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是是是，李章不配。
那他还一见到李宝成的面就揭李章的老底，搞得正经事还没谈李宝成就恨不能立马回家揪着李章胖揍一顿。
这个男人啊，口是心非。
李宝成上了年纪身材发福，但性格没变，初心更没变，一聊起足球就收不住。
提起过去的荣光会骄傲的拍胸脯，说到现今华国足球的现状又会着急气愤的拍大腿，喝了两杯酒说到兴起时又拍着司绍凛的肩膀呜呜的哭起来。
“绍凛啊，你说咱们华国十几亿人，上天入地啥啥都能搞好，怎么就一个球踢不明白呢？要血性没血性，要冲劲没冲劲，再这么下去老一辈足球人攒下的那点底子都被他们折腾光了啊...”
李宝成皱巴着一张包子脸，心痛如绞，一边哭一边痛斥华国足球。
覃煜阳听的心酸。
只有真正的热爱才会这般的愤慨和痛苦，如果有机会改变，李宝成肯定愿意赴汤蹈火。
这对覃煜阳来说是一件好事。
等李宝成诉完衷肠，覃煜阳开始讲她和司绍凛的梯队建设大计划，从头开始讲，一直讲到成立煜阳足球俱乐部。
期间李宝成一直低着头没吭声，也不知道他是醉迷糊了还是在认真听。
说完还是没有反应，覃煜阳忍不住轻咳一声，“李...”
“啪”，李宝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她一跳。
“好！”李宝成扯着嗓子颇有气势的说道：“华国足球必须得从娃娃抓起，有人愿意不计回报的投入到梯队建设中，必须支持，大力支持！有绍凛把关我绝对放心，小姑娘你说吧，有什么需要我老李帮忙的，尽管说，帮不上你我把脑袋揪下来给你当球踢！”
发福秃顶的中年男人红着眼睛哽着声音说这话，谁能不动容。
但是吧，毕竟酒后说的这话，谁知道清醒之后他还认不认账。
覃煜阳打开手机录音，让李宝成再说一遍。
李宝成还真的又说了一遍，末了还对覃煜阳道：“光录音够不够？实在不行你录像，把我的大脸录进去，我敢不帮忙你就报警...不行，报警力度不够，你曝光我，让全国的球迷骂死我！”
该谈的谈完，覃煜阳陪李宝成喝了几杯，彻底将李宝成喝趴下。
司绍凛让艾瑞克送李宝成回家，他则开车和覃煜阳一同离开。
“李章是他亲儿子吗？怎么能差那么多！”覃煜阳半拉脸贴着车窗玻璃，用车玻璃微凉的温度降酒后滋生的燥热。
路口红灯，司绍凛侧头看她，眼神晦暗不明的说道：“如果所有的父子都一样，那坏人的孩子岂不是没有翻身的可能。”
这...
司绍凛说的有道理，她都没想到。
车内短暂的安静之后，司绍凛轻声问她：“你知道司成海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
司成海不就是司绍凛的父亲，司成河同父异母的哥哥吗。
她微微点头，司绍凛继续说道：“他比司成河还渣，我小时候一度怀疑姓司的男人身上携带渣男基因，很可怕。”
覃煜阳：...
司成海是渣男？
这怎么跟她了解到的情况不一样呢。
她认知里的司成海英俊潇洒年轻有对妻子安娜更是情深意笃，外人对他的评价非常高，跟渣男完全不沾边。
但是，司绍凛完全没有必要诋毁已经过世多年的父亲，这里边一定有外人并不知晓的故事。
她很好奇，但没有问。
司绍凛也没有主动说。
他们一路沉默的回到家，司绍凛很自然跟她进家门，然后洗澡上床...
迷迷糊糊都要睡着了，她突然觉出不对劲。
“司绍凛，你怎么不回你自己家！”她含糊问道。
问完就睡着了，根本没等到司绍凛的回答。
司绍凛闷闷的笑两声，将她裹进怀里，轻声回道：“这就是我家。”
李宝成不仅守信用还是个急性子。
次日覃煜阳还没联系他，他倒主动联系了覃煜阳。
一句废话没有，直接要了她的办公邮箱，然后将三十几名球员资料发给她，让她从中挑选合适的。
这些球员都曾在李宝成的足球学校训练过，后来足球学校倒闭学生各自回到原校继续读书，真正坚持踢球的不足三成。
能坚持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有的球员光靠踢球根本没办法糊口，还要打工维持生计。
“还有一个公务员...”她看着资料喃喃道。
不光有公务员，还有快递员、外卖员、汽车维修工、商场保安...
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们当中的一些人还没有注册成为职业足球运动员，招他们进俱乐部后还得给他们注册。
国内注册球员少一部分原因是踢球的确实少，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注册渠道较少，很多踢球的根本没机会注册。
好在，她有渠道。
她觉得李宝成推荐的人都不错，决定挨个给他们打电话通知他们面试。
工作吗，从来都是双向选择，也得让人家知道她的底细才行。
足球相关，技术性的问题她不懂，只能把刘老师杨老师叫过来，让他们帮忙把关。
为了将就所有人的时间，最终将面试时间定到晚上八点，面试地点定在还没正式接收学生上课的厂区。
两所打工子弟学校并校后学校改名为煜阳中学，新牌子已经挂上，在外边看还挺气派的。
新学校会在平房教学楼房住宿，各方面的条件都还不错。
美中不足是没有大操场，小球员训练只能在外边租场地，来回跑多少有些不方便。
之所以在这里面试，就是想有足够的空间让球员展示一下自己的本事。
还不到七点半就陆续有人过来，覃煜阳一点没有老板的架子，跟每一个来面试的球员打招呼，亲切的跟他们聊天。
这三十多个要来面试的球员里有十几个是本市的，他们私底下组了一支民间足球队， 每个季度都会和海市的各大企业足球队踢几场友谊，竞技水平保持的都还不错。
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二十八岁，最小的二十一岁，都是还能出成绩的年纪，想在足球这条路上走的更远需要的是提升竞技水平，需要的是机会。
跟他们聊天覃煜阳特别有感慨，原来心怀梦想满心赤诚的人在聊起他们热爱的东西的时候是那么的璀璨，他们的眼睛里真的有令人动容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