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告诉江挽清消息的人是霍锦棠。
他的神色看起来很沉重,这似乎已经在告诉江挽清某个答案。
“司御找到了,你要去看看吗?”他征求江挽清的意见,俊逸的脸上能看到明显的伤心情绪。
江挽清正握着画笔的手一顿,“找到了就让他去接受法律的制裁,我去见他干什么?他当时可是掐着我的脖子,要把我当人质的。”
江挽清头也没抬的回了霍锦棠这么一句话,她动笔,笔尖在画纸上来来回回的划动,而她浑然不知自己究竟在画什么,思绪早就已经乱作一团。
霍锦棠看着毫无情绪起伏的江挽清,似乎是挺满意,但他还是很刻意的询问。
“挽清,你真的不在意吗?”
“在意什么?”江挽清轻笑了声反问,“他纵容黎洛洛害死了多多,在我渴望他信任的时候他选择站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他把我伤得体无完肤,现在他出事了,我觉得挺开心的。一个连从小照顾他偏爱他的长辈都能痛下杀手,有什么值得我在意的?”
她扬起明媚动人的笑脸对上霍锦棠的视线,淡然启唇。
“所以,他死了吗?”
霍锦棠看着江挽清携着轻蔑笑意的脸庞,笃定的开口。
“他死了。”
他死了。
这是三个字简明扼要的落入江挽清的耳畔,却像是一块巨石沉重的砸入她的心湖。
她沉默的低下脑袋继续画手中的设计图,继而听到霍锦棠的声音传来。
“刚刚警方那边打电话给我,说搜寻队找到司御的尸体了,但是,只剩下残缺不全的残骸。”
江挽清的画笔跟着一顿,但没过几秒,她还是继续自若的画设计图。
“我想是因为司御跳下去之前就受了很重的伤,他身上的鲜血散发的气味吸引了野生动物,所以……”
说到这里,霍锦棠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江挽清已经明白这话语间的意思。
见江挽清依旧自顾自的画着设计图,霍锦棠倒是没想到江挽清的反应会这么淡然。
他果然没有押错,江挽清最在乎的人是多多。
多多的离世,让她恨死了霍司御。
哪怕如今面对霍司御的死亡,她也完全不在意,甚至如她所愿,她觉得很开心。
见江挽清还在画设计图,霍锦棠也打算离开,“挽清,你的伤还没恢复,你好好休息,司御突然出事,我要去处理一下,等忙完这些事,我还得去接手霍氏财阀的相关事宜,这段时间没办法好好陪你了。”
江挽清抬眸对着霍锦棠浅浅一笑,“你去忙吧,反正我也有很多工作要做。”
霍锦棠颔首,很满意的走了。
听到关门声传来的刹那,江挽清脸上的笑容一下消失殆尽。
她低眸看向握在手里的画纸,却陡然发现那不是一幅和时装相关的设计图,而是一张少年干净的脸庞。
江挽清抬起右手,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画纸上的脸庞,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中指上多了一枚戒指,而这枚戒指就是霍司御那天从身上拿出来的,是她从前赠予他的礼物。
她完全不记得这枚戒指是怎么戴在自己手指上的,并且过去了那么多天她才注意到。
是那个混乱的时候,霍司御戴在她手上的?
可这个答案,江挽清再也找不到。
她打车来到黎家,温仪见到江挽清有很多话想问想说,可江挽清径直上楼,说想单独陪一会儿黎白川,温仪自然是没有打扰。
江挽清再一次坐到黎白川沉睡的床边,她轻轻俯首,将脑袋趴在黎白川温凉的手掌旁。
她闭上眼,一刹那间一股温热涌上眼眸。
她紧挨着黎白川的手掌,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落。
“爸爸,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