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霜有些受宠若惊。
说实在的，她宁愿相信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也不敢确认顾笑笑是真的愿意听她话了。
可伴随着她逐步逼近的动作，她又不能不相信。
须臾之间，她的眼角亮了起来，染上了喜色。
“爸爸，我要和你一起坐。”
顾笑笑原先的位置也不坐了，直接熟练地坐在了顾明羽的腿上，间接地拉近了她和叶霜的距离。
她低着个头，神色添了几分与她年纪明显不符的复杂和晦涩。
“来，笑笑，趁热喝。”
叶霜沉溺在孩子主动示好的幻想中，全然忘记了要时刻提防她坏心思的想法。
结果，顾笑笑有意做了一个手下没端稳的假动作，以至于热腾腾的汤径直朝着她的腹部撒去。
“啊！”
意料之外的灼热感让叶霜惊叫出声。
她表现得尤为紧张，颤抖着双手附在腹部的位置，做保护状，同一时间，步伐很凌乱，险些踉跄地往后倾倒，也幸得身后就是一堵墙，不至于摔得太狠。
待她站稳后，她微愠地撇开头，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处理着上衣的一片狼藉。
他们吃饭有一段时间了，汤的热度降下来不少，落在她的腹部除了一开始略微的不适，并无大碍，只是衣服粘稠极了。
见到此幕，殷素素也吓了一跳，她赶紧放下筷子，查看叶霜的状态。
“没事吧？”她压低嗓子询问。
“我不是故意的。”
“爸爸，我不是故意的。”
狡黠在顾笑笑的眼里一闪而过，她重复了两遍，心中涌过报复的快感，但她自己并不知道怎么确切地描述这种感觉，只觉得见叶霜出糗，她就开心极了。
其实，除殷素素外，对他们来说，这样的情况数见不鲜了。
小霸王顾笑笑一直对叶霜各种不满，明里暗里使了不少刁难的拙计。
念在她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大家都没有责难过她。
“没，没事！”
叶霜回答得极其勉强。
她的目光追随在顾明羽的身上，大概率是盼望他能够说两句，主持公道，但很可惜，他除了递给她纸巾外，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了。
“不好意思，搞了这一出，实在是不好意思，”
明明就不是她的问题，她却要低声下气地道着歉。
叶霜鼻头酸涩，一时情绪上头，难以控制，“素素，你能陪我去一趟洗手间吗？”
殷素素不好拒绝。饭桌上，她是唯二的成年女性，她陪脏了衣服的她去洗手间处理是顺理成章的事，只是她担心凌靳言会同意吗？他该不会也要借此刁难她吧？
她小心翼翼地瞟了瞟，有种欲盖弥彰的赶脚。
男人波澜不惊地掀开眼皮，直接忽视她的举动。
殷素素心中了然了，他算是默许了吧！
“好！”
“谢谢！”
“诶，我也要去！”
顾笑笑见殷素素离席了，扭动着小身子，想要爬下跟着一起去。
“乖乖坐着！”
这一次，顾明羽没有再惯着孩子了，他伸出食指点在小家伙的额头，“再不听话，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