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在电影院后排坐了一会，刚刚错过了电影的一些关键信息，零零散散的片段让她有些看不下进去，索性起身。
电影院出口的角落里，男人还穿着上班时的西装，领口微开，背对着出口。
“嗯，好的，我会告知的，谢谢。”男人点头，低声应答。
叶文今日是和周柏寻一起去公司工作的，对于公司上的业务问题了解得很多，怕公司又遇见了什么麻烦，问道：“怎么了，又有什么新的业务吗？”
周柏寻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对上叶文关心的目光，十分自然地牵过女人的手，笑了笑：“公司倒是没什么，是关于你儿子的新业务。”
女人抬头：“老师打来的？”
“嗯，华清招生办的，说是想来了解一下咱儿子对什么专业感兴趣。”
叶文忽地意识到什么，抬眼，与身边男人视线相撞，讶异地弯唇。
两人对这种事情，这种流程已经见怪不怪了，虽然二人当时是保送生，但周边同学也有高考成绩出分前几日被招生办打电话的经历。
“你怀疑盛盛......”
“嗯”，周柏寻点头，“这小子很争气。”
周柏寻和叶文在教育孩子方面的认识都出奇一致，在孩子的学习方面都处于散养的状态，只盼姐弟两身心健康就行，再一就是成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其余的都没有太高要求。
他们二人都读了研究生，知道学习是一件强求不来，无论如何最终都只能靠自己的事情，与其强求那两孩子，还不如实实在在地提高自我能力。
接到这通电话，实在是出乎二人意料。
叶文转身，自然而然地朝着电影院出口的方向，却被身后的男人抓住。
“干嘛？”
男人双手放在女人肩上，将其转了过来，女人红色的裙摆荡起优美的弧度：“今天是咱两约会的日子，发发善心，多陪陪我吧。”
“周总，你员工知道你啥样吗？”女人弯了弯红唇。
“需要知道的人知道就行，无关人员不重要。”
女人红唇亲启，在大厅的灯光下，是格外好亲的唇形。
男人看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四周，快速低头，轻轻碰了碰。
“我已经把刚刚老师打来的电话号码发给咱儿子了”，顿了顿，“嗯？”
叶文被折磨的没法，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回放映厅。
周柏寻理了理袖口，亦步亦趋地跟在女人的身后，温润地桃花眼荡起笑意。
慢慢地，两人并排，渐渐地，不知是谁先主动的，两人之间十指相扣。
电影院的地板上，被灯光所投射的影子慢慢拉长，但从未分开。
*
周盛是被叶泽鸣的连环call吵醒的，昨晚看电影看得太晚，他和老姐等不到他们家的两位总裁，就先行回房睡觉了。
才早上五点钟，周盛捏着眉骨，揉了揉鸡窝头：“你最好有事，不然爸爸不会放过你。”
“盛哥，你还是不是兄弟了，华清招生办打电话给你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不过话说回来，兄弟，牛逼啊！！”
周盛一脸懵，止住叶泽鸣激动的，快要停不下来的话头，抓住关键的信息：“等等，你说什么，华清招生办？”
“对，今天我们家不是准备登机吗，我爸一早告诉我的。盛哥，一下子就憋了个大的啊，要不是你爸告诉我爸，我们还真不知道。”
得知是老父亲告知别人的周大少爷：“......”
所以，作为正主的他怎么不知道？
叶泽鸣因为要登机，先行下线，叶叔叔还趁机凑过来说了一嘴：“小盛啊，不错，后生可畏啊。你爸也很高兴，在朋友圈里凡尔赛给咱看呢。”
少年道谢，迅速翻身下床，终于从犄角旮旯里掏出手机，翻开朋友圈，他爸的高冷头像显示有新动态。
迅速点进去。
呵。
周盛发现叶叔叔所言即是，他还未凡呢，他亲爹就已经凡起来了，谦虚口吻，带着漫不经心的语气。
又翻看到昨晚他爸发给他的信息，周盛耷拉着拖鞋，下楼，抓了把头发。
叶舒正在吃早饭，突然眼前的视线被硬生生地放在了手机页面上。
周盛大少爷似的站着，一脸臭屁样。
瞧见她弟给她看的消息以及他们爸的朋友圈，笑得差点呛到。
“看不出来，咱爸还有凡尔赛大师这个职业。”叶舒又轻拍少年的肩给予肯定，“爸爸连凡尔赛都出来了，应该高兴极了吧，骚年，首战告捷，非常非常厉害啊!!!”
得到他老姐的夸奖，周盛转念又想到。
“也就是说，姐，咱又可以成为校友了？”
叶舒点头，又接连输出了一番彩虹屁。
少年头越抬越高，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摆摆手，表示不至于到撬动地球的地步。
之后，周盛从昨晚拒接的电话里翻出与招生办老师对应的号码，重拨了回去。
叶舒从外面跑步回来后，周盛已经打完电话，去楼上游泳了。
听到楼上的水声，叶舒坐在泳游池边的躺椅上，把果汁放在一边。
“和老师聊的怎么样？”
“还好。”
听到他姐的动静，周盛浮出水面，泳帽中的一缕头发掉了下来，湿答答地贴在额头上，垂眸重新把它塞回去。
少年面色沉静，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薄唇微抿，长长的睫毛沾着细小的水珠。
叶舒到不认为这是“还好”的意思。
“还好”会是这副表情吗。
“怎么了。”叶舒把果汁递过去。
周盛双手撑着泳池边缘，翻身上岸，随手拿了一条毛巾搭在肩侧，胡乱地抹了一把头发。
“也没什么，就是老师问我喜欢什么样的专业，他推荐学校的几个热门。”
“嗯。”叶舒看着身旁的傻弟弟，应声，等他慢慢说。
“可，我喜欢的是游泳。”过了会，周盛说。
叶舒侧眸，少年低着头，正拿毛巾擦头发，看不清表情。
“选专业很重要，自己想清楚。”
“姐，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天空中的云飘飘悠悠，软绵绵的，叶舒仰头，觉得一定很甜，顿了顿，代入自己，神色认真道：
“若是我的话——
我是一个贪心的人，都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是，问问自己的内心，如果两个我都放弃不了，
那么，我会拼命做，尽全力，提高效率，直到做到为止，到我都满意为止。
毕竟，想做的事情，是自己说了算。”
叶舒转头，周盛拿着一杯橙汁，果汁在透明玻璃杯里，明晃晃的。
盛夏的天气很热，不一会，湿漉漉的头发就半干了，碎发零零散散地散在额头。
泳泳池的水的循环系统一直开着，水光粼粼，少年神情定定，桃花眼底，是粼粼的，水色的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