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柳家出来，已经夜里九点多。
张富贵有了七八分醉意，借着月光，沿着乡间小路回家。
路过一片竹林，尿意上来。
农村人也没那么多讲究，他凑近一簇竹子，撩开裤子就方便起来。
“富贵，你可算回来了。”身后传来一个人声。
张富贵吓了一跳，手上一哆嗦，剩下一半尿愣是憋了回去。
回头一看，是李二虎。
这片竹林，离他家只有二三十米远。
“二虎哥，你走路没声音的吗？吓死人了。”张富贵埋怨。
“富贵，我昨天多喝了几口马尿，说了些不合适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李二虎满脸堆笑地道歉。
张富贵心里有些奇怪。
这家伙仗着家里有钱，一向目中无人，更瞧不上自己这个傻子。
今晚说话怎么这么客气？
他随口道：“没事，你们两口子和睦就好。”
李二虎一把抓住张富贵的胳膊：“富贵，跟我上家里，我再陪你喝点，向你赔罪。”
张富贵忙将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喝了，喝不下了。”
“走走走，我买了一斤卤猪头肉，正好下酒。”李二虎不由分说，便将他往家里拽。
张富贵无奈，只得跟他来到家里。
桌子上果然摆着一瓶老窖，还有一盘猪头肉，色泽红亮，香味扑鼻。
不过张富贵在柳家已经吃撑了，现在是真没胃口。
“富贵来了？”
许雅婷从里屋出来，一看见张富贵，浮现出一抹娇羞的神情。
李二虎拿起酒瓶，正要倒酒。
张富贵一把按住他的手：“二虎哥，酒我是真不喝了，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李二虎一愣，先看了许雅婷一眼，才像下定决心一般，沉声道：“富贵，雅婷回来跟我说，她昨晚跟你说了那件事。”
“不行不行，二虎哥，那件事你千万别提。”张富贵连连摆手。
借种这事，实在太过荒唐。
一旦被别人知晓，将会沦为天大的笑柄。
他们在这桃花村，也将再无立足之地。
李二虎一看张富贵的态度，七尺高的汉子，眼圈瞬间红了。
“富贵，昨晚是我借酒装疯，实际上我比谁都清楚，是我自己没用，我他妈的是个废人。”
“我平常还迁怒雅婷，我真不是人，不是人。”
“你可怜可怜我好吗？”
张富贵闻言，顿时有些心软，劝道：“二虎哥，现在医学很发达，你不要放弃治疗，还是有机会的。”
“算了，我不抱指望了。”李二虎神情黯然：“富贵你行行好，帮我们生个孩子，让我能在村里抬头做人就行。”
“不行，要是做出这种事，我一辈子都要受良心的谴责。”张富贵断然拒绝。
“你嫌你雅婷嫂子不够漂亮吗？”李二虎追问。
张富贵看了许雅婷一眼，灯光照耀下，肌肤胜雪，眉眼如画，跟仙女一样。
若能与她亲近，不知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
他忙道：“雅婷嫂子当然漂亮，但是……”
“漂亮就好，今晚她是你的了。”李二虎打断张富贵的话。
忽然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拽起，把他连同许雅婷一起，用力推进了卧室。
然后将房门反锁，哐当一声把钥匙扔在桌上。
倒上一杯烈酒，一饮而尽，然后将猪头肉胡乱往嘴里塞。
塞着塞着，大滴眼泪从脸颊滑落。
这神情，无限悲壮。
卧室里，灯光开得很暗，宽大的双人床上，铺着崭新的鸳鸯戏水床单。
张富贵看得出来，这两口子是精心准备。
“雅婷嫂子，我们不能做这种事。”
许雅婷幽幽叹息：“你嫌弃我吗？”
张富贵焦急道：“这不是嫌弃的问题，而是道德的问题，你可是知书达理的人，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许雅婷撩了撩鬓边秀发，眼神透着妩媚。
“我只想要个孩子，不然在这村里，永远抬不起头见人，说不定哪天李二虎再喝醉了，会直接把我打死。”
桃花村人的思想封建保守，在很多老人眼里，女人一辈子最大的意义，就是生儿育女。
一个没有孩子的女人，不配得到别人的尊重。
张富贵打量了一下房间，这区区一道木门，当然不可能困住他。
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搞破坏。
忽然，他灵机一动，对许雅婷说：“雅婷嫂子，我今晚喝了太多的酒，不适合做那事，你也不想要一个不健康的孩子吧？”
“啊？这倒也是。”许雅婷点了点头。
生孩子可不是小事，一般来说，需要提前三个月备孕。
要是一时冲动，导致胎儿畸形，那才是大灾难。
许雅婷光考虑到自己是排卵期，却没考虑张富贵的身体情况。
张富贵耐心劝说道：“你让二虎哥把门打开，咱们好好商量一下，这种事哪能草率？”
许雅婷觉得有理，走到门边，刚要开口，却听见李二虎喊了一声。
“爸，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接着便传来李大有的声音：“我听说你们两口子又吵架了，过来看看。”
许雅婷吓得花容失色，低声对张富贵说：“不好，我爸来了。”
张富贵顿时觉得头大，要让李大有发现，他跟许雅婷单独关在卧室里，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明明自己啥也没做，却好像在偷人一样。
门外，李大有冲李二虎呵斥道：“你把雅婷叫出来，我看你是不是又欺负她了。”
李二虎支支吾吾道：“爸，雅婷她睡了，你明天再来看她吧！”
“不行，我一定要看她没事，我才安心。”李大有阴沉着脸。
对这个二儿子的脾气，他再了解不过。
不喝酒还好，喝了酒就像变了个人，粗鲁、暴戾。
花八万块钱给他娶的媳妇，要是被他打跑了，那可是血亏。
李二虎见李大有态度坚决，急出了一脑门汗。
也不知道张富贵完事没有。
卧室里，许雅婷慌慌张张，将张富贵往衣柜里一塞。
然后整了整头发和衣服，敲了敲房门：“李二虎，你把门锁着干嘛？赶紧打开。”
李二虎得到这声信号，这才拿起桌上钥匙，将房门打开。
李大有见许雅婷完好无损，松了口气，问道：“雅婷，你没事吧？”
许雅婷柔声道：“没事呀，多谢爸关心。”
衣柜里，张富贵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抬头一看，许雅婷的贴身衣物，在脑袋上晃荡。
阵阵幽香，直往鼻孔里钻。