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殿下，你听我解释。”那一鞭子之后，闻青衿也不敢再称呼李灵月的封号了。
“月儿于我只是妹妹一样的存在，我从来没打算和她成家，只是当初姚伯父对我照顾良多，他出事之后，我也不可能看着月儿流落街头，这才把她带回来。”
“我的确会偶尔去看她，但也只是放心不下她一个人住在外面，没有告诉你只是怕你多想。”
闻青衿被蒙着眼睛，看不到周围的一切，只能对着刚刚发出声音的方向辩解。
但是，那个方向不是李灵月，而是姚溶月。
姚溶月能够撑到现在，就是因为相信闻青衿对她的爱，她认为闻青衿只要知道了她的遭遇，就绝对不会放着她不管的。
而只要闻青衿出口，咸宁公主就是再骄纵任性，也不会无视闻青衿的意思。
姚溶月甚至在心里想过，等闻青衿掌权之后，她一定会让咸宁公主为她今天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的，一定会让这些敢对她动手的奴婢死无葬身之地。
本来，姚溶月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只是以为李灵月在误导她，打击她的精神。
可是，闻青衿一开口，姚溶月就认出来了。
或者说，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自己从小相识，又相处多年，还有了肌肤之亲的恋人呢！
可是，怎么可能，这个人怎么会是闻青衿呢？
姚溶月眼中的闻青衿，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是一个身似修竹、容貌俊美、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
闻青衿不仅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安国公的青睐，甚至让安国公愿意拿出大笔资源支持他。
不仅如此，在和闻青衿同期的状元和榜眼都还在翰林院打磨的时候，闻青衿已经在兵部坐到了五品的位置上。
这个官职，比姚溶月父亲还在的时候的官职都高了。
而这些，也是姚溶月信心的来源。
姚溶月虽然在知道闻青衿另娶他人的时候悲伤过，可闻青衿也给了她承诺。
承诺她，将来一定会十里红妆迎娶她进门的。
只要熬过了这段时间就好。
所以，在她意外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之后，哪怕因为当时的情况没能留下那个孩子，姚溶月也没有真正伤心。
因为她知道，这个过程中她受的每一点苦，在闻青衿成功之后，都会得到十倍百倍的补偿的。
更不要说，这是因为咸宁公主骄纵专横，不允许驸马身边有二色，姚溶月就是恨也只会去恨咸宁公主。
但是，这个时候，咸宁公主却告诉她，这个一身水红色纱衣，打扮的连南风馆里的小倌都不如的，是那个闻青衿！
真的是他啊！
姚溶月发不出声音，只能让绝望的泪水流淌下来。
“是这样啊。”李灵月故意问道：“可是，本宫的人发现她有过身孕。”
“那是谁的孽种呢？”
死亡问题。
这种情况下，自己的命，和青梅竹马的名声，怎么选呢？
闻青衿没有思考，就给出了答案。
“那是月儿自己不检点，”闻青衿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也有些难堪。
“我也是后来才发现她竟然暗中和人有了私情，还怀上了孽胎。”
“我问过月儿，可她咬着牙不说对方是谁，她终究算是我的妹妹，我不能放着不管，也只能让她把肚子里的孽种打掉。”
闻青衿脸上满是痛苦，想来给自己的青梅竹马泼上这样的脏水，把自己的亲生骨肉称作孽种的滋味不好受。
不过，这个时候，最为痛苦的肯定是眼睁睁看着闻青衿将一切罪名都推到自己身上的姚溶月。
如果说这些天的折磨是身体上的疼痛，那刚刚闻青衿的话语就是给姚溶月精神上最大的打击。
她的青衿哥哥，她的闻郎，姚溶月又哭又笑，无声地呐喊着。
她甘愿成为别人眼中的外室，又亲手打掉腹中的亲生骨肉，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不怕死，姚溶月哪怕对闻青衿有信心，也知道自己的存在被咸宁公主发现之后可能的后果。
可是她不怕，只要闻青衿愿意爱着她，她不在意背着这样的名声，不在意被发现之后的结局。
可是，可是，闻青衿为什么要这样说？
真是美妙的姿态和神情，李灵月看着姚溶月上演的默剧，一脸的满足。
“青衿，你这张嘴还真是会说啊！”李灵月用鞭子拍了拍他的脸颊。
闻青衿有些忐忑，他已经察觉到晋王和安国公府出事了，现在他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咸宁公主。
只希望咸宁公主能够相信他的解释，月儿那边是他对不起她。
李灵月轻笑一声，让人取下遮住了他眼睛的布条，“青衿，你看着对面那个，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闻青衿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看向那个匍匐在地上的身影。
只一眼，闻青衿整个人就僵住了。
“月儿。”闻青衿在恍惚中唤出了那个名字。
然后，紧接着的就是一阵鞭子划过空气的声音，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身体上传来。
“怎么，到了本宫眼前了，还在郎情妾意？”李灵月冷笑一声。
“现在你看着她，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李灵月手上的动作大了一些，鞭梢划过闻青衿的脸部，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意。
闻青衿看着姚溶月，摇着头，满脸痛苦。
姚溶月看着闻青衿忍痛的样子，心中又微微升起了一点希望。
闻郎还是在意她的，刚刚只是迫不得已。
李灵月挑了挑眉，在她面前做一对苦命鸳鸯，倒显得她像什么大恶人似的。
“闻青衿，从父皇赐婚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是本宫的东西了。”
“一边放不下那个贱人，一边又想着本宫带来的荣华富贵是吧？”
李灵月把鞭子扔给旁边的侍女，示意侍女继续动手。
“还想着把本宫当做你的登天梯。”
“本宫不在乎你对本宫是否全心全意，但绝对不能容忍你顶着本宫驸马的名头和别的女人鬼混。”
“还差点弄了个野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