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艾被突如其来的温暖包围着，她看了一眼外套，一抬头对上楚怀南俊朗的面容，“谢谢了！”
楚怀南没有说什么，顺势坐在倪艾的旁边，默默地点了一支烟。
“都解决了？”楚怀南吞云吐雾间，淡淡的问道。
倪艾摇了摇头，“我承诺的还没办。”
“你答应她什么了？”
楚怀南偏过头看向倪艾，月色下，倪艾美轮美奂。
“送她出国留学，帮她爷爷奶奶盖新房子，找人照顾他们。”倪艾的声音很冷，不带一丝的情感。
楚怀南点了点头，“合适！命运一下子就变得不一样了。”
“她和我们不一样。”倪艾冷冷的开口，在春夜里显得更加凄凉，“她没有强大的背景，没有可以庇佑她的父母，她靠她自己，一步一步向上走，结果却被无端利用，不仅丢了工作，最后连尊严和名声也没有了。”
“命这种事，得认。”
“像我们这种家庭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
突然，天空下起蒙蒙细雨，俩人坐在招待所门口，一盏不太亮灯，默默地不再说话。
转天一早，倪艾收拾好行李，打算离开。路过楚怀南房间门口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自己走了。
谁知道，倪艾一出门，就看见楚怀南背着一个包，站在她的车前。
“早啊！”楚怀南戴着一副墨镜，面带微笑，挥了挥手。
倪艾收起烦躁的表情，露出一丝假笑，“楚警官早啊！您这是背着包去锻炼吗？”
“当然不是啊！我要回A城了。”
倪艾装模作样的说道：“那一路顺风！”
说完，她按下解锁，只见楚怀南身手矫健的拉开车门，坐上驾驶座。
他行云流水的动作让倪艾一惊，她呆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他，满脸的问号。
“几个意思？”倪艾趴在车窗，不解的问道。
楚怀南一脸坏笑，贴近倪艾的脸说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倪艾连忙后退了一步，说道：“不需要！”
“我需要！”
倪艾一脸无奈，双手叉腰说道：“你需要跟我有毛关系啊？”
楚怀南也不恼怒，而是一脸无奈的说道：“我同事已经开车走了，而且把我身份证也带走了，我现在买不了飞机票和高铁票。”
倪艾戴着硕大的墨镜，楚怀南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猜测，此刻她应该翻了个很大的白眼。
“所以，跟我有毛关系啊！”
楚怀南趴在车窗上，一副可怜的表情，“大家都这么熟了，不能见死不救吧！”
倪艾叉着腰，愤怒的看着楚怀南，没有说话。
楚怀南见状，连忙说道：“你看，我可以开车，你就休息就好，我还准备了很多吃的！”
倪艾想到之前自己开了将近17个小时，确实也很痛苦，尤其夜路的时候。
倪艾傲娇的看向他，“那好吧！”说完，自己就要拉开后面的车门。
“你还真把我当司机啊！”
倪艾的一只手已经拉开车门，正要上车，听他这么说，也觉得不好意思，默默地关上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
果然，这一路上，倪艾不是吃就是睡，原本楚怀南想借机会拉近俩人的关系，这倒好，一点进展没有，自己还又饿又困。
倪艾被音乐声吵醒，睡眼迷离的看着前方，“到哪呢？”
“京港澳高速，还有几公里到确山服务区。您吃饱了，喝足了，睡醒了？”
倪艾眯着眼，烦躁的翻了个白眼，“是你说的你要开车的。又不是我强迫你的。”
“我累了也饿了，到确山服务区休息会吧！”
“好。”
到了休息区，楚怀南去了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却发现车里没有人。
楚怀南找了一圈，才发现倪艾在休息区的餐厅里。
“你还没吃饱啊？”楚怀南看着一桌子的美食，不禁问道。
“你不是说你饿了吗？坐下来吃点东西吧！”
“这么好！”
“开了7个多小时，你也辛苦了。一会儿回去我开会儿吧！”
“那我不客气了！”
俩人在确山服务区休息片刻，便重新出发，倪艾开车，楚怀南坐在驾驶座。
楚怀南有个习惯，他从不在行驶的车里睡觉，即使闭上眼，自己也保持清醒。
他将副驾驶的座位微微放倒，这样他就可以看着她。
倪艾小声开着音乐，一路狂飙，无意间瞄到并没有睡着的楚怀南。
“你没睡啊？”倪艾惊讶的问道。
“还好，不困。你开车很稳啊！”
“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很无聊，我就开车旅游，美国排名前十的公路，我跑过7条！”
