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南北方向停靠的里根号航母正在缓慢向前的同时转向，众人通过眼前的景色判断出了这一点。
“他不会是想...”*2
亚历克斯和野云子同时发出声，然后两人同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回到曼哈顿！”
“扩散到本土！”
两人陷入沉默，原来思想并没有统一。
“有没有可能他是想横在大桥上，然后让所有的感染者通过呢？”达娜提出统合两人想法的见解。
“合理！”*4
“那个核弹怎么样了？”野云子关心的问题还是热武器。
“之前被怪物启动了，但我想他应该是暂停了计时，不然时间可支撑不到他完成运输计划。”
世界被改变的太多了，不过还好现在解决了核弹危机，至少还不是必死的局面，但问题是，如果后面被怪物的计划得逞，那剩下的五天时间足够病毒传播整个美洲甚至是全球。
这和必死差别也不大了，虽然自己兴许逃过一劫，但身边这些人恐怕...
“拉格伦，实验进行的还理想吗？”
“事实上已经有成品了，还没进行过实验而已，”拉格伦从口袋里摸索了摸索，掏出一小瓶针剂。
里面包裹着试剂，流动的液体无色透明。
野云子小心的挪动身体，慢慢的来到直升机的残骸边上。直升机似乎被粘的很牢靠，几个人一直在舱内没出来，毕竟有座椅的情况下，总比趴在恶心的蠕动触须上更好。
尤其是对于两位美少女来说。
野云子从拉格伦手中接过针剂，他慢慢晃动着针剂，真空的包装里面只有不到5毫升的内溶液。
“这玩意还有些不稳定，但我可以保证不会有性命问题。”
“大脑会不会萎缩？”
“不会的，但你的大脑会求饶，因为痛苦...毕竟还称不上完美。”
“这算是dx-1121吗？”
“应该要到dx-1126了。”
“好吧，迭代的挺快，”野云子试着在粗壮的触须藤蔓上站起来，然后向下跳去。“亚历克斯，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有时候和你在一起我会忘掉自己还有远超常人的力量。”亚历克斯直接笔直的向下跳，然而实际上，各处血肉网络密布，亚历克斯在空中蓄力才没被卡住。
野云子那边就不一样了，他本来以为会畅通无阻，但各处的支撑力远超他的想象，即便是有的地方粗，有的地方细。
当然更多的情况是卡住裆。为了更快的到达航母的甲板上，野云子不得不掏出无想砍断前方的红网。
费了好大的劲才落到金属质感的地面上，但问题是，越是靠近之前的升降平台位置，触须的分布越是密集。
那程度已经要组成新的红色墙壁了，令人作呕的红色肉须，构成了庞大的根系，遮蔽阳光，只留下暗红色的视野。
野云子将握在手里的针剂看了又看，手心攥出汗来。
“还在纠结吗？怕痛的话扔掉就好了。”亚历克斯没事人一般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来。
“亚历克斯，等这次事情完了你就知道，我有多大的牺牲了。”野云子最终下定决心，撕开塑纸的封装，按在自己的后脖子上，轻轻的压下拇指的按钮。
弹簧推动活塞，橡胶慢慢的从玻璃壁上移动，针头的直径足够细，让野云子几乎没有感觉。
尖端扎进皮肤，真空抽动着针剂里面的液体注射进体内。野云子的内心十分紧张，呼吸加速，心率升高，这关键的时刻让他体内肾上腺素增加，这多少让他遗忘了针扎的物理伤痛。
注射持续了三秒，针头缩回带来的痛感远超以往，这下野云子终于明白拉格伦说的大脑求饶是什么情况。
全身的每一片皮肤都在哀嚎，各处隆起鸡皮疙瘩，针扎的触觉席卷全身。野云子感觉头皮炸裂，他的大脑从内到外都陷入痛苦。
先是如利器切割，每一处都在流血，每一处神经都被切断，痛苦的信号从全身传来，无论是脚还是腿，腰还是背，胸口或者大脑都比被针扎更痛苦。
是凌迟！
每一寸皮肤都被渔网勒住，突起的每一块被小刀划下，随后被喷洒盐水。灼烧的感觉传来，刺痛几乎令野云子休克，他的嘴角流出白沫。
而这不过是开始，寒风吹痛脸颊，如堕冰窖，寒冷给大脑带来清晰而明亮的痛觉，骨骼与肌肉在同时发抖，无法控制的战栗，牙齿在不停的咬合，几次都要将舌头咬断，腥甜的血液来了又走，在喉头反复上下。
肺部的空气要被挤出，窒息转瞬而至，鼻腔封闭，呼吸道被肌肉挤压收缩，试图从中压榨最后的空气，然而得到的回答只有真空。
早已被剥夺的视觉与听觉令他丢失所有信息，在痛苦中夹杂的寂寥冲击他的内心，是广阔无垠的宇宙里要被丢弃的垃圾，是漫长无光的黑夜中埋在地下冻土里的石块。
不死于黑夜与白昼，也同时死于黑夜与白昼。不死于天空或大地，也同时死于天空与大地。
是车裂分尸！是腐烂流脓！是破败不堪！是尖锐的利器与厚重的钝器同时击打！是极北的冰霜与蒸腾的沙海！
他感觉到身体没有一处属于自己，强烈的痛苦持续，随后是虚无。
“...伊文斯？伊文斯？还好吗？”眼前出现模糊的身影，亚历克斯在自己的眼前摆手，野云子一个踉跄，再也无法站立，身体向后仰倒。
再次睁开眼还是之前的景象，从铺满红色肉须的缝隙中露出无数光点，亚历克斯的大脸紧贴着自己，他的手还在一直扇着自己的嘴巴。
在一瞬之间的恍惚之中，之前的种种烟消云散，仿佛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野云子的大眼眨了又眨，双手在浑身上下摸了又摸，确认自己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任何感觉。
难道是幻痛？
亚历克斯的手终于停下，这下自己的左脸还是挺疼的。
“亚历克斯，刚才怎么了？”野云子感觉左脸似乎比右脸大了一圈。
“你刚刚打完针剂就站在原地不动了，我砍了不少触须才发现你没有跟上来，于是就试图唤醒你，应该前后不超过半分钟吧。”
野云子摆起脸色，抬头朝着之前落下的方向寻找拉格伦的身影。
这根本就是幻痛！拉格伦应该跟自己说的，他肯定知道，不然根本不会说出大脑求饶这样的话来！该死该死该死！野云子觉得拉格伦很有可能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的！
还有你亚历克斯，这个时候该恰人中！哪有一直扇人耳光的！
野云子向亚历克斯表达了自己的不满，随后握上无想，加入了砍断前方触须墙壁的队列。
亚历克斯茫然的点了点头，但内心却波澜壮阔。
人中？什么是人中？
亚历克斯低头看了看裤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