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在旅馆呆到下午，直到白龙来找他才从思考中脱离出来。
“什么事？”
“我看您没安排行程，办公室那边给您打电话也没接，旅馆又说你一直在房间没出来，有点担心就特地来看看。”
“我没事，不用担心。”
林枫不想把事情直接说出来，平白让众人担忧。
白龙看了眼林枫手边那只插满了烟头的烟灰缸，轻声说道：“要是有什么烦心事尽管跟我说，我嘴严。”
林枫笑了笑，站起身来抖了抖外套：“走吧，一起回去。”
“好嘞。”
白龙见他不想说便也不多问，两人一起出了旅馆往基地入口走去。
林枫突然瞥了一眼墓园方向，说道：“添了不少新坟啊，得扩建了。”
旅馆后山原本是林地，五马山基地草创时随意修了道栅栏就当成墓园来用，这一年多死了太多的人，如今已经有点不够地方了。
“嗯，庞村长之前就批示过，要往后面继续扩，后山还有很多地方可以用。”
林枫目光扫过墓园里散落的黄纸，突然想起来自己很久没进去了。
外公外婆和母亲的坟被他连棺带土藏进了亚空间，家里暗室供着牌位，墓园里值得他祭奠的人不多。
以前总陪卡卡去，卡卡开智之后有了自己的狗生追求，要忙的事多了，去的也渐渐少了。
白龙是个细致人，见林枫在此驻足，便低声说道：“我让人包一束白菊过来？”
林枫看了眼渐黑的天色，又看了看表，摇了摇头。
“下次吧，今天不赶趟。”
他继续朝基地走去，笑着调侃道：“去多了也不好，吵人睡觉招人嫌。”
“他们肯定高兴您去看他们，哪能嫌弃您啊。”
说说笑笑回了基地，林枫到办公室批了几份文件，突然接到秘书汇报，说曹萱从331回来了，正在商店里刷爆了他的饭卡，财务请示要不要充值。
林枫听了后疑惑地问道：“我的饭卡还有额度上限吗？”
“有的，当初技术科做程序马虎了点，随便开了个数据上限是，当时也没想会有人能赚这么多钱，毕竟当时大家一个月工资才那几十块的。”
“什么？”林枫顿时暴跳如雷，“她狗日的买什么了，能花出去十万！”
秘书赶紧调出消费记录给林枫看。
“那些没人买的奢侈品她全部打包了，还订了一批烟酒茶叶呢。”秘书观察了一下林枫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要不我让后勤把那些东西做成损耗，反正没人要，就当送给曹小姐了，免得您这边还要走账。”
“胡说，什么没人要，这不是有姓曹的傻子买了吗！我的钱，都是我的钱啊！”
秘书不敢说话了，心里有点毛毛的。
为了推动五马山的内部改革，林枫一直在带头发扬勤俭节约的作风，他本来也不怎么喜欢穿金戴银人前显贵那一套，平时除了抽烟之外花销都很少。
村长工资他是没看过的，反正有助理给他算账，但是偶尔要在村里馆子打牙祭他也是老老实实刷卡给钱，不过那些工资确实是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主要是生活用品和日常所需他自己储备了很多，亚空间里的存货用到死都用不完。
饭卡里的钱就是工资，对于要勤俭节约起模范带头作用的林枫来说，现在突然欠了兵团十万qq币，那他妈跟天塌了有啥区别，退休金都得干进去。
难道跟兄弟们说，别怕，村长我还藏了很多没上缴的私财吗，小手一挥就能还钱了。
那可就太丢人了。
要是欠着不还，或者直接叫那间属于村里公产的“国营商店”看在村长的面子上把账抹了，那岂不是更丢人？
“我斗地主打欢乐豆都不敢这么花，十万呐，我啥也没干就背了十万工分的账！”
“村长，您别急，没那么多，是九万七千八百二十块，您卡里之前还是有很多结余的。”
“这时候你算那么精。”
林枫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声，心说这个秘书怎么都憨憨的。
林枫现在的秘书团需要帮他处理工作，最少的候都有四五个人，不过都干不久，基本上能独挡了一面了之后就要下放，这个秘书还是上礼拜刚来的。
“得把这个账平了才行，不然村里人还不得说我搞腐败啊？”
林枫抓耳挠腮了一会儿，朝秘书说道：“我有主意了，你让商店那边先别入账，赶紧把那个冤种买的东西拉个单子出来，我明天去金陵抢……阿不，去金陵买回一模一样的来放回店里，到时候让财务过去给我销账。”
秘书点头道：“嗯，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曹小姐买的很多都是绝版货诶，尤其是那些包包和衣服，金陵估计都没有新的了。”
林枫大怒：“那些东西到底哪个笨蛋弄回来的，骗女人的东西搞那么多干嘛，还放在村小卖部里卖，那些花里胡哨的洋玩意儿，咱们村除了老庞那种情圣谁会去买啊？”
“村长，要我去查一下吗？”
这时站在门口的白龙突然探头进来小声说道：“就是庞哥弄的，那些玩意儿全是他挂在店里卖的。”
“他是不是有病？”
“他说这样子买来送给女朋友，她们会很开心，闺蜜们看到他送这么贵的礼物也会眼红，这样能给女人提供很大的情绪价值。顺便还能用奢侈品折射出的美好生活来鼓励女职工们发奋图强赚工资，很有刺激生产积极性的作用。”
林枫如同见了鬼一般，瞪大了眼睛问道：“所以你是说，他在自家店里挂他从外面捡回来的奢侈品，然后买了送给女朋友，面子里子他全都有了，最后钱还是在他兜里打转？”
白龙点了点头：“恐怕正是如此。”
“白龙，你去，把那些账单全部挂进那个臭不要脸的孙子卡里！”
“是。”
白龙正要去传达村长的“最高指示”，林枫又喊道：“还有一件事，去把我的饭卡挂失。”
“是！”
“等等，你的饭卡拿来。”
白龙摸了摸口袋，掏出自己的饭卡，林枫一看直接揣进口袋。
“我的卡不要补办了，直接注销！以后我用你的卡吃饭，她不会敲你的竹杠，明白吗？”
“明白！誓死为村长效忠！”
白龙声音洪亮，满是对林枫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