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凌枫抽空瞥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洗杯子。
“怎么？嫌少啊？”夜寒苟凑过来，揽住他的肩膀，“小凌枫，看来萧家那小子对你不错啊！失忆这段时间，金钱的概念都提升了不少，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啧！”凌枫抖了抖肩膀，甩开他的胳膊，满脸嫌弃，“这两句话上下有关联吗？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啊？见一个爱一个！来者不拒？”
“别这样说我嘛！”夜寒苟靠在水池边，微微撅起嘴，“小凌枫，你那么了解我以前的事，是不是喜欢我？”
“你是真该死啊！夜寒苟。”凌枫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冲他竖起了中指，满脸嫌恶。
“啊？小凌枫，人家不是你最爱的寒寒宝贝了吗？”
“滚呐！夜寒苟，你真恶心啊！”
“谢谢夸奖！”夜寒苟笑的贱兮兮的，凌枫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于是催促他，
“来人了，快去点单！”
“嗯哼？”夜寒苟抱臂立在原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样子是不准备帮忙。
“得！使狗不如自己走！”
“知道就好，年轻人要勤勉，不然我挣不到钱，怎么压榨你的工资？”
凌枫又冲他竖起了中指，翻了个大白眼，甩了甩手上的水，走到收银台，脸上立马切换成如沐春风的笑，“你好，两位，请问要喝点什么？”
“你们店里最便宜咖啡来两杯！”男人一脸不耐烦得说完，径直的走向远处的座位，留下女士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看起来又尴尬，又伤心。
“那女士，两杯美式可以吗？”凌枫依旧微笑着，声音温柔，“给您做一杯冰的，一杯常温。”
“好……”面容憔悴却依旧精致的女士点了点头，从包里掏出手机准备付款，凌枫抬手挡住摄像头。
“女士可以先去就坐，一会我把咖啡送过去再买单。”
“……好吧……谢谢！”女士微微一笑，转身向座位走去。
凌枫刚把咖啡豆放进咖啡机，就听见那个男人谩骂的声音，“点个咖啡也要勾搭人！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真踏马的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你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咖啡机的声音盖过了谩骂声，凌枫皱起眉头，朝那边的方向看了一眼，女人窘迫的低着头，对于男人的污言秽语，除了脸红，并没有反驳什么。
“啧！”旁边的夜寒苟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准备朝那边去，凌枫拉住他，摇了摇头，“咖啡马上好了，我来！”
“别留情面！”夜寒苟板着脸道。
“嗯。”凌枫往其中一杯咖啡里加入冰块，端起托盘，向吵闹的那桌走去。
期间，女人一直低着头，承受着谩骂，好在咖啡馆现在没有其他客人，不至于让她太过难堪。
“咚！”一杯咖啡放到那个男人面前，凌枫把另一杯轻轻放在女人面前，站在男人旁边，冷着声音道:“一共是28元！”
男人终于停止谩骂，看了他一眼，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立马吐出来，
“这都什么啊？苦不拉几的玩意，卖这么贵！”
凌枫挺直腰板，把托盘拍在桌子上，敲了敲，“但凡认得字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什么，除了狗，哦不对，狗认得字，那就是连狗都不如的人，才会问这样傻逼的问题！”
“你什么意思？”男人站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臭小子，毛长齐了没？敢骂你爷爷我？信不信我找你们主管投诉你！”
“贤善，别，别惹事……”女人慌忙站起身，拉住男人的袖子，“喝完咖啡我就跟你回家！”
