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妖又出来索命了！”
大华，长安，西市文来坊，四娘食肆，一条消息瞬间引起了所有吃客的注意。
“猫妖？那畜生又出来了？这回谁又失了性命？”
“这回可了不得了，林淮林大爷，听说啊，死相老惨了。”
“... ...”
多日来，整个长安都人心惶惶，都在谈论一件事，猫妖索命。
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无不谈猫色变，都怕下一个死的会是自己，更有甚者，很多自家养的猫都给秘密处理了，更别说那些流浪的野猫了。
说起这猫妖，也怪不得这些百姓惧怕，算上林淮，这一个月来已经是第三起命案了，而这三具尸体传闻都被猫妖吃了内脏，提起猫妖这二字，在长安，已经达到了小儿止哭的地步。
“都说这猫妖是阎王的使者，是阎王派来索命的。”
“可不是呢，真是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啊。”胖头吃客小声的说道，眼睛里明显带着惊惧。
“四娘，上一份儿鱼头汤。”
不多时，风韵犹存的老板娘端着鱼头汤笑呵呵的从后厨走了出来。
“四娘，王家老哥也不在京城，用不用俺老皮晚上给你站岗啊，这猫妖万一出来，还能给你报个信不是。”满脸横肉的汉子，色眯眯的盯着四娘那妖娆的身段，调笑着。
四娘也不怯场，笑骂道：“死相，我可听说了，你家母夜叉的擀面杖可是又粗了，你若是不惧，今晚我可给你留门了。”
话音落，满堂皆笑。
邻里邻居的都知道，别看老皮长得凶神恶煞，那可是实打实的怕娘子，这张嘴又没个把门的，每月他娘子要是不打坏几根棒子，这个月就过不去。
“你说，真有猫妖索命吗？”
“子不语怪力乱神。”
临窗而坐的两个青年，喝着鲜美的鱼汤，小声嘀咕着。
黑衣青年喝了一口鱼汤，笑道：“子是不语，但不是不信。”
对面的白衣青年名叫苏子夜，拿着汤匙，不停的喝着鱼汤，貌似饿死鬼投胎一般，生怕慢了，就被别人抢了去。
黑衣青年鄙视的看了一眼苏子夜，无语的说道：“你能不能注意点，也没人跟你抢，吃这么快不怕呛死你啊。”
“快呲（吃）吧，一会儿要饭的就来了，呼，烫，真烫。”苏子夜捞起鱼头就吃，烫的舌头发麻。
黑衣青年一愣，想到了某种可能，身子向前微倾，压低声音说道：“你是说那老头要来了？”
苏子夜抿了口茶，缓了缓舌尖的发麻感，脑子里浮现出某个老头如今的状态，心里一阵舒爽。
“老头也不易，听说俸禄都被罚了好几年，坚持这么久没有过来，很是不错了。”
黑衣青年笑而不语。
秦浩，西城的孩子王，苏子夜的死党。
“客官，您里面请。”
顺着四娘的声音，秦浩向门口望去，不由笑道：“长安这地方还真是邪性啊，说谁谁到。”
“不用管他，咱们吃咱们的。”苏子夜头也不抬的说道。
一身麻衣，头发也有些许凌乱，双眼通红，还别说，这扮相让人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可怜相，但苏子夜可不会上当，这老头，鬼的很。
“哥俩儿自在啊。”
老头也不客气，坐下来拿起汤匙就吃了起来。
“楚老今儿怎么有闲心出来逛了。”苏子夜嘴角微扬，明知故问的笑道。
“跟你们小年轻比不起啊，这老胳膊老腿的，再不出来走走，都要闲出病来了。”
“也对，老年人多走走对身体好。”
一老一少唠着鬼嗑，谁也不往正路上聊，但别说，这俩人唠得还一个比一个的起劲，秦浩看着都难受。
老头喝了一会儿汤，就停了下来，从怀里拿出手巾擦了擦嘴，道：“苏小子，你要的东西，老头我努努力，别着急...”
“老爷子说的哪里话，小子不着急，您老身体要紧，我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不着急，不着急...”
一老一少对望了一眼。
“呸，小狐狸。”
“呸，老狐狸。”
秦浩看着二人，无语半晌，道：“您二位吃着，我去外面透透气。”
秦浩走到门口，扭头看了一眼里面二位，大眼瞪小眼，骂道：“呸，没一个好玩意儿。”
“小子，长安出怪事了，有兴趣不？”
苏子夜揉了揉肚子，打了一个饱嗝，摇摇头道：“你说猫妖啊，没兴趣，我这小身板，还不够它老人家塞牙缝呢，算了吧，现在日子挺好...”
看着苏子夜这无关痛痒的模样，老者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直愣愣的瞪着苏子夜，苏子夜也不惧，就笑呵呵的看着他。
若是眼神能杀人，估计苏子夜早已经被老者给肢解了，就像桌子上的鱼骨头一样。
“小子，你不厚道啊。”
“老爷子，您不讲究哇。”
楚老按耐住心中的火气，瓮声道：“开价吧。”
苏子夜笑了起来，伸出一个巴掌。
老者一怔，摇了摇头，伸了两根手指。
苏子夜觉得有些为难老头了，算了，就当发善心了，让老头多活几年吧，随后，苏子夜就收回一根手指。
老者还是继续摇头。
这下子，直接让苏子夜炸了毛，好吗，我尊老了，您是不是也爱爱幼，这完全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啊。
“呦呵，真不愧是朝廷大员，看来是真的没买过菜，砍价也不是你这样啊，怎么滴，往脚脖子上砍呗。”苏子夜满是讥讽的说道。
老者也是气的不行，喘着粗气皱眉道：“小子，这是先帝爷亲审，盖棺定论的，你还真以为是买菜啊，这你还得感谢你七姐，要不然，屁也没有，你就说你接不接吧，不接，我回去就告假，圣上还不至于因为这就砍了我。”
苏子夜朝着老头伸出大拇指：“你厉害，成交。”
“这就对了，各取所需，行了，别送了，老头子我也吃饱了，消消食去。”说着，就起身离开了。
苏子夜看着老头的背影，咬牙切齿的骂道：“坏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