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锦棠的语气里似有威胁警告的意思，江挽清不知道霍锦棠给自己递过来的是什么，但是她察觉到霍锦棠是早有准备。
江挽清没急着走，她转身将霍锦棠递过来的纸张拿到手里。
她定睛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启晟的名字。
再仔细一看，这似乎是一份身体检查报告的单子。
这是启晟的体检单？
江挽清还在细看，霍锦棠的声音再次传来。
“当年多多的身体情况的确很不好，他需要骨髓移植才能保命，虽然他没有死，可为了能让他活下来，我给他注射了霍氏财阀医学研究部门新研发的试剂，这种试剂只要定期注射，就能暂时维持一个人的生命，但由于技术还没有很成熟，所以存在副作用。”
听到这里，江挽清的心跳已然变得很不安。
她猛地抬眸对上霍锦棠幽深的视线。
“你说的副作用就是会稍微改变一个人的容貌，甚至失忆？”
霍锦棠的眼里多了一抹欣赏之色，“你总结得很到位。”
“……”
江挽清心跳一沉，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启晟的模样和多多那么相像，那是因为他就是多多，而多多的容貌因为这个试剂的副作用而产生了微微的变化，并且这个试剂还造成了多多的失忆，他忘了她这个妈妈。
可尽管多多忘记了曾经他们母子相依为命的时光，但这个孩子仍然记得爱她这个妈妈，所以哪怕他变成了启晟，他依旧乖巧懂事，听她的话。
想到这里，江挽清的心越发难受起来。
她攥紧手中的体检单，她从未知晓霍氏财阀居然还有专门研究这种药品的部门，她更加不知道，如果多多现在离开这个试剂，是不是就无法再存活下去。
她承受不起第二次失去多多的痛。
看着江挽清沉默的样子，霍司御微微勾起唇角。
“我想该去该留，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霍锦棠意味深长的提醒江挽清，说完便就起步从江挽清的身边擦肩而过。
江挽清知道除了妥协别无他法，但她也不会继续住在霍锦棠的公寓里。
江挽清想到了一个地方，她来到很早以前，那个她和多一起生活了五年的居民楼。
霍司御买下了当时她住的对面的房子，房子的门是指纹门，她尝试了两串密码，最后在输入自己的生日时，门开了。
门一打开就有一股阳光的味道扑面而来，是落地窗前的窗户一直没关，所以屋子里的空气一直流通着。
江挽清安静的开始整理屋子，整理到最后，她准备把自己的衣服挂到衣柜，却在打开衣柜的时候，看到霍司御生前穿的衣服一件件整齐的挂在上边。
她不由地愣住，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心房里涌出来，可她还是将这种情绪狠狠地压制回去，把霍司御的衣服全都整理出来摆放到床上。
可尽管已经告诫过自己选择忽视，可触及着那一件件没有温度的衣衫，她的心冷了下去。
她以为她早就对这个男人有恨无爱，然而在这一刻突然发现，从霍司御年少闯入她生命的那一刹那开始，他就仿佛是无形的刺青，刻骨铭心的烙印在身体里。
她攥紧霍司御穿过的黑色衬衫，心在这一瞬像是有了裂痕，他的离开，令她再也无法修复这一道伤口。
江挽清的泪水无声坠落，她突然很想睡一觉，就这么抱着霍司御的衣衫睡一觉，可就在这时候，她诧异的听到指纹门“滴”的一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