“你个贱皮子，这个时候，你不帮我，反而帮这个小白脸说好话是吧？”男人阴着脸，松开凌枫，抓起桌上的托盘直接扔向女人。
凌枫眉头紧锁，大跨步挡在女人面前，快速伸手，准备接住托盘，却被砸到了肩膀，发出一声闷哼。
“唔……”
“贱人，除了会勾搭人，你还会干什么？”
“！”夜寒苟黑着脸，端着一杯不明液体，快步走到男人身前，抬起手，黑色的液体混杂着浓浓的酸味，和杯子一同，掉落在男人身上。
“哎呀——”夜寒苟动作夸张的捂住嘴，“不知道醋能不能中和满嘴喷粪的生物？”
“尼玛的！杂碎，找死！”男人愤怒的抬起手，准备一拳打在夜寒苟那欠揍的脸上，只是拳头还没碰到人，他自己先飞出了老远。
“哎呀，好久没踢球了，总感觉脚力都没以前好了！”夜寒苟勾起唇角笑了笑，“发挥失常了，小凌枫，怎么办？”
“那就再用点力！”凌枫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倒在不远处地上的人，“要不我们比赛吧？”
“好啊！”夜寒苟邪魅一笑，转了转脖子。
只见男人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连头都没回的跑出了咖啡馆。
女人全成皱着眉，满脸痛苦，转身面向两人时，露出浅浅的笑嫣。
“谢谢你们，咖啡钱还有这位小朋友的医药费我来付！”
夜寒苟大手一挥，“不用！”
凌枫也摆了摆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女士，如果鞋子不合脚的话，就换一双吧！或者干脆不穿。”
“世界那么大，总有一款合适你！”夜寒苟挑了挑眉，笑的迷人又危险，“会把你的脚挤出血还不依不饶的鞋子……实在不行，报警吧！”
“嗯……谢谢你们。”女人说完，便笑了，或许，她的心里早有决断，只是这一刻，有人往前推了她一把，让她更加确定了前方不是悬崖。
“小凌枫，不错嘛！”夜寒苟的手搭上来，“知道反抗了……”
“嘶——”
凌枫的脸皱成一团，夜寒苟收起脸上的笑，“你受伤了？”
“完蛋了完蛋了，咋跟岑岑交代？”
“切！夜寒苟，你啥时候这么怂了？”
“啧！”夜寒苟挑了挑眉，故意拍了拍他受伤那边的肩膀，“有本事回去你别怂！”
“那肯定是怂不了一点——”
“啊啊啊啊啊啊痛痛痛——”凌枫痛的龇牙咧嘴，愣是没敢抬手把肩膀上的手挪开，顾岑另一只手掐住他的后脖颈，把他按在沙发靠背上。
“你干嘛了？不是去寒寒的咖啡店帮忙吗？”
“唔……没干嘛！岑岑宝贝……嘶……有没有想我？”
“想不了一点！”顾岑皱了皱眉，危险的眯起眼睛，“你他妈的最好给我如实交代！”
“嘿嘿，岑老师是在关心我嘛？”凌枫呲着牙，笑的没心没肺，“没破皮，不疼！”
“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一瞬间，凌枫感觉左边的肩膀疼的都有点麻了。
“嘶——唔……”
“还说谎？”顾岑厉声道:“这叫不疼？”
“嘶……嘿嘿，那你给我吹吹，吹吹我就不疼了！”凌枫把扣子解开两颗，露出左侧的肩膀。
“不要脸！”顾岑盯着面前紫黑的一大块皮肤，突然觉得心堵的难受，连喉咙也是，眼泪不知不觉已在眼眶里打转，顾岑侧身，抬起手，倔强的用袖子擦了擦。
自从凌枫离开后，他掉眼泪的次数都变多了，身体和生活都一塌糊涂，泪腺似乎也失了控。
“呃……”凌枫惊讶的看着顾岑红红的眼睛，他没想到，哥哥竟然会因为这点小伤掉眼泪，以前的他不会这样啊！他这是……
凌枫的内心又慌又酸涩，抬起手轻轻触碰顾岑的头发，努力挤出欠揍的笑，“岑老师，我知道你爱我爱的不忍心看我受到一点伤害，但是我真的没事！伤疤是男人的勋章，懂吧？它一定不会丑陋，无论它在哪！”
“……”顾岑没说话，只红着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怎么了？啊！岑老师，你听我说嘛！伤疤，不是，勋章这东西，无论它在哪，一定都很漂亮！”凌枫边说，边拿手轻轻去擦顾岑脸上流下的泪痕，看到他躲开，收回手，宠溺一笑，
“你就想想，人家？啊！还得去纹身！才能在身上留些印记！而我连纹身的过程都省去了！直接就在身上留下了印记！虽然可能……可能图案不是我所定制的！但是……但是它未尝不好看啊！我甚至都不用纹身！啊！我就有了纹身的效果！不好吗？我觉得太棒了岑老师！太棒了！纹身怎么可能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