楚怀南侧头笑着看着倪艾侃侃而谈。
就在这时，倪艾电话响了起来，因为连着蓝牙，车上的屏幕闪烁着“张耀辰”的名字。
倪艾看了一眼，便挂断了电话，车里的气氛一下变得尴尬起来。
“你这次回来待多久？”楚怀南问道。
“我后天就回新西兰了。”
楚怀南一惊，“这么快？！”
倪艾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嗯。”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楚怀南在下一个服务站换下倪艾。
可能是雨天，加上音乐的熏染，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暧昧。
“你们为什么分手？”
楚怀南开着车，突然冷冷的开口。
倪艾显然没有想到楚怀南会问这样的问题，迟疑了一下，“有不能调和的矛盾。”
“在一起都十年了，还有不能调和的吗？”楚怀南言语带着一丝窥探和质疑。
倪艾看出车窗外的瓢泼大雨，一时之间陷入回忆里。
是啊，有什么不能调和的呢？在新西兰的时候，倪艾整天坐在屋外的摇椅上，努力的说服自己。
起初，还想用谎言麻痹自己，可是到后来，连谎言都无法说服自己。
楚怀南见倪艾没有说话，不禁有些懊悔，干嘛要往别人伤口上戳。
“你不想说，就当我没问。”楚怀南紧张的握了握方向盘。
倪艾回过神，表情冷漠，“如果你的女朋友，在你出国那几年，背着你和别人同居，那个人还是你一直针对你的死对头，你会怎么办？”
楚怀南脑海“嗡”的一声炸开，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他抱歉的看向倪艾，想要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
“我没事，你好好开车吧！”倪艾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安慰说道。
“我记得他带眼镜，果真是瞎啊！放着你不要，要个次品！”
听到楚怀南的话，倪艾心里一惊，不知道他是安慰还是客气，听他的话，心里舒服了一些。
“还不允许人家爱吃点特别的啊！”
原本楚怀南还在想如何安慰，谁知道却被倪艾的话一下子逗笑了。
“不难过吗？”
“难过啊！可又能怎么样呢？爱情没了难道就不生活了吗？爱情又不管吃不管喝的。日子还是要继续过。”
倪艾的语气平淡，像是再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楚怀南开着车，眉毛微皱，心莫名的抽搐一下。此刻，他不想再她的面前表现出心疼，但是谁又能控制了自己的心呢！
“你说得对！”
倪艾嫌弃的“切”了一声，“少来了！一看你，就是女朋友不断地人。”
“我真不是！”楚怀南连忙辩解。
“嗯。”倪艾嘲笑着点了点头。
“我其实喜欢一个女孩，她大三那年自己跑去东南亚旅游，被当地人贩子给绑了。那是我在国外第一次执行解救任务，没有想到救的就是她。只是，她被囚禁的时候遭到非人的待遇，精神出现了问题，后来她还是选择自杀，没有救过来。只是，到现在她也不知道我喜欢她。”
楚怀南不动声色的描述着自己这段感情，倪艾诧异的看着他，尴尬的连忙道歉，“对不起啊！”
楚怀南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倪艾，说道：“你信了？这么好骗！”
“你有病啊！”倪艾烦躁的翻了个白眼，没在理会他。
只是在倪艾看不见的地方，楚怀南默默地抹去眼角的泪水。
俩人一路狂飙，原本17小时的路程，只开了14个小时，便到了A城。到A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楚怀南将车停在自己家楼下，看着副驾驶的倪艾，说道：“谢谢了。”
“别客气！还有，下次身份证藏好点！”倪艾从身后拿出楚怀南的身份证，一脸嘲讽的看着他。
“呵呵，误会，误会！”
倪艾低头浅笑，没有说话。
楚怀南有些迟疑问道：“你后天就走？”
倪艾点了点头，“嗯。”
楚怀南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浅笑了一下，说道：“好像每次我们见完面，你都会离开。”
“上次在酒廊，你好像说了一样的话。”
楚怀南尴尬的扶了扶额，“好像是。”
“那再见了！”
楚怀南不舍的点了点头，“好！”
俩人下了车，楚怀南双手插袋的站在一旁，倪艾走向驾驶座，刚要拉开车门，就被楚怀南叫住。
“倪艾！”
倪艾站在原地，疑惑的看向楚怀南。
“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