动，又一次地激怒了凌靳风。
“凌靳言，你tm的，找死！”
见他的拳头挥了过来，殷素素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她想开口提醒凌靳言小心，但已经来不及了——一个极有分量的一拳落在了他的嘴角。
凌靳风本人也懵住了。
以凌靳言的身手，他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躲开，但他没有，而是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拳。
“道歉！”
等到殷素素反应过来凌靳言的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时候，已经是几十秒之后的事了。
她伸了伸手，欲言又止。
“对不起！”
“是我出言不逊，俗不可耐，以貌取人，还望凌先生海涵。”
凌靳风没有再拦着俩人了。
他微眯着眼，注视着俩人并行的身影，眼底的阴鸷瘆人极了。
放他们走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也有些自顾不暇了。
他摸了摸鼻子，如注的鲜血流淌了下来。
他的身体突然间变得瘫软，好在及时出现了一个女人喊着他‘老板’。
……
“你，你还好吧！”
殷素素关切地问出了声。
那一幕对她的冲击力太大了。
他明明可以躲开，却结结实实地挨了凌靳风一拳。
多亏呀！
“不好！”
“愚不可及！”
“谁让你去招惹他的？”
“你以为如果我不受点伤，他会这么痛快地放我们离开？”
连贯流畅的话语，怼得殷素素哑口无言，特别是最后一句反问。
也是，以凌靳风那斤斤计较的心肠，怎么会甘心自己一直处于下风。
殷素素正犹豫着要不要将他想要欺负自己的事情告诉凌靳言时，他俩就到了吃饭的包间。
一进门，孙安楠就迎了上来，“老大，你嘴角咋了？”
“殷素素，该不会是你打老大了吧？”
殷素素冤死，又要背锅了，但这其中确实也有她的原因，她这次背锅一半半冤。
“与她无关，路上碰见凌靳风了。”
凌靳言难得开金口，解释了一句，直接消除了殷素素的嫌疑。
顾明羽看出了其中的猫腻，帮忙打着圆场糊弄了过去。
谁都没有注意到叶霜。
她落寞地坐在椅子上，手不知不觉地抚上了还不明显的肚子。
走这一步险棋——携子逼宫，她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