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现在成了植物人，有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可是妈你却很无所谓，都没去医院看过爸爸。”
“自己的亲生女儿居然没死，妈妈你也毫不在意，对待可颜就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
“为什么你能那么无情？”
“我真的不明白。”
对楚可颜以及岁岁的愧疚，包括楚鹤汝昏迷之后的彷徨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压力，压在了楚漳的心头。
他这段日子就像无头苍蝇般，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祝元歆沉默良久。
叹道：“楚漳啊，你应该知道我和你爸分居将近二十年早就没什么感情了吧？”
“楚祝两家本来就是商业联姻，你爸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我又有什么必要讨好他呢？”
“你爸爸出车祸，我不是不伤心，而是现在楚家的情况容不得我伤心。”
“我没有要批评你的意思，但是你实在是太冲动了。”
“路家虽然不是我们的对家，但他们在商界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而我们的合作对象又有很多京圈大佬，这些人都是唯路家马首是瞻的。”
“你得罪了路家人，他们怎么可能会让我们好过？”
“光是挽留那些合作对象，就耗费了我所有的精力，实在无暇去看望你爸爸了。”
楚漳听祝元歆讲完，有些自责。
要是从前的他，肯定会觉得他们和路家是姻亲关系，路家没有必要做得那么绝。
可自从他知道岁岁和可颜之前过得是什么日子，他说的话是多么过分之后，他就再没有脸去指责她们母女了。
下定决心要改变的楚漳，却没想到自己又故技重施来指责他妈妈。
楚漳十分羞愧地低下头。
“对不起妈。”
“跟妈妈说什么对不起。”祝元歆现在倒显得像个慈母似的，“妈妈从来就不会怪自己的孩子的。”
“至于你的妹妹可颜，”祝元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瞒你说，其实我在十多年前就知道她没有死。”
楚漳震惊地瞪大眼睛。
“什么？！”
“你先别着急。”
祝元歆佯装回忆似的说：“我有次去沪市办事，就遇到了可颜。”
“我立马就猜到那是我的女儿，但是之前护士明明说我的女儿已经夭折了，我就赶紧派人去查这件事。”
“原来是那家医院的护士收了钱，在帮人贩子进行人口买｜卖。她把我的女儿卖给了沪市的楚家人，骗我们说孩子夭折了。”
“我是很想认回可颜的，但是我看她的养父母对她很好。”
祝元歆说到这的时候，楚漳打断她。
“可颜的养父母重男轻女，是对畜牲。他们总是欺辱可颜，从没对她好过。”
楚漳在得知这些事情以后，恨不得把沪市的那群楚家人揍死。
但他们已经被关进监狱。
楚漳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
祝元歆的眉毛微不可闻地动了动。
难过道：“是我没有立刻查清楚，那对夫妻看上去真的对可颜很好，没想到背地里居然那么过分。”
看祝元歆难过，楚漳又忍不住安慰。
“这不能怪你，我也没想到世上居然有这样的禽兽。”
祝元歆捂住胸口喘了两口气。
继续道：“我怕可颜不愿意跟我回去，就装作陌生人的身份问她：‘如果你现在的父母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会想找到自己真正的家人吗？’”
“没想到可颜这么回答我，‘我才不会想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呢，他们抛弃我，我只会恨他们。’”
“我听完之后真的是心如刀割，当时想着既然养父母对她好，我不认回这个女儿也是没关系的。”
“我很怕她恨我，恨爸爸哥哥。”
“我也怕你们知道后难过，只好故意瞒着你们。”
“当时在医院，我是故意说出真相的。”
“想着你爸危在旦夕，应该让他的亲生女儿见他最后一面。但是我又怕可颜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只好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但是我心里，真的是在滴血啊！”
说到这里，她居然情不自禁哭了出来。
楚漳连忙拿着纸巾帮她擦眼泪。
“妈，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的。”
“可颜也不是真的不想认回我们的，她那个时候年纪小，不懂这些事，我现在就去路家问问她。”
祝元歆脱口而出：“回来！”
楚漳脚步顿住，“怎么了吗？”
祝元歆道：“你妹妹肯定已经不记得这件事了，更何况她现在有美满的家庭，我不想再去打扰她。”
楚漳也知道楚可颜很讨厌他们一家人。
于是没再说话。
片刻后才轻声道：“是我误会你了，妈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怀疑你了。”
祝元歆笑道：“没事。”
楚漳无可奈何地挠挠脑袋，“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要妈帮忙，之前我不小心打了沁宜一巴掌，她现在还在生我的气。看见我都不肯叫我一声哥，我该怎么求得她原谅呢？”
祝元歆擦干眼泪，把纸巾投进垃圾桶。
“让她自己生气去吧，沁宜这个孩子就是死脑筋，一门心思向着宋原和他爸妈，好几次都来找我要钱给宋家人。”
楚漳也觉得楚沁宜做得太过分。
“明明我们才是她的家人。”
“她死活要嫁给宋原，我有什么办法？”
祝元歆头疼得很，“她昨天还来找我说，宋原家里没什么钱，不准我收彩礼，还要给三套房两辆车作为嫁妆，包括几十家店面。”
楚漳离谱地问：“沁宜这丫头是疯了对不对？她这意思是她嫁到别人家，我们还要倒贴咯？”
祝元歆看着楚漳的表情心里有些嘲讽。
但表面还是万般无奈。
“那个嫁妆我们家不是出不起，就是沁宜这样上赶着嫁人，结婚以后只会被婆家瞧不起的呀。”
“我跟她解释了很久，她反而指责我实在拆散她和宋原，闹了好几个小时，还威胁我说要搬出去住。我是拿她没办法了。”
楚漳越听越气，准备冲出去质问楚沁宜。
手机却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这是你弟弟吧？我昨晚在酒吧碰见他了。］
同时还发来一张楚至渝和美女勾肩搭背的照片。
楚漳瞳孔一缩。
楚至渝从国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