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郡主为我们做的所有事情,我们都记着呢!我老婆子早就想当着郡主的面磕头,总算有机会了。镇国郡主,老婆子谢谢你啊!”
眼看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就要跟着一起下跪磕头,卿宝一个箭步上前,将老婆婆扶住。
“别别别,老婆婆不必如此。”
卿宝可没想过会引起轰动,她在京城里逛街的次数不少,几乎没有暴露身份,很多人也不认识她。
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婆婆年纪大了,可别跪坏自己。”
卿宝对老婆婆说完后,不忘转向大家,扬声道:“大家不必如此,你们的感谢之情,我已经收到。”
卿宝以前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做这些事能令她日子过得充实,不荒废脑子里的知识和技术。
从第一次被封为南阳郡主,再到后来分量更重的镇国郡主,成为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双郡主。
那个时候她已经是护国大将军的亲孙女儿,她觉得被封为郡主,是锦上添花,也挺好的,多少算是一种正反馈。
但并没有非常激动,或者更深切的感受。
反而是现在,看到这么多人自发地跪下,向她表达感谢之情,她的心里忽然被什么充盈得满满当当的,快要溢出来了。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突如其来的感动囧么破?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流眼泪。就算是感动的泪水,多多少少有损她坚强独立的形象。
“只要你们日子越过越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快起来!都不要跪着了,跪着膝盖疼,容易得关节炎。”
大家听闻此言,犹犹豫豫了一会儿,便陆陆续续站起身。
有人高声赞扬:“镇国郡主还关心我们大家的膝盖,可见镇国郡主真的是一位替咱们老百姓着想的好郡主!”
不少人附和地点头。
“是呀,镇国郡主太贴心了!我快感动到哭了!”
“我娘都没有关心过我的膝盖,镇国郡主的年纪比我还小,却如此贴心!”
“镇国郡主的爹娘真会教闺女!贴心小棉袄说的就是镇国郡主这样的好姑娘!”
“我决定了,我以后一定要生出一个跟镇国郡主一样的小闺女!”
“哎哟,你多大能耐啊!镇国郡主就只有一个!”
“我说的小闺女是跟镇国郡主一样的贴心小棉袄!镇国郡主做的那些利国利民之事,哪能是我等能做到的?从古至今,就没有几个人。我哪能奢望能生出一个跟镇国郡主一样能干的闺女?你可别折煞我!”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家供你考科举,都穷到揭不开锅了,说了好几年亲,都没有姑娘愿意嫁到你家来。你倒是先娶上媳妇再说吧。”
“嘿嘿,我偏就娶上媳妇了!托镇国郡主的福,我现在也吃上饱饭了,读书考科举花费没有从前多。小生不才,三天前刚刚定下亲事,就等着媳妇儿过门了!”
“……”
卿宝听着大家的打趣,无不透露出对他的喜爱,她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真的不必如此,怪不好意思的。”
卿宝摸摸脑袋,粉嘟嘟的脸颊泛上激动的红晕。
被那么多双感激的眼睛亮澄澄地注视着,卿宝平日里的鬼机灵和厚脸皮,在这一刻,通通都消失不见了。
“噗哈哈!”
排在前头的一位少年郎,听到她那句“怪不好意思的”话,一时憋不住笑,大笑出声。
笑声好像会波及,从他开始到后面,卿宝看到一张张可爱的笑脸。
她有点纳闷,这有什么好笑的?
“走吧,卿宝,咱们先进去。”身旁的拓跋修忽然说道。
能看到卿宝被那么多人喜欢,他也替卿宝感到高兴。
他的卿宝就是那么可爱,那么漂亮,那么自谦,那么不居功……细数之下,全是优点。
而这些人也看到卿宝身上的优点,他有一种自家的宝物被觊觎的危机感。
幸好这些人都是寻常的陌生人,平时没有机会跟卿宝深入接触。
可他难免联想到日后,卿宝身边会陆续出现许多优秀的公子哥儿。
到那时,卿宝会有许多选择,而她的目光或许就不再只是专注地看着他,还会用那样的眼神去看别人……
“小哥哥,怎么发起呆来了?咱们进去吧。”
卿宝看着他的眼神里有些奇怪,小哥哥说先进去,怎么自己却一动不动的?
拓跋修回过神来,便与她一起走进通文廉纸书铺。
拓跋修微微一愣,他以为外面排队的人数如此之多,里面应该很拥挤,没想到人数不多不少,气氛也没有外面的吵闹。
里面的客人反而井然有序地各自找到自己所需的书籍和纸张,便主动去柜台结账。
书铺的面积不算小,应该有一百多平方米,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这样的铺子很是难得。
因着书铺宽敞,到处不是书就是纸,当然还卖一些文房四宝,反倒有一种雅致的清幽。
“师父!”
卿宝一眼就看到两位悠哉悠哉的师父。
之所以说他们悠哉悠哉,是因为他们躺在摇摇椅上,人手一本书籍,正惬意地看着。
卿宝大步走上去,只见手上拿着《三国演义》的是国师师父,手上拿着《本草纲目》的是不靠谱师父。
“疯师父,国师师父,你们一大早就是来我家书铺看书来的?”
听到卿宝说话的声音,两位老人头也没抬,手上握着的书本也没挪动一下。
“小徒弟,我们一早来帮你看着书铺,你还不放心呀?”
疯无害说着,手中的《本草纲目》翻了一页。
“有你们两位厉害的师父坐镇,我哪能不放心?我以为你们只是抽空来看一下,没想到……你们难道整天都待在我的书铺里?”
卿宝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惊讶。
两位师父日常乐趣就是互相斗嘴、挤兑彼此。
当然,这并不妨碍他们一起下棋、品茶,一起晒晒太阳什么的。
这时,南慕白总算舍得把视线从书上移开,一切尽在不言中地瞥了她一眼,又匆匆收回,重新落在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