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玄看着牡丹那冷漠的眼眸，脸上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是吗？之前师妹儿一直说你并不喜欢我，我还不相信。
不过现在看来，只不过是我一直在骗自己。
你们不是想知道玉兰在哪里吗？我带你们去。”
赤玄说着就转头看向众人。
苏染闻言点点头。
赤玄拉着牡丹，向着院子里的地下室方向走去。
“什么？你还留着那贱人的身体。
你不是说已经把她扔进乱葬岗了吗？
你骗我，你竟然敢骗我。”
赤玄闻言抬眸看了一眼牡丹。
“其实这么久了，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恨玉兰？
就像清玄说的，玉兰对你确实不错，当初你们俩一起被送到玄族，整日里吃睡都在一起，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牡丹听到这话后，抬手撩起了自己鬓角的头发。
“你说我为什么这样？
因为我恶心她，我们俩同样过来学艺，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学会你们教的那些技术，而我却要日月苦练。
明明大家一起干的下九流的行当，她却要偏偏装出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
大家学的是伺候人的活，她却还想要当清官人。
凭什么呢？凭什么最后馆主还答应她的要求了呢？”
牡丹越说越生气，眼睛里是赤裸裸的厌恶和恨意。
“如果我坠在淤泥里，那我不曾看到干净的模样，我也能够容忍。
可是她凭什么和我不一样呢？”
站在一旁的清玄听到这话，只觉得触目心惊。
“牡丹，你真的是长得面如玉，心如蛇蝎。
就因为这些，所以你就要害死玉兰？
那玉兰日夜苦练的时候，你没看到吗？
她跪在馆主面前哀求的时候，你又没看到吗？
她帮了你那么多，她只是想要变好，你为什么就要害死她呢？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嫉妒成性，歹毒的女人？”
清玄翻来覆去也只会这么一句。
就连骂人的话，他都骂不出什么花样来。
牡丹听到这话后，嘲讽的看向清玄。
“你以为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吗？
明明是教人家怎么讨好恩客的，却偏偏要和她搞纯爱。
搞到最后，她非得要去当清官人，要给自己赎身，去嫁给你。
那我呢？当初去芳香馆的时候，我就只有她一个好友。
结果她为了你，却要抛弃我，让我一个人在那里孤苦伶仃，可怜的面对那些满肚肥肠的老男人们。
谁能想过我的处境？
她说要当我的姐姐，照顾我，结果呢？
还不是为了一个男人，轻而易举的就抛下我。
是她自己说要在芳香馆，和我一起挣钱。
以后赎身了，一起买个小院子。
她把这一切都忘了，我恨她不应该吗？”
牡丹完全没有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她的爱恨都过于浓烈。
赤玄听着她的话，声音有些沙哑：“可是我不是已经做到了吗？
我给你准备了小院子，我能为你赎身，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走呢？”
牡丹听到这话抬眸看了一眼赤玄，眼睛依旧冷冰冰的。
“是吗？你又是什么好男人吗？
我凭什么要跟你走？
你不是想要我的身子吗？我不都已经给你了？
你帮我处理了玉兰的琉璃骨，我给了你想要的一切，我们本就应该两不相欠的。
可你偏偏要做出这么深情的样子，恶心谁呢？
我们之间就是一场交易而已。”
牡丹的声音冷冷的。
湖女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这么铁石心肠？
牡丹姑娘，你是芳香馆的头牌，但是我怎么看你这么厌恶男人呢？”
此刻一群人已经下了地下室，最底下的房间里摆着一个棺材。
时隔多年了，玉兰的尸体早就白骨化了。
推开上面的棺木，众人看到了躺在里面的玉兰。
清玄看着里面的白骨，看着玉兰身上那熟悉的衣衫，哭的眼泪横流。
“哭什么？
她身上的骨头是我的，我身上的是她的。
她还没死呢。”
清玄被牡丹这话彻底的惹怒，双手握住了她的肩膀，用力的嘶吼着。
“你怎么这么恶毒？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她被你害死了，她早就死了！
她躺在这棺材里，再也不能给我任何回应了。
你满足了吗？你怎么不去死？”
清玄说到最后的时候双眼赤红。
若不是赤玄拉着他，他早就要将牡丹给弄死了。
但牡丹却视线紧紧的盯着棺材里的玉兰。
“那你就把我弄死呀，我早就不想活了。
既然我做的这些事情被你们给发现了，想来你们应该不会放过我的。
对吗？”
牡丹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对上了苏染等人。
沈明清愣了一下，点头开口道：“杀人偿命。你和赤玄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赎罪，我会将你们交给官府的。”
牡丹听到这话，嘴角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
然后她又转头看向湖女，“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这么厌恶那些男人吗？
因为他们没有一个好东西。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被自己的亲人给奸污了，然后卖给了人贩子，一路辗转被送进了芳香馆。
是玉兰她说要对我好的，结果却为了男人离开了我。
现在好了，我可以去陪她了。”
牡丹说着往后退了两步，狠狠的撞在了棺材角。
她的头骨碎裂，鲜血从她的额头上缓缓的往下流。
在场的这一人被她的行为给镇住了，赤玄见状发疯一样的上前抱住了她。
“你疯了，你为什么要去死？就算是去坐牢，也不一定会死呀。”
赤玄心疼的望着牡丹。
牡丹抬眸望了他一眼，嘴角勉强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你不懂，我早就累了。
爱一个人累，恨一个人更累。
我也不知道我在追求什么。
总之我现在累了，你忘了我吧，好好的过吧。”
赤玄听到这话愣住了。
他眼泪朦胧的望着牡丹，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擦去她脸上的鲜血。
“是不是时至今日，你始终不肯相信我爱你？
那我要跟你一起走的话，你是不是就相信了？”
赤玄说完这话，牡丹愣住了。
紧接着赤玄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药瓶，迅速的吞服。
周围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或者及时反应过来了，也没来得及去阻拦赤玄。
看着赤玄吞药，清玄整个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