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言感觉最近自己的生活有些……不大对劲。
她自认为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所以当她霸凌其他人时从不觉得自己有一天会遭到报应。
可真到报应切实降临到她身上的那一天，比如现在，单言又开始哭天拜佛起来。
这么看来，她的观念还是挺功利的。
不需要的时候弃之如敝屣，需要的时候又忙不迭的瞬间转换。
还是说回单言遭到的报应——这种报应具体表现出的形式十分多样，并且程度可谓是层层递进。
那天，单言如往常一样上学，无忧无虑悠哉悠哉，还和自己的跟班们商量今天要“捉弄”哪一位幸运的小同学。
她们当然不认为自己是在霸凌别人；她们太会为自己的无耻行为做出开脱了。
这种不讲道理的扭曲逻辑，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可就在单言带着跟班们耀武扬威的将那名戴着眼镜的可怜小男生推进女厕所的前一刻，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猫叫。
“喵喵～”
那声猫叫的声线客观来讲应该是十分悦耳的，可在传入单言耳中却无比凄厉。
无他，这声猫叫和那天傍晚死在她棍下的那只小橘一模一样。
单言登时就失去了捉弄的兴致，在两名跟班疑惑的眼神中匆匆离开了。
可自那以后单言面临的怪事远不止一声猫叫。
单言座位里的书籍和小物件开始布满抓痕，里面甚至包括那些她重金买下的化妆品。
她的脚下不时地会跑过一些……生物，出其不意的将她绊倒。
在每一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她的视野尽头总是有一只虚幻的猫影溜过。
再后来，猫影似乎已经不满足只是“捉弄”单言几下，它开始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单言的腿上、胳膊上、最后是脸上，留下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抓痕。
单言崩溃了。
她捂着脸——不愿意让周围人看到脸上的抓痕，哭泣着寻求老师帮助，可老师哪会相信一名高三生如此“诡异”的遭遇。
“高三生压力大，精神出现幻觉也很正常。那些抓痕一定是她自残造成的。”
老师这么想着，就像当初敷衍楚欣一样敷衍掉单言的求助。
没有人注意，在角落中的楚欣看着这一切，满意的笑了。
她俯下身伸手抚过角落里一只无人可见的猫影。
“猫猫，你做的好呢，不过还不够。”
说着楚欣站起身，猫影也听话的一跃而起站在她的肩上。
一人一猫一起用“善意”的眼神看向单言。
单言只觉得脊背发凉，不由猛的回头，正对上楚欣满含恶意的目光。
“楚欣……是你啊……”
一股无名火从单言的脚底板窜到天灵盖儿。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单言顾不上其他，直接拦下背着书包走出校门的楚欣。
“站住，跟我去小胡同！”
楚欣垂着头，顺从的跟着单言走入胡同。
看着这样的楚欣，单言眼中甚至闪过一丝怀疑：
“这么听话，难道其实不是楚欣干的？”
说实话，从这儿就能看出来单言的大脑有点光滑。
跟班也不带，就凭善单言自己这么一个小女生，一个人将楚欣带到胡同里，要是楚欣真的有什么特异功能单言不是立刻就着了道？
然而单言已经被多日的精神摧残搞的神志不清，脑子一热就做出了如上决定。
胡同里。
“楚欣，你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单言一把揪住楚欣的衣领，对她恶狠狠的说。
“……”
楚欣沉默着，依然垂着头。
“我跟你说话呢，你tm把头抬起来！”
单言急了，双臂用力试图学着电影里的情节将楚欣拎起来。
可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臂力。
楚欣虽然身形瘦弱，可也有八十多斤。
单凭单言那纤细的胳膊是不可能将楚欣拎起来的。
“呵呵。”
楚欣突然笑了。
“你笑nm……”
单言骂了一半，下一刻立即噤声。
因为那阴魂不散的猫叫再一次出现于她的耳畔。
“喵喵～”
这一次，猫叫声与单言的距离是那么近。
好像，好像下一刻就会跳到她的脸上……
“啊！！！”
血花绽放于单言的眼睛，她立刻捂住眼睛痛苦的叫了出来。
紧接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钻进她的嘴里，严丝合缝的堵住了她的口鼻。
“呜呜！”
单言的呼吸受到阻塞，加之眼睛看不见，如同无头苍蝇似的乱撞起来。
楚欣轻轻侧身就躲过了单言的撞击，慢条斯理的说：
“你现在什么感受？痛苦？还是绝望？”
说着，楚欣伸出一条腿摆在单言身前，单言一个趔趄就被绊倒在地。
灰尘沾上了她的衣服，弄脏了她脚下蹬着的白色帆布鞋，也彻底毁掉了她今天早上花费好多时间精心画出的妆容。
“呜呜……”
单言不能呼吸已经一分钟了。
她未经过专业训练，又是女生，肺活量自然不行，现在已经大脑缺氧，神志也不太清晰。
倒在地上，单言的胳膊还在半空中挥舞，试图抓住将她变成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
“好好品尝这些滋味吧。”
楚欣缓缓蹲下，在单言耳边低声细语。
“这都是猫猫告诉我的，当时它的感受。”
“呜呜！”
单言口中的毛团剧烈蠕动起来，尖锐的爪子刺破她的喉咙而出，一根、两根、无数根……
“呼，呼……”
看着地面上人首分离的瘫软躯体，楚欣双目圆睁，大口呼吸着空气。
这是一种压抑许久彻底释放的快感。
楚欣捂住自己的脸，低声呜咽起来。
一颗颗泪水坠于地面，清脆的破碎开来。
与此同时，“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这是血肉被啃食的声音。
待楚欣抹干眼角的泪花站起身时，地上已经干干净净、什么也不剩。
“猫猫，我就知道你饿了。”
楚欣的嘴角终于重新露出笑容。
“走吧，吃饱了我们该去找下一个了。”
走出胡同，楚欣脚步轻盈的慢慢远去。
如果此时有异人注意她的身后，就能看见一团漆黑如墨的影子缠绕于此。
虚虚幻幻，毛发凌乱，身形庞大，眼神黑洞洞的，嘴角似乎还淌着几滴猩红。
“不用着急，一个一个来。”
